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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墨砚,轻泼漫洒于瑶安堂的黛瓦之上,檐角铜铃偶被晚风轻叩,泄出细碎清越的鸣响,混着后院药圃中新晒金银花的清甜,在静谧里晕开三分暖意。然这暖意,终难驱散正厅内凝滞如冰的寒氛。

苏瑶将新研的薄荷末倾入月白瓷瓶,瓷勺轻磕瓶壁,脆响在静厅中愈发清透。指尖沾着星点淡绿药粉,她的目光落在案上那半粒海棠形麝香丸——白日自苏玲儿素帕中拆出的物事,此刻在烛火下流转暗光,雕工精巧的纹路间,竟藏着几分森然阴鸷。

“秦风已探明,那小厮乃是沈昭远的贴身随侍,昨日午后曾潜至柴房与苏玲儿私会。”慕容珏端坐八仙桌旁,指尖轻摩挲着茶盏冰裂釉纹,盏中茶汤早已凉透,却未动分毫,“更耐人寻味的是,那小厮今晨现身张相府侧门,递入一锦盒,出来时掌中已多了张银票。”

苏瑶旋紧瓷瓶木塞,抬眸时,眸中白日的倦意已褪尽,只剩寒潭般的沉静锐利:“苏玲儿之计虽败,沈昭远却绝非善罢甘休之辈。他敢让小厮现身,便是算准了我们抓不到铁证,纵知他在幕后操纵,也拿不出朝堂上能定谳的凭据。”

春桃端着温好的姜汤入厅,闻听此言忍不住蹙眉:“那沈公子瞧着温润如玉,谁知竟是这般蛇蝎心肠!姑娘前番还救过他母亲急病,他转头便与苏玲儿勾结构陷,当真是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这份‘恩情’,他从未真正放在心上。”苏瑶接过姜汤,暖意沿瓷碗漫至掌心,却暖不透心底十年积寒,“当年父亲力阻我与他议亲,便是看穿他谦和皮囊下,藏着过盛的功利之心。瑶安堂如今已非寻常医馆,十年间救济生民、结交乡贤,在京中积下的人脉声望,早已成了他与张承业的眼中钉。欲翻覆旧案,必先除我;要除我,夺取瑶安堂掌控权便是最直接的利刃。”

慕容珏眉峰紧蹙,指节因暗攥而泛白:“明日早朝,他必发难。你且在瑶安堂静候,若有传召,我会遣人快马相告。切记,无论朝堂上掀起何等风浪,切勿轻举妄动,我与三皇子自会设法周旋。”

苏瑶颔首,将麝香丸纳入锦盒:“我心中有数。他要夺瑶安堂,必会在朝堂上罗织‘滥用医术、结党营私’的罪名。瑶安堂十年账册、历年施药录、太医院报备的药方底册,我已让春桃整理齐备,若需对质,这些便是最硬的铁证。”

夜色渐深,瑶安堂的烛火直至三更方熄。而张相府的书房内,烛影同样摇曳未休。沈昭远躬身立于张承业案前,掌中捧着一卷誊抄的“密报”,语气恭敬却难掩焦灼:“相爷,苏瑶昨日识破玲儿之计,还点醒户部尚书夫人取下麝香珠,这步棋已然落空。明日早朝若再不发难,待三皇子与慕容珏核查旧案证据完备,我等便彻底陷入被动了。”

张承业斜倚太师椅,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浑浊老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急什么?苏瑶纵是精明,终究是个女子。瑶安堂十年树大招风,觊觎者不在少数。你明日上殿,便从‘医馆规制’入手,言说瑶安堂私藏前朝《毒经》残卷、擅自诊治命妇未报太医院,再点一句‘苏鸿旧案未结,其女掌馆恐生祸端’,不愁圣心不疑。”

“那……若圣上传苏瑶上殿对质,如何是好?”沈昭远语气微滞,难掩顾虑。

“传召才好。”张承业一声冷笑,玉扳指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砚台微颤,“一个女子,立于金銮殿面对百官威仪,岂能不慌?届时你步步紧逼,逼她认下‘管理疏漏’之过,圣上为求稳妥,必会下旨由朝廷接管瑶安堂。届时你我再举荐心腹掌印,这医馆的人脉资源,便尽入我等囊中了!”

沈昭远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连忙躬身叩首:“相爷高瞻远瞩!明日臣必不辱使命,助相爷成事!”

