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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秘密调查,发现金陵城郊的庄园和山林中潜藏着大量青壮男子。当发现人数已超万人时,谢琼当即下令围剿。这次行动不仅是为平叛,更是针对金陵各大世家。
叛乱平息后,按贾珺提供的名单,官兵查封了涉案世家。赵府门前,家主质问领头将领:我赵家所犯何事?将领厉声喝道:赵家勾结匪类图谋不轨,即刻查抄!士兵随即冲入府中。
另处,肃王府同样被重兵围困。
赵应面色惨白地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岂有此理,无凭无据岂能滥杀无辜。
将领对赵家家主的辩解充耳不闻。赵响深知家族大势已去,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死一搏尚存生机,当即高声疾呼:父亲,杀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赵应猛然惊醒,眼中凶光毕露:
将领嘴角泛起冷笑,这正是他期盼的局面。将军早有交代,待世家反抗时再彻底剿灭最为妥当。
转瞬间,金陵城中显赫的赵氏家族便灰飞烟灭,只剩下满地瑟瑟发抖的奴仆跪伏在地。
王家宅邸门前。
倪二冷眼瞧着门楣上两个鎏金大字,抬手示意,大批兵卒立刻将宅院团团围住。
府内骚动很快惊醒了卧榻休息的王卿,他起身询问:外面发生何事?
门房战战兢兢回道:老太爷,有官兵把咱们府邸围了。
王卿心头大震,匆忙穿戴整齐向大门赶去。
倪二盯着拦在门口的护院,冷笑道:王家好大的排场!
此时家主王誉已赶到门前,厉声质问:不知将军有何公干?我王家所犯何事?
倪二寒声道:王宣涉嫌勾结叛党谋反,奉命捉拿归案。速将人犯交出,否则格杀勿论!
作为江南三大世家之首,王誉向来受官府礼遇,何曾受过这般武夫折辱,当即反唇相讥:空口白牙就想拿人?若无真凭实据,休想在王家撒野!
倪二与随行将校早得谢琼密令,见王誉仍执迷不悟,当即下令强攻。护院刚要阻拦,江南大营的精兵已然挺枪突刺,转眼间数名护院便倒在血泊之中。
这血腥场面吓得书生出身的王誉呆若木鸡。趁其愣神之际,如狼似虎的官兵已涌入府中,但凡遇见持械者当即格杀,整个王府顿时惨叫连连。
王卿匆忙赶到时,整座王府已被江南大营士兵占据,仆役们惊恐逃窜。见此情形,王卿顿时昏厥倒地。
金陵城的厮杀声持续到破晓方止。城中另两大世家的宅院里,传出两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闻讯赶来的各世家见势不妙,纷纷掉转车驾折返——没人愿做无谓牺牲。
彻夜审讯后,所有证据直指神京城。尤其王宣熬刑不过的供词,令谢琼阅后立即下令:即刻八百里加急,速递神京!因文书浩繁,唯快马可送达。
神京皇城养心殿内,景帝阅毕奏章,拍案怒喝:戴权,传旨绣衣卫指挥使薛蟠,给朕围了肃王府!
薛蟠率千名绣衣卫铁骑直扑肃王府,京中百姓见状纷纷避让,暗忖不知哪位权贵又将遭殃。
肃王府门前侍卫见铁骑合围,慌忙拔刀示警。身着麒麟袍的薛蟠朗声宣旨:奉谕:肃王府上下,无诏不得出府!
府门内传来低沉怒喝:区区走狗,安敢犯王府威严!肃王刘真阴沉着脸现身:本王要面圣,滚开!
薛蟠肃容按刀:末将奉皇命行事,抗命者以谋逆论!绣衣卫齐齐抽刀,寒光凛冽。
总管王全急忙拉住肃王:王爷三思!肃王怒甩袍袖,愤然返府。
窗棂外飘着冷雨,肃王将青瓷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王全,朝廷为何派兵围困王府?
