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凛被他这神神叨叨的话气得笑出声,舌尖顶了顶腮帮,语气变得阴狠:
“断腿?行啊,我就先废了你一条腿,再收了你这条命,让你下半辈子用喉咙走路。”
他目光一转,落在清晚身上,语气轻佻:
“然后,我会抱着月亮,让她眼睁睁的看你一寸一寸的烂成泥。”
清晚眉头一蹙,刚欲开口,吴拾已侧移半步,将她完全拢在逆光里。
他声音沉静,像从古井深处捞起的寒玉:
“我这条命,阎王簿上没名,生死簿上没页。
至于她——
你多看一眼,都是僭越。”
“僭越?”张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尽是嘲讽,
“神话是哄孩子的,我这儿只讲现世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和你那套神神鬼鬼,屁都不是。”
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修长的指节弹了弹袖扣:
“告诉他,这里的规矩是谁定的。
腿脚利索点,别让清总等太久。”
话音未落,左侧黑衣人率先发难,指虎直取吴拾太阳穴,拳风带起尖锐啸声——
咔。
骨节错位的脆响,竟比惨叫还要先抵达所有人的耳膜。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黑衣人已诡异地单膝跪地,他打出的指虎,此刻竟深深嵌进了他自己的肩窝里。
第二人的低鞭腿几乎同时扫到,势大力沉,足以踢断小腿胫骨。
吴拾的左脚随意向前一送,卷起的地毯波纹恰好涌至。
那人被自己的力道绊成一个扭曲的180度空翻,后脑勺磕地,“咣”一声,整层楼的香槟都跟着跳了次踢踏舞。
第三、第四人同时左右包夹,袖口闪出微型甩棍,交叉成一把剪刀。
吴拾左手插兜始终没抽出,右手食指虚点——
“叮。”
晶石弹起,不偏不倚撞上第一根甩棍的七寸。
“铛!”
精钢棍身瞬间弯折成一个耻辱的V字。
去势未减,晶石顺势下滑,如鸟喙般轻轻“啄”在第二人的腕骨上。
“咔嚓!”
裂声清脆。
甩棍脱手旋转飞出,“夺”的一声,锐利的尾端竟深深扎进了天花板,棍体在高处绝望地嗡鸣震颤。
三秒,四人横躺,哀嚎此起彼伏。
想断人腿的,自己先折了膝;想取人命的,反被夺了械。
吴拾不像在打架,更像在执行一套因果律,将他们倾泻的恶意,原封不动地精准奉还。
香槟塔终于承受不住声浪的震动,轰然倒塌,酒液混着玻璃渣四处奔流。
张凛脸色煞白,刚想后退,吴拾已如鬼魅般站在他面前,仿佛他一直就在那个位置。
“你刚才问配不配——”
他抬手,轻轻按在张凛肩上,像老友道别。
可张凛却觉得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了下来,锁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下沉一寸。
“现在告诉你答案。”
“咔嚓!”
剧痛如闪电劈开骨髓,腿骨炸出一声脆响。
张凛的惨叫被疼得掐断在喉咙里,整个人“噗通”一声跪砸了下去,
膝盖与地板撞出的闷响,让全场心脏都为之一抽。
吴拾俯身,声音贴在他耳廓,像给死人最后一句悼词:
“月亮悬在那里,不是为你发光,
是为你量刑——
下次抬头,先签这份‘天体引力致残告知书’。”
他起身,左手仍插兜,右手对全场做了一个极简手势:
掌心向下,轻轻一压。
全场像被抽了真空,dJ停了,灯球不转,有人嘴还半张着,口水挂在嘴角忘了吸。
远处香槟塔最后一颗气泡“噗”地破裂,声音大得像枪响,吓得离得最近的女公关直接尿了——
真尿,米色西裤裆口颜色瞬间深了两度。
沙霁珩指间一滑,杯口险些坠地,偏头朝沈雁来低声逼问:
“这身手……你先前递上来的档案,就给他盖了‘殡仪馆修复师’五个字?”
沈雁来目光钉死在吴拾插兜的左手,嗓音冷得发脆:
“履历白纸一张,白得近乎漂过。
三秒卸四人,不是街头斗殴的野路子,是练过‘控劲’的。
他藏了东西。”
沙予川旋着钢玫瑰,金属瓣缘映出一点幽芒,在沈雁来肩后轻声:
“藏的不止功夫,还有分寸。
他按张凛那一下——力透骨缝,只断腿,不夺命。
比张凛那套‘赶尽杀绝’更教人脊背发凉。”
吴拾倦淡开口,目光穿过张凛,看向更远处的黑暗,
“想试探什么,
直接问我,我告诉你。”
小阿俏举着云台的手抖得厉害,连美颜灯都歪到了一边,她对着镜头压低声音尖叫:
“姐妹们,
我刚才真看清了,他左手全程没掏兜啊!
黑衣人就飞了!”
那粉钻……那粉钻直接碎在张少手里。”
弹幕瞬间刷成‘殡葬师 yyds’,她慌忙调整云台,却不小心把镜头对准了吴拾的侧脸——
灰夹克在灯球下泛着淡光,他正低头跟清晚说话,指尖的晶石闪着微光,小阿俏赶紧截图:
‘这张必须当壁纸!’”
屏幕中的弹幕已经海啸般滚动:
“我靠!三秒四杀!月薪三千五=隐藏SSR?”
“无人机:我从航拍变空难,中间只差一个遗体修复师。”
“姐妹们,别嫁霸总了,嫁遗体修复师——死了都给你修成初恋。”
“左手插兜,右手封神。”
“想试探什么,直接问我——我尿了,你们呢?”
忽然,所有弹幕像被按下暂停键。
“咳——”
清冽的一声,像冰锥坠入铁瓮,把满场凝固的噪与惧同时击碎。
沈雁来踩着7cm的钛合金鞋跟步入场中,身后跟着沙钢集团少掌沙予川。
一女一男,一冷一冽,像两柄出鞘即收的仪刀,同时插入斗兽场中央。
沈雁来先垂眸,掠过在地上痛苦蜷缩的张凛,眼神微冷,
随即直视吴拾,抬眼的一瞬,才把真正的对手钉进视野:
“吴先生,手重了。”
一句话定性,不容反驳。
吴拾连眼尾都没抬,目光只落在清晚微绷的侧脸上——像替一具易碎骨瓷量裂缝,确认她有没有惊着。
对方的高压宣判,落在他耳里不过一阵风,连衣角都没吹动。
他懒得开口。
沉默是他惯用的解剖刀,已经提前把对方的台词剖成两段——
一段是废话,一段是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