次日天未破晓,太和殿的晨钟便穿透薄雾,在皇城上空回荡。慕容珏身着银甲,甲叶轻响间提前半时辰抵达宫门,与等候在此的三皇子相见。

“沈昭远昨夜入过张相府,今日必有异动。”三皇子语声压低,玄色朝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暗辉,“父皇本就对苏伯父旧案心存疑虑,沈昭远若借瑶安堂做文章,怕是会触怒父皇对‘结党’的忌讳。”

“我已命人将瑶安堂历年善举录、太医院药方报备册,及百姓联名所赠‘仁心牌匾’的拓本,尽数呈给父皇近侍,提前透个底。”慕容珏语声沉凝,“苏瑶那边也已备妥应对之策,若真有传召,她自能从容辩解。”

二人并肩步入太和殿,百官已按品级列队肃立。沈昭远立于文官列中,青袍衬得身姿清瘦,面色平静如常,仿佛只是赴一场寻常朝会。然慕容珏目光锐利,已瞥见他袖中手紧攥着,指缝间隐约露出半角折叠的纸笺——想来便是那所谓的“密报”。

圣驾临朝后,朝会依例开启,各部官员依次奏报政务。待礼部奏毕,沈昭远忽的出列,双膝跪地,高声启奏:“臣沈昭远,有事启奏陛下!”

皇帝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讲。”

“陛下,臣闻京城瑶安堂,乃罪臣苏鸿之女苏瑶所掌。此馆虽对外标榜悬壶济世,内里却藏诸多隐患,恐为朝局之祸根!”沈昭远语声洪亮,字字掷地有声,瞬间让殿内气氛凝如寒铁,“臣近日查得,瑶安堂私藏前朝禁方《毒经》残卷,更擅自为户部尚书夫人诊治隐疾,未向太医院报备,此乃藐视朝廷规制!更有甚者,臣听闻瑶安堂与十年前作乱的盐帮余孽过从甚密,常有不明身份者深夜出入,恐在暗中勾结,图谋不轨!”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百官顿时窃窃私语,目光纷纷投向慕容珏与三皇子,满是探究与忧色。张承业立在一旁,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旋即换上凝重神色,出列附和:“陛下,沈大人所言非虚。苏鸿当年通敌叛国,其女苏瑶必心怀怨怼,若让她掌控瑶安堂这等有民望的医馆,再勾结逆党,后果不堪设想!臣以为,瑶安堂应交由太医院接管,朝廷统一辖制,方能杜绝隐患。”

圣颜顿时沉了下来,指节轻叩龙案,发出清脆的声响:“慕容珏,三皇子,尔等负责核查苏鸿旧案,此事尔等可有闻?”

慕容珏应声出列,躬身奏道:“陛下,沈大人所言皆为虚妄!瑶安堂自创办以来,十年间救济生民数十万,去岁大旱时更免费施药三月,救活灾民无数,京中百姓有口皆碑,何来‘图谋不轨’之说?至于私藏禁方,臣已核查太医院存档,瑶安堂所有药方均已报备,所谓《毒经》残卷,纯属子虚乌有!”

三皇子亦上前一步,从容奏道:“父皇,户部尚书夫人的隐疾乃是旧疾复发,苏瑶应召诊治后,已将诊治方案呈交太医院核验,何来‘擅自’之说?至于盐帮余孽,慕容珏已派暗卫核查多日,瑶安堂深夜出入者,皆是求医百姓与送药药商,并无异常。”

“陛下明鉴!”沈昭远连忙叩首,额角已渗出汗珠,“臣有证人!瑶安堂药童李三,前日因犯错被苏瑶逐出门墙,他亲口对臣说,曾见苏瑶在密室中翻阅禁方,还见过陌生男子与她闭门密谈!”

皇帝眉头紧锁,沉吟片刻:“传李三上殿。”

须臾,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年被带上殿来,正是李三。他双膝跪地,浑身抖如筛糠,头埋得极低,不敢直视殿上圣颜与百官目光。沈昭远见状,忙高声催促:“李三,你且如实回禀圣上,在瑶安堂时,是否见过苏瑶私藏禁方?”

李三嘴唇哆嗦着,偷瞄了一眼沈昭远,又飞快垂下头,语声细若蚊蚋:“是……是的,小的见过……苏姑娘在书房密室里,翻一本黑封面的书,上面画着好多毒虫……还有陌生男子深夜来见她,两人关着门谈了许久……”

“一派胡言!”慕容珏怒声驳斥,“瑶安堂何来密室?苏瑶的书房我亲自去过,仅有一排书架、一张案几,书架后更是实墙,何来密室之说?你且说清楚,密室在何处?那禁方封面除了骷髅,还有何标识?”