管家王全捻着胡须沉吟:许是金陵那桩案子走漏风声。
荒谬!肃王袖中拳头攥得发白,此事仅王宣知晓内情,本王再三告诫他置身事外,怎会...
殿下,王全压低嗓子打断,当务之急是思量退路。纵使王宣落网,他手中并无实质证据。
这厢话音未落,绣衣卫铁甲围府的消息已如野火传遍京城。宁国府偏院,贾珺望着雨中摇曳的灯笼暗忖:肃王竟是金陵案幕后 ** 。可若无铁证,碍于太后情面,圣上怕也难以降罪。
忠顺王府暖阁里飘着酒香,刘治把玩着翡翠扳指嗤笑:皇兄此番怕要骑虎难下。他心知肚明,若真有实证,来的就该是抄家圣旨。
慈宁宫鎏金香炉青烟袅袅。太后正听田嬷嬷讲古,忽见掌事宫女跌撞进来:娘娘,肃王府...
一声,太后手中的蜜蜡佛珠坠地。待听完禀报,老妇人猛地起身,却眼前天旋地转。田嬷嬷连忙搀住摇晃的凤袍,连声唤太医。
半盏茶后太后转醒,颤声催促:速宣皇帝!话音未落,皇后已提着裙摆匆匆入内。婆媳执手相看时,太后泪染胭脂:皇帝与他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殿外突然响起唱驾声。景帝踏着水痕进来,先向太后行礼,转而问太医:母后凤体可有恙?
943御医躬身回禀:禀皇上,太后凤体无恙,昏厥乃因一时郁愤攻心所致。
景帝听罢面色骤冷,向田嬷嬷厉声叱问:尔等奴才是如何惹得母后动怒的!
田嬷嬷慌忙伏地叩首:奴婢罪该万死!周遭宫人纷纷跪伏在地。
太后却骤然开口:皇儿,哀家问你,为何派绣衣卫围了真儿的府第
?
景帝眉头微蹙,肃然道:肃王涉嫌谋逆,故命绣衣卫查封其府。
太后闻言心头一震:荒唐!那是你嫡亲兄弟,怎会谋反?定是有人构陷真儿,皇儿切莫受人蒙蔽。
景帝神色不改:母后,此案尚在彻查。若刘真确属清白,儿臣自当撤兵。
太后见景帝不肯松口,沉下脸道:哀家愿以性命担保真儿绝不会行此大逆之事。先将真儿一家放出,莫要惊着孩子们。
景帝哪肯轻易放人。虽无铁证,但有王宣作证,刘真难脱干系,遂正色道:母后,国法家规不可废。待案情查明,若刘真无辜,正好还他清白。
太后见皇帝执意不允,寒声道:若哀家非要你放人呢!
景帝眉头紧锁,早料太后必会阻拦,沉声道:母后当知,太祖遗训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闻言身形微晃,怒道:皇儿若不放了真儿,哀家今日便撞死在这殿上!说罢作势欲往梁柱撞去。
田嬷嬷急忙抱住太后哭谏:娘娘万万不可!陛下与王爷乃同胞骨肉,断不会加害。若娘娘有个闪失,痛心的不还是陛下与王爷么?
慈宁宫众人岂会让太后受伤,这番作态不过是威逼皇帝。众宫人跪地齐呼:请娘娘保重凤体!
景帝面沉如水,知太后以死相胁,遂沉声道:待案情查明,儿臣自会给母后交代。即便刘真涉案,儿臣也必留他性命。说罢拂袖而去,皇后连忙跟随退出。
景帝离开后,太后面色阴沉,冷冷道:“袁家竟生出这等不孝的孽障!”
田嬷嬷慌忙变色,低声道:“太后慎言。”这慈宁宫中难保没有景帝的眼线,有些话还是等回寝宫再说为妥。
**坤宁宫。**
景帝满面怒容坐在风榻上。皇后手捧一盏热茶上前:“陛下消消气,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太后忧心肃王,一时言行失当也是难免,您不必放在心上。”
景帝冷哼一声:“在她眼里,唯有刘真才是亲骨肉,朕又算什么!”
