乾圣皇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思索与笃定,缓缓说道:“你说的这些,朕觉得都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拿如今常见的情况来说吧,许多女子在分娩之时,因各种缘由难产而逝,这是何等令人痛心的悲剧。倘若此时能够施行剖腹之法,或许就有可能保住母子二人的性命,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深入探究的事情吗?”
众大夫们一听不由得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剖腹之术?
那岂不是酷刑之列?
怎么能和医术联系在一起?
这话如若不是从圣上口中说出来,估计根本不等大夫们去讨论可行不可行,就已经被喷的狗血淋头了!
王承恩已然完全不敢去深入想像”剖腹”的这个假设的情景之中,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忙不迭地追问道:“皇爷,那么这剖腹之举,算不算是毁伤了身体啊?毕竟这在传统的观念里,可是极为忌讳的事情。而且,那些女子又能否接受这样的手术呢?”
就连王承恩都跟着讨论起来,乾圣皇帝眼角微扬,语气放缓了些:你且慢慢琢磨——女子怀胎十月,胎儿本就是借母体养出来的小生命,等瓜熟蒂落该出来的时候,那么大的一团血肉从体下出来,必定是对身体有着极大的损伤的,这算不算毁损身体?要是怕毁损,难不成不让女人生孩子?可多少产妇难产死在产床上,怎么就没人说她们是自毁身体?难不成女人就不是人了?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满屋子名医们听得直咂嘴,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
虽说都是大夫没接生过,可谁不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拿命赌——比起开膛破肚,难产丢命才是真要命。
可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倒像掀开了层窗户纸:往常只当产妇遭罪是命该如此,谁真细想过比守着完整的身子要紧?
陈三七更是脑子嗡的一声——她跟着爷爷行医七八年,只进行过接骨、截肢,做过疮疡、去过痔疮等等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遭到非议的非常手段了,哪敢想剖腹取子?
这念头比炸雷还炸,直震得她心跳都漏了半拍,光是从外科手术方面来想像,剖开女子的肚皮,把婴孩取出来,这伤口就得开多大啊!
和那些截肢手术的伤口来比,那简直就是。。。。说是酷刑都不为过!
再看皇上,哪像坐在龙椅上的天子?
倒像个蹲在医馆里跟大夫们唠嗑的大行家,这思路也太超前了!
王承恩就没有去仔细想那什么剖腹产,那和他离得太遥远,他又问道:皇爷,要是把坏掉的器官割了,那割下来的还能缝回去不?他到底是太监,听着割器官难免往自个儿身上想——虽说早没了那身子,可万一...
乾圣皇帝瞥他一眼,心里暗笑这阉人倒真敢想,嘴上却没接茬。
倒是陈三七眼睛一亮,抓住话头追问:圣上,那要是砍断的手指头,能不能像缝衣服似的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