李三被问得一窒,眼神慌乱躲闪,支支吾吾道:“密……密室在书架后面……书……书的封面有个骷髅头……其他的……小的记不清了……”

殿内百官顿时发出一阵低笑,谁不知瑶安堂书房乃是苏瑶日常问诊之处,学徒、病患往来不绝,书架后更是众人皆知的实墙;而封面画骷髅的禁方,更像是话本中杜撰的情节,毫无可信度。

圣颜愈发难看,他久居上位,岂会看不出李三在撒谎?但沈昭远敢贸然发难,必然还有后手,遂沉声道:“沈昭远,你尚有何凭据?一并呈上来。”

沈昭远似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笺,双手高高举起:“陛下,此乃瑶安堂部分账目抄录,臣查到,瑶安堂每月皆有一笔大额支出,去向不明。臣疑心,这笔银两是用来资助盐帮余孽的!”

内侍接过账目呈至龙案,圣上翻阅数页,眉峰皱得更紧。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瑶安堂主事苏瑶,奉旨觐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瑶身着一袭素色襦裙,手提朱漆药箱,缓步走入殿中。她身姿挺拔如青竹,虽为布衣女子,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面对百官审视的目光,神色波澜不惊。行至殿中,她屈膝跪地,语声清亮如玉石相击:“草民苏瑶,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瑶,”圣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探究,“沈昭远弹劾你私藏禁方、勾结逆党,更言瑶安堂有不明支出,你可有辩解?”

苏瑶缓缓抬眸,目光清澈如溪,直视圣颜:“陛下,草民备有三证,足以剖白心迹,证自身清白。”

“哦?说来听听。”皇帝语气缓和了几分。

“其一,为私藏禁方之辩。”苏瑶从药箱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册子,“此乃瑶安堂十年药方总录,每方之下皆有太医院核验朱印,草民若有禁方,何必将所有药方尽数报备朝廷?至于李三所言密室,陛下可遣人往瑶安堂核查,若真有密室,草民甘愿领受死罪。”

“其二,为勾结逆党之辩。”苏瑶又取出一卷素色布帛,“此乃京中百姓联名所赠‘仁心牌匾’的拓本,其上有三千生民签名画押,皆是受过瑶安堂恩惠之人。草民若勾结逆党,百姓岂会如此爱戴?至于深夜密谈者,乃是城外药农,每月送药入城,因山路遥远常至深夜,草民可即刻传药农上殿对质。”

“其三,为不明支出之辩。”苏瑶最后取出一本账册,“此乃瑶安堂明细账目,沈大人所言不明支出,实则是草民设立的‘惠民基金’,专用于资助贫病百姓就医、安葬无主尸骨。账册上详记受助者姓名、住址,陛下可遣人抽查核实,一查便知。”

内侍将三证逐一呈至龙案,圣上翻阅着药方总录上的朱印、拓本上密密麻麻的签名,再对照账册上清晰的记录,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指节叩击龙案的力道也轻了几分。

沈昭远见势不妙,心中焦灼更甚,连忙高声道:“陛下!此乃苏瑶伪造的凭据!百姓签名可收买,账册可篡改,不足为信啊!”

“沈大人此言差矣。”苏瑶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刀锋,“百姓签名是否收买,陛下可随机传数位百姓上殿对质;账册是否篡改,可请户部主事核验笔迹与印章。倒是沈大人,口口声声说草民勾结逆党,却拿不出半分实据,仅凭一个被逐药童的妄言,便在金銮殿诬陷草民,究竟是何居心?”

她语声一顿,声调陡然拔高:“草民倒要问沈大人,前日你遣小厮潜入瑶安堂柴房,与苏玲儿私会,还送了一方绣海棠的素帕,帕中藏着半粒麝香丸,此事你作何解释?那麝香丸乃宫闱御用之物,寻常百姓岂能持有?你让苏玲儿用此丸暗害户部尚书夫人,再假意投靠草民引我入套,这难道不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

沈昭远脸色骤变,如遭雷击,眼神慌乱躲闪,语声结结巴巴:“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遣小厮去瑶安堂?你有何证据污蔑我?”

“证据在此。”苏瑶从药箱中取出那方素帕与半粒麝香丸,“此素帕乃上等云锦所制,边角海棠绣法,与沈府侍女常用的双丝绣法如出一辙;这麝香丸雕工,出自宫中专制香料的刘匠之手,去年沈夫人寿宴时佩戴的麝香珠,便是同款雕工,草民绝不会认错。至于你那小厮,慕容大人的暗卫已查得他行踪,昨日午后从张相府出来时,掌中银票正是张府票号所出!”

