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山雕做梦都没想到，这杜阳为居然临场倒戈。
他紧握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真想拔刀劈了这个废物。
他胜券在握而来，本以为吃定姜凡了，却不想，与他彻底结下了梁子。
现如今，无论如何，绝不能认怂，要不然，今天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指不定还会被他怎么算计呢。
“好啊，姜凡，你敢当着我的面，威胁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左山雕递给属下一个眼神，御林军士兵们立即心领神会，一步步合围，随时准备动手。
“杜大人，我威胁你了吗？”
杜阳为的精气神已失，完全被姜凡牵着鼻子走，忙摇了摇头，“没有，少帅跟我正常交流呢。”
“左山雕，你听见了吧？”
姜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丝毫不惧，“人家当事人都说没事，你这条癞皮狗，操什么心？”
“是非曲直，把你抓起来押到我们将军面前，自有论处。”
左山雕目光清冷，挥了挥手，御林军士兵一拥而上，他们作为掌管皇城防卫的精锐，又是秦凤翎的手下，日常接受着严苛的训练，个体战斗力，颇为不凡。
若是真打起来，帅府这五百府兵，真不够看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秦铁山身上，他什么样的态度，直接关系着这场闹剧的走向。
但有一点姜凡敢肯定，那就是无论哪一方，都不敢让他死。
既然如此，那就疯狂作死。
“左山雕，老子给你脸了是吧？别张口闭口你家将军，她秦凤翎，以前还是我的兵呢。”
姜凡脸色一沉，目光冷冽，“老子今儿个就站在这里，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此言一出，不光左山雕浑身一颤，就连其余那些御林军士兵都愣在当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他们虽有不少人，是近几年入伍的新兵，但只要是行伍之人，就无人不知姜凡当时的光辉事迹。
白马银枪，踏破贺兰，杀得突厥王庭连迁十五回。
若不是遇上了沙暴天气，大军迷了路，六年前，突厥就被灭了。
这等人物，哪怕今日沦为了一介废人，浑身散发的气场，也骗不了人。
“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
左山雕却不以为意，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姜凡，你现在哪怕被帅府接回来了，也是一条癞皮狗，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位名动天下的无双少帅啊？”
“我呸！”
他冷笑道，“今儿个，你左爷不光要抓你，还要将你下狱，让你把牢底坐穿。”
“好冷静。”
姜凡扭头瞥了眼秦铁山，这老家伙，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对方已经咄咄逼人了，他却视若无睹，甚至还眯着眼打盹儿，跟到这儿来旅游似的。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这要是换了姜璃或者姜昊，谁敢对他们不敬，这老家伙怕是早就提着大砍刀冲上去了。
“好啊，你且过来捉拿老子。”
姜凡刻意拍了拍秦铁山的肩膀，“你当我帅府的府兵是吃素的吗？”
“呵呵。”
左山雕轻蔑一笑，他能在秦凤翎手底下办事，还深得信赖，除了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的眼力见儿。
姜凡在帅府什么地位，看这位秦都尉的表现，就很清楚了。
“你吓唬谁呢？人家秦都尉，可是帅府的门面，他岂会跟着你胡闹？”
说话间，左山雕冲着秦铁山一拱手，戴起了高帽子，“秦都尉，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如今小弟秉公执法，是非曲直，事后，我家将军自会向帅府通报，还望您行个方便，小弟，不胜感激。”
“咳咳……”
秦铁山故作姿态，假意没听见，过了良久才睁开眼应了声，“左队长，老夫听闻你们御林军一向公正严明，绝不会动用私刑酷刑，可有此事？”
“那是自然。”
左山雕脸上笑容更甚，他已经得到了秦铁山的明确态度，便再也没了阻碍。
“别说这姜凡贼子是帅府名义上的大少爷了，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犯了事被抓，我们也会秉公办理，这是我家将军经常教导我们的。”
他右手置于左胸前，言语间对将军充满了敬意。
“女帝陛下既然在这非常时期，将皇都的治安交给我们，我们就应该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上不可辜负皇天陛下，下不可辜负黎民百姓。”
“那就好。”
秦铁山眸底闪过一抹狠辣，威胁道，“人，你是完完整整带回去的，如果证明他无罪，放他出来的时候，少上一根毫毛，老夫必定上报秦将军，将你革职查办，碎尸万段！”
“那是，那是……”
左山雕内心欣然，这种威胁，与他没有任何作用。
秦铁山啊秦铁山，你都说了证明他无罪，那万一他有罪呢？给你的那些承诺，是不是就不用遵守了？
“好，那你拿人吧，我没意见。”
“你，你这老家伙……”
姜凡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阿姐让你带我报仇，你就这样对我？不仅不出半点力，还与贼人勾结，将我下狱！待我回去，告诉阿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行啦，别叫了。”
秦铁山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大小姐让你来报仇，可没让你来杀人，你今天造成如此血案，哪怕大小姐在场，也不会阻拦官府的人查办你。”
“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哈哈……”
左山雕仰天长笑，痛快不已，“尔等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