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说可能会出现人头瘟。”李掌柜在平静的空间中扔出一个炸弹。
他媳妇吓得手中的碗筷掉落到地上。
院子的地是泥土地,碗筷都没有事,可他媳妇表示自己有事。
她话都说不直了:“你......说的是真的?你快说你是在骗我玩的。”
只是很可惜,她的丈夫很平静的表示不是开玩笑。
李掌柜的媳妇表示天都塌了。
“孩儿他爹,我们逃吧,逃得远远的。”只是崩溃一瞬间,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孩子,李掌柜媳妇立马回神道。
不等李掌柜回话,她急急忙忙往屋子里面跑,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行囊。
“你媳妇怎么了,风风火火的?”李掌柜的娘看出儿媳妇状态不对,小声的问状态不对的儿子。
李掌柜双手抱紧自己的脑袋,崩溃的道:“林大夫说,灾后要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出现人头瘟。”
“人......人头瘟?!”李掌柜的娘闻言站不稳,哆哆嗦嗦的扶着旁边的桌子这才没有摔倒。
他们一家不是岭南本土人,是逃奔过来这里安家落户的人家。
人头瘟这个词在他们逃来这里之前曾经经历过,不过那时候他们也只是作为旁观者,近距离的旁观者。
那一次的人头瘟一座城的人直接消失掉,他们当时是在隔壁城,距离有些远。
可架不住那座城里面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在,人头瘟的威力他们比其他人更加认识到其中的威力。
在两人沉默的时间里,李掌柜媳妇已经收拾好细软,她拉着儿子就想出门。
“大晚上的出不去的,而且外头乱的很,出了院子门可能就被抢了。”老太太将人拉住。
她也怕死,但是毕竟年纪大,比家里其他人要稳重一些,也理智一些。
“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城去,今晚先好好睡上一宿。”老太太一锤定音。
李掌柜媳妇还能怎么办,只能听话的放东西回家。
有了孩子之后,死亡是一件 很恐惧的事情。
李掌柜呆愣的在院子中坐了一会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
家中没有石灰,他用草木灰来消毒,将家中各个角落全都撒上草木灰。
除此之外,他拿出从医馆那里拿回来的残缺蚊香点燃驱蚊子、虫子这才洗漱一番回去睡觉。
温度上升,蚊子、苍蝇这些飞虫多了很多,即便烧着蚊香没有这些虫子近身依旧能听到他们飞动时发出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林夏所说的一样全都发生了,李掌柜心中一发动沉重。
第二日。
一早,一家子打算吃完早饭后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亲朋好友再离开城里。
计划赶不上变化,早饭刚吃完,李掌柜便被人给拉走了。
是那些权贵的下人要将他拉走的,李掌柜拒绝不了,只交代母亲和妻子锁好大门等他回来。
他想要多叮嘱几句,奈何过来的下人不耐烦,粗暴的将人拉走。
“这可怎么办?”李掌柜媳妇求助的看向自家婆婆。
李掌柜是家中唯一的成年男子,要是他不能一起出城,就凭家里的一老一小和自己一个女子,还没出城门就会被盯上。
“等,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李章规定 娘抹了抹眼泪转身回到屋子中。
她跪在家中牌匾存放的位置,祈祷着逝去的家人保佑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道坎。
......
李掌柜被下人带到一个大院之中,里面有他熟悉的医馆的大夫。
见到李掌柜他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之前带回来的药,上面的贴纸被人掀掉了,我们分辨不出来。”
条件有限,林夏装药的东西不是他们熟悉的药品,药物辨认只能靠便签。
他们本事不是很好,要是本事厉害的大夫,拿取少量的药闻一闻就能知道里面用了哪些药材,知道哪些药材就能知道这些药的作用。
林喜爱做的药膏和药粉里面很多药草重合,区别只有几味药材不一样,他们没有把握全都闻出来。
为了稳妥,他们只好将李掌柜找过来。
李掌柜上前将每一种药分类好,再次贴上标签。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的记忆力不错,每个容器上面原本贴着的纸条都还记得,很快就将药给归位。
他以为今日又要在这些权贵家中浪费很多时间,谁知道他把药分好就被通知可以回家去了。
来到府邸门口,李掌柜还是有点懵的。
一旁被请出来的大夫看出了他的迷茫,解释道:“这户人家实在,我们这些派不上用场的人不用一直待在这里。”
这位大夫主治接骨,这府邸里面没有人断骨,所以也被请了出来。
听到这位大夫说主人家实在,李掌柜心中一动。
在门口挣扎了许久,最终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来到门房处:“这位小哥,我想见见你家主人,我有些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门房打量了他一会儿,最后点头:“稍等,我进去禀告一声。”
望着门房远去的身影,李掌柜内心一片忐忑。
想到哀嚎遍野的场景,他内心实在是过不了那一关。
自己一家就算逃跑,逃跑前也得要为这座城的百姓做点什么,这才不辜负自己读的多年圣言书。
很快门房的声音跑过来:“你跟我来,主人在里面等着你。”
李掌柜深呼一口气,决绝的迈出了自己的步伐。
......
隔壁县。
隔壁县的受灾程度没有林夏所在的县城严重。
应当是台风登陆没有直击这个县城。
虽然受灾没有自己所在的县城严重,可也是相对的严重的。
苏慕言所在的官舍的情景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官舍的建筑材料是好材料,但架不住年久失修,这大风一吹,如今全都秃了顶部。
当然,屋子顶部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秃顶一般的了,只不过这次台风后全都秃掉了而已。
“万幸,我们家人都好好的。”苏慕言安慰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