慕容珏适时补充:“陛下,臣已将小厮画像、行踪记录及银票

殿内一片哗然,百官看向沈昭远的目光充满了质疑。张承业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想要开口辩解,却被皇帝冷冷的目光制止。

皇帝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威严:“沈昭远,你勾结苏玲儿,设计陷害苏瑶,意图夺取瑶安堂掌控权,此事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沈昭远浑身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李三见势不妙,连忙哭喊着:“陛下饶命!是沈大人逼我的!他说若我不按他说的做,就杀了我全家!我根本没见过什么密室和禁方啊!”

皇帝怒不可遏,一拍龙案:“来人!将沈昭远拿下,打入天牢!李三诬告他人,杖责三十,流放边疆!张承业纵容下属作乱,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侍卫上前,将瘫软的沈昭远拖了下去。张承业脸色铁青,却只能躬身领旨:“臣……臣领旨。”

皇帝的目光落在苏瑶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苏瑶,你蒙冤受辱,朕已知晓。瑶安堂乃你心血所创,且造福百姓,仍由你执掌。朕赐你‘仁心医女’牌匾一块,今后瑶安堂若有难处,可直接向朝廷奏报。”

苏瑶屈膝叩首:“草民谢陛下明察!草民定当尽心经营瑶安堂,不负陛下厚望,不负百姓信任。”

朝会结束后,苏瑶走出太和殿,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意融融。慕容珏快步跟上,眼中满是赞许:“你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甚是出色。沈昭远被打入天牢,张承业也受了罚,这一步算是赢了。”

苏瑶却轻轻摇头:“这只是开始。沈昭远虽被抓,但张承业根基未动,他绝不会就此罢休。而且,沈昭远在天牢中,说不定还会攀咬他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正说着,三皇子也走了过来,递给苏瑶一个锦盒:“苏姑娘,这是父皇赏赐的疗伤药膏,对你昨日在柴房受的伤或许有用。另外,老院判的旧部派人送来消息,说老院判临终前留下了一件遗物,似乎与你父亲的旧案有关,指明要亲手交给你。”

苏瑶心中一动,连忙接过锦盒:“不知这位旧部在何处?我何时能与他见面?”

“他就在宫外等候。”三皇子笑道,“看来,苏伯父的旧案,很快就要有新的突破了。”

苏瑶握紧锦盒,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沈昭远的倒台只是一个开端,随着老院判遗物的出现,父亲旧案的真相,或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而她与张承业等人的较量,也将进入更加凶险的阶段。

回到瑶安堂,苏瑶见到了老院判的旧部——一位名叫周忠的老吏。他年过六旬,须发皆白,手中捧着一个陈旧的木盒,见到苏瑶,当即躬身行礼:“老奴周忠,见过苏姑娘。这是老院判临终前托付给老奴的遗物,说只有等苏姑娘有能力为苏大人翻案时,才能交给你。”

苏瑶接过木盒,入手沉重。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装订整齐的手札,封面写着“盐铁案秘录”四个苍劲的大字,正是老院判的笔迹。她翻开手札,第一页便写着:“永熙十三年,盐铁监查御史苏鸿,查访漕运时发现官商勾结走私盐铁,涉及官员甚广,其中竟有……”

苏瑶的呼吸骤然停滞,目光死死盯着手札上的字迹。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的死,绝非简单的通敌叛国,而是触及了朝堂上最核心的利益集团。而老院判的这本手札,便是揭开这一切真相的关键。

就在这时,春桃急匆匆跑了进来:“姑娘,天牢传来消息,沈昭远在狱中拒不认罪,还说要面见陛下,揭发一桩天大的秘密!”

苏瑶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沈昭远在狱中狗急跳墙,想要攀咬他人,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但她没想到,沈昭远竟会说有“天大的秘密”,这秘密,究竟与父亲的旧案有关,还是与张承业的阴谋有关?

慕容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瑶,不好了,沈昭远在狱中说,他知道先帝当年的死因真相,还说苏伯父的旧案,与先帝的死因息息相关!”