皇后温声道:“陛下说哪里话?太后终究是您的生母,岂会不念着您。”
景帝叹息,想起多年过往,心灰意冷:“罢了,随她去吧。念在母子情分上,将来朕放刘真一马便是。”
顿了顿,他又冷冷道:“若他执意找死,就怨不得朕了。”
皇后暗自叹息。刘真与景帝势同水火,除非刘真甘愿放弃夺位——可他又怎会甘心?这般僵持下去,他日太后与陛下必生龃龉。
太后素来偏宠肃王,若景帝严惩肃王,难免背负不孝之名。皇后劝道:“陛下何必与太后较真?纵使来日局势有变,将刘真一家圈禁终生亦无不可,何必徒惹骂名?”
景帝心头微暖,颔首道:“也只好如此。”
**忠顺王府。**
忠顺王放声大笑:“好,实在妙极!咱们的时机到了,速传信宫中之人,依计行事。”
总管应声:“老奴这便去安排。”
忠顺王低声喃喃:“乱吧,宫里越乱越好。待他们两败俱伤,便是本王坐收渔利之时!”
**夜幕下,大明宫御书房。**
景帝批完奏折,问罢江南世家的审讯进展,饮下小黄门奉上的茶后,突然昏迷不醒。那小黄门随即撞柱身亡。
皇后闻讯疾至,见景帝不省人事,勃然大怒:“戴权!你这差事是怎么当的?陛下竟在宫中遭人 ** !若陛下有个闪失,本宫定将你千刀万剐!”
戴权冷汗涔涔,伏地叩首:“老奴罪该万死,甘领责罚!”
皇后此刻无暇顾及那奴才,冷声下令:“封锁全部消息,即刻宣召张廷玉、李光地、贾珺入宫。”
夏守忠躬身应道:“谨遵娘娘懿旨。”
诸事安排妥当,皇后望向面色沉重的御医:“皇上病情如何?”
老太医俯身答道:“禀娘娘,皇上所中之毒名为‘百日醉’,无色无味,银针亦无法探察。此毒源自前朝宫廷,中毒者昏睡百日而亡,老臣...从未见过解药配方。”
皇后指尖掐进掌心才稳住身形,颤声问道:“难道...当真无药可医?陛下还剩多少时日?”她必须为日后早作打算。
老太医叹息摇头:“此毒当年已尽数销毁,未料竟重现于世。老臣只能竭力延缓...”
皇后踉跄后退,被嬷嬷搀住才未跌倒。泪水滚落凤袍:“所以皇上...当真没救了吗?”说罢蓦然盯向戴权,目光如刀。
“老臣定当竭力。”太医深深叩首。
“有劳先生。”皇后强忍悲声道。
此时内侍来报:“禀娘娘,张大人、李大人和贾公子已在宫门外候旨。”
听闻重臣到来,皇后心头稍安,至少朝局可保不乱:“速宣。”
深夜里,禁军将宫禁围得铁桶一般。各处宫人窃窃私语,皆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慈宁宫中,田嬷嬷急奔入内:“太后娘娘!前朝传来消息,皇上中毒昏迷!”
太后手中佛珠忽地绷断,玉珠滚落满地。静默片刻后起身:“摆驾,哀家要去看看皇帝。”
贾珺本在家陪长宁嬉戏,突然被急召入宫。直到在宫门前遇见神色凝重的张廷玉与李光地,才惊觉事态严重。
三人在御书房觐见时,只见皇后端坐在龙案后方神色肃穆,唯独不见景帝踪影。虽心存疑惑,三人仍上前行礼。
皇后抬手示意:诸位爱卿免礼。
李光地躬身问道:不知娘娘深夜召见我等有何要事?
皇后神色凝重地将景帝中毒之事告知三人。听闻此事,三人皆大惊失色——天子竟在御书房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