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巢顶层国王房的清晨,秦毅率先醒来。
怀里的佐娅睡得正沉,呼吸绵长,金发有几缕散在他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他静静躺了片刻,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佐娅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初醒的迷茫在她眼底只停留了一瞬,便被惯常的清明取代。
她挪动了一下,更紧地贴向他,脸颊蹭了蹭他胸口,含糊地问:“几点了?”
“还早。”秦毅低头吻了吻她额头,“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佐娅摇摇头,撑着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肩颈和上面几点暧昧的淡红。
她没在意,赤脚下床,从地上捡起昨晚被秦毅随手扔下的他的衬衫,套在身上。
宽大的衬衫下摆遮到大腿,袖子卷了几道,露出纤细的手腕。
她就这样走向浴室,背影在晨光中显得修长而随意。
秦毅靠在床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眼底带着一丝欣赏和暖意。
两人吃过早饭后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阿萨拉东部,GtI临时前沿观察点。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硝烟、尘土和湿润植被的气息。
阿列克谢·彼得罗夫——代号“深蓝”——站在一处半坍塌的混凝土掩体后,灰蓝色的眼睛透过高倍望远镜,沉默地扫视着前方被晨光勾勒出轮廓的废弃城镇。
他的脸大半被防风面罩和战术目镜遮挡,只露出布满新旧疤痕的额头和那双沉静得如同西伯利亚冻湖的眼睛。
耳麦里传来后方技术支援官平稳的汇报声,关于昨夜敌方的零星炮击坐标和己方巡逻队未发现异常接触的报告。
一切如常。却又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滞涩感,像精密齿轮间混进了一粒几乎看不见的沙。
这种“滞涩感”,从几天前开始,就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周围的信息流里。
他结束了望,退回掩体内部相对安全的角落,取下目镜,用带着厚茧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旁边一个年轻的通讯兵正在笨拙地调试着便携式信号中继器,试图让这台老旧的设备在复杂的战场电磁环境里更稳定些。深蓝的目光掠过那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杂乱波形,几行滚动的状态代码……其中有一段极其短暂、几乎被当作噪音过滤掉的校验序列,其排列逻辑让他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非标准的、甚至带着点老旧“学院派”优雅的冗余结构。很像很多年前,在欧洲分部教课时,他为了让学生们理解加密与容错的平衡,随手在战术板上写过的一种练习变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GtI的制式设备早该淘汰这种低效的编码习惯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拍了拍那通讯兵的肩膀,示意他让开。自己蹲下身,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行命令,调出了设备近三天的完整通讯日志缓存。他的动作稳定而精确,如同拆卸一枚复杂的炸弹。
日志庞大而杂乱,充斥着各种战场指令、状态报告、干扰噪音和无法识别的碎片。深蓝的目光快速扫描,大脑像一台高效的分析仪,过滤着无用信息。几分钟后,他的手指停了下来。
几处异常。
不是攻击,不是入侵。是几段仿佛“不小心”混入正常数据流、来源模糊、内容看似无关痛痒,但组合在一起却指向性明确的“信息残片”。
一段像是从某个内部评估报告边缘截取的话:“……单位在‘沉没成本’区域的持续存在成本与战略收益比持续恶化,建议重新评估人员投入的‘边际效用’……” 用词冰冷,将士兵的存在简化为可计算的“成本”和“效用”。
另一段,伪装成技术讨论的片段:“……新批次‘phase-3适应性单元’在极端压力测试下表现超出预期,但损耗率依旧触及红线,需优化投放策略或考虑‘替换成本’更低的方案……” “单元”、“损耗率”、“替换成本”——这些词像冰冷的针,刺在他记忆的某个角落。
他曾听过类似的词,在更高级别、更隐秘的简报角落里,那时只以为是必要的数据化表述。但现在,结合上下文,读起来却令人极端不适。
还有一段,更隐晦,像是一份来自敌方(哈夫克)某个二线部队的内部倡议书摘要,被人无意中泄露出来:“……提升小队战场生存协同训练,降低可预防性战斗减员,是维系长期作战能力与士气的核心……” 行文粗糙,但核心思想却异常清晰直白:珍惜士兵的生命。
这三段信息,来源不同,风格迥异,出现的时间、地点也毫无规律,混杂在浩瀚的战场数据垃圾中,任何单一碎片都毫无价值。
但深蓝把它们放在一起看,一种强烈的、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对比感”扑面而来。
一边,是他所效力的GtI,日益将士兵视为可计算、可消耗的“单元”和“成本”。
另一边,是敌人哈夫克内部,却在讨论如何“降低可预防性减员”、“维系士气与长期能力”。
而他,阿列克谢·彼得罗夫,重返战场的原因,正是因为他无法再忍受后方的安稳,无法坐视前线的年轻人们因为准备不足、指挥僵化或冰冷的“成本计算”而无谓地死去。
“深蓝教官?”年轻的通讯兵见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不安地小声问道。
深蓝回过神,关闭了日志界面,清除了临时缓存。他站起身,将设备交还给士兵,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低沉:“设备没问题,常规干扰。保持频道清洁。”
“是,教官!”
他转身走出掩体,重新没入晨雾和废墟的阴影中。
外表依旧沉稳如山,但内心那潭深水,已被投入了几颗看似微小、却带着诡异棱角的石子。
是巧合吗?
他几乎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战场没有这么多“诗意”的巧合。
那些编码习惯,那些精心挑选的、恰好戳中他理念核心的对比信息……太刻意了。
刻意到……仿佛有一只了解他过去、洞悉他信念的手,在隔着迷雾,轻轻拨动他的视线。
是谁?
哈夫克?他们怎么会知道GtI内部如此具体的、关于“成本计算”的措辞?又怎么会用他熟悉的编码习惯来传递信息?除非……他们渗透的层次,远超出预估。
或者是GtI内部?某个派系在利用这种晦涩的方式,向他传递某种信号或警告?这同样说不通,风险太大,方式也太迂回。
又或者……是第三方?那个一直像幽灵一样徘徊在“沉没成本”海域上方的“影子”?但他们为何要针对他?
(最近数据不能用跳水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跳崖,都给我干回解放前了?_?)
(不过还有人追更有人看,我就会坚持下去希望能这本书一个结局,毕竟我现在都没有人话一本书从开始一直坚持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