苏瑶心中一震,手中的手札险些掉落在地。先帝的死因?父亲的旧案竟然与先帝有关?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间变得混乱起来。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夜色再次降临,瑶安堂的烛火又一次亮到了深夜。苏瑶坐在案前,一边翻阅着老院判的手札,一边与慕容珏、三皇子分析沈昭远的话。手札上的记录越来越触目惊心,涉及的官员层级也越来越高,甚至出现了几位如今仍身居高位的大臣的名字。

“沈昭远的话,未必全是谎言。”三皇子看着手札,脸色凝重,“先帝当年确实是突然病逝,太医院的诊断是‘急病暴毙’,但一直有流言说先帝的死因可疑。若苏伯父的旧案真与先帝死因有关,那这件事就不是简单的翻案了,而是涉及到皇权更迭的惊天秘密。”

慕容珏眉头紧锁:“不管沈昭远的话是真是假,他此刻在狱中抛出这个消息,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张承业救他。而且,他一旦将先帝的死因与苏伯父的旧案联系起来,陛下为了皇室颜面,很可能会暂停查案,这对我们来说,极为不利。”

苏瑶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们不能被动等待。明日我亲自去天牢见沈昭远,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从他口中套出更多的线索。同时,老院判的手札上提到,当年父亲查案时,有一位户部的旧吏曾暗中提供过证据,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位旧吏,拿到更多的凭据。”

慕容珏担忧道:“天牢凶险,沈昭远又狗急跳墙,你亲自去太危险了。不如我派人去天牢提审他,将他的话记录下来给你看。”

“不行。”苏瑶摇了摇头,“沈昭远狡猾得很,寻常人提审他,他绝不会说实话。只有我去,用他在意的东西威胁他,他才可能开口。而且,我是医者,能从他的神态、脉象中看出他是否在撒谎。”

三皇子沉吟道:“苏姑娘说得有道理。这样吧,明日我与你一同去天牢,有我在,沈昭远不敢太过放肆。另外,户部的旧吏,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苏瑶点了点头,将手札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知道,明日去天牢见沈昭远,将会是一场凶险的较量。沈昭远为了活命,很可能会说出一些真假掺半的消息,甚至会设下新的陷阱。但为了父亲的清白,为了揭开当年的真相,她必须冒险一试。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瑶安堂的庭院里。苏瑶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了父亲当年教导她医术时的场景,想起了老院判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苏玲儿母亲惨死的模样。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走下去,直到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为父亲洗清冤屈,为所有被陷害的人讨回公道。

次日一早,苏瑶与三皇子带着侍卫,前往天牢。天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沈昭远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身上的官袍早已被撕破,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污垢,与昨日在朝堂上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

见到苏瑶和三皇子,沈昭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换上一副得意的神色:“苏瑶,三皇子殿下,你们来看我了?是不是陛下相信我的话了,要放我出去了?”

苏瑶站在牢房外,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沈昭远,你在狱中说知道先帝的死因真相,还说我父亲的旧案与先帝死因有关,这话是真是假?你若如实招来,或许我还能求陛下从轻发落。”

沈昭远冷笑一声,靠在牢房的墙壁上:“从轻发落?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有什么可失去的?苏瑶,你想知道真相,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瑶问道。

“放我出去,并且帮我摆脱张承业的控制。”沈昭远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张承业根本不是真心帮我,他只是把我当棋子。当年我父亲就是被他陷害,才丢了官职,我若落在他手里,必死无疑!我知道他很多秘密,包括你父亲旧案的真相,还有先帝的死因,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

苏瑶眉头紧锁,她知道沈昭远在撒谎,他根本没有能力对抗张承业,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脱身。但她也知道,沈昭远或许真的知道一些秘密,这些秘密对她翻案至关重要。

“我可以帮你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但放你出去绝不可能。”苏瑶沉声道,“你若真有诚意,就先说出你知道的秘密。若你所说属实,我自然会保你性命。”

沈昭远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口:“当年你父亲查盐铁走私案,查到了张承业头上。张承业为了自保,便勾结二皇叔,诬陷你父亲通敌叛国。先帝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他当时身体已经不好,二皇叔手握兵权,他不敢轻易动张承业和二皇叔,只能暂时将你父亲打入天牢。后来,张承业担心夜长梦多,便买通天牢看守,给你父亲下了‘牵机引’之毒,还篡改了太医院的诊断记录。先帝得知你父亲的死讯后,气急攻心,病情加重,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二皇叔和张承业对外宣称先帝是急病暴毙,实际上先帝是被他们气死的!”

苏瑶浑身一震,虽然她早已猜到父亲是被人下毒害死,但她没想到,父亲的死竟然与先帝的死因有关,更没想到幕后黑手还有二皇叔!二皇叔是皇帝的弟弟,手握兵权,权势滔天,想要扳倒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三皇子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皇叔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在我父亲当年的书房里。”沈昭远连忙道,“我父亲当年被张承业陷害后,担心自己也会被灭口,便将张承业与二皇叔勾结的证据藏在了书房的墙壁里。只要找到这些证据,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苏瑶与三皇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沈昭远的话太过惊人,而且证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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