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东郊乱葬岗的晨露还凝在靴底,踩在青石板上沁出细碎的湿痕。苏瑶抱着装真账册的铁盒坐在慕容珏身后,掌心贴着冰凉的盒面,那枚朱砂莲花印的糙感透过薄布传来,像父亲当年抚她头顶的老茧。马蹄声踏过崇文门时,巷口的喧闹陡然漫过来——王铁柱领着十几个街坊候在瑶安堂阶前,每人手里都攥着油纸包或竹篮,粗布袖口还沾着灶灰。“苏姑娘可算回来了!”汉子嗓门洪亮,举着的油纸包里飘出葱花饼的焦香,“我娘今早读了小半碗粥,还说要给您纳双布鞋!”

苏瑶翻身下马,刚要推辞,春桃已笑着接过:“王大哥的心意我们领了,快进堂里坐。”她转头对苏瑶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姑娘,昨晚您没回来,有位自称是您妹妹的姑娘来了三次,说要给您送点心。”

“妹妹?”苏瑶指尖猛地收紧,铁盒棱角硌得掌心发疼。她在京城的“妹妹”,唯有庶妹苏玲儿——十年前苏家抄家时,柳姨娘带着年仅十二的她投奔远亲,去年才裹着一身珠光宝气回京城,借着“苏家遗女”的名头在勋贵圈钻营。上次见面是三月前,苏玲儿穿藕荷色绣裙,点翠簪子的碎光晃得人眼晕,拉着她哭柳姨娘咳疾缠身,求瑶安堂的差事,话锋却三番绕到慕容珏的军职、三皇子的偏好上,那急着攀附的模样,让苏瑶想起后院攀墙的菟丝花。

“她在堂前候着呢。”苏瑶迈过门槛时,果然见长凳上坐着抹水绿身影。苏玲儿听见动静便回头,脸上瞬间堆起柔弱笑意,起身时故意崴了脚,描金食盒“咚”地撞在凳腿上,惊得她轻呼一声。“姐姐可算回来了!”她提着裙摆快步上前,眼角沾着刻意揉出的红,伸手就去攥苏瑶衣袖,“我昨晚听闻西街毒案,一夜没合眼,天不亮就蒸了桂花糕,给你补补气血。”

苏瑶侧身避开,袖角擦过对方腕间的银镯,发出细碎的响。她目光落在那水绿绫裙上——裙角缠枝莲用孔雀线绣就,线丝在晨光里泛着虹彩,是去年江南进贡的贡品,整个京城唯有相府和镇国公府有富余。三个月前还哭穷说柳姨娘要靠典当度日的人,如今连裙裾的镶边都用了银丝,这反常的华贵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头发紧。“劳妹妹挂心,百姓的毒已解了。”苏瑶语气平淡,示意春桃接过食盒,“进后堂说吧,风大。”

后堂花厅的青瓷炉飘着龙井香,苏玲儿捧着茶盏的手指涂着蔻丹,指甲尖却无意识刮着盏沿。她的目光总往苏瑶腰间瞟——那里系着个青布囊,铁盒的轮廓隐约可见。“姐姐,昨晚我听人说,你往东郊去了?”她抿了口茶,舌尖沾着茶沫也不顾,“东郊乱葬岗可是出了名的凶险,前几日还有人遇劫,姐姐孤身前往,真叫人担心。”

苏瑶执盏的手微顿,茶盖与盏沿相击,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给一位老病患采药。”她抬眼直视苏玲儿,眸底映着窗棂的竹影,“他得的顽疾,非东郊崖壁的断肠草做引不可。”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盏底的冰裂纹,“倒是妹妹消息灵通,连我去了东郊都知晓,赵老板的米铺,倒成了京城的消息楼?”

苏玲儿的脸颊微微泛红,慌忙低头搅着茶盏里的茶叶:“我……我是听粮铺的赵老板说的,他今早送米到我家,说看到姐姐的马车往东郊去了。”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春桃端着那盒桂花糕走进来,立刻转移话题,“姐姐,尝尝我做的桂花糕,用的是去年的陈桂花,加了蜂蜜,甜而不腻。”

春桃刚把食盒搁在案上,手指还没碰到糕面,就被苏瑶按住手腕。苏瑶捏起一块桂花糕凑到鼻尖,甜香里裹着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像极了父亲当年泡的苦杏仁茶。她用指尖捻了点糕屑,轻轻触在舌尖——一丝麻意顺着舌尖爬上来,带着钝钝的灼感,是牵机引的雏形!这种毒最是阴狠,不会立毙,却会像温水煮蛙般蚀尽心脉,到最后面色红润地断气,连太医院都查不出端倪。

苏瑶的心沉得像坠了铅。她与苏玲儿虽非同母,父亲却从未偏私,苏玲儿五岁染风寒,是她守在床前三日三夜,用父亲教的推拿术揉按穴位,还偷藏了冰糖在她枕下。十岁那年苏玲儿摔断腿,是她背着去医馆,磨破了新买的绣鞋。可如今,她刚摸到父亲冤案的线索,这亲妹妹就送来夺命的桂花糕。“妹妹的手艺越发精进了。”苏瑶放下糕块,用帕子细细擦着指尖,帕角绣着的半朵莲花蹭过皮肤,“只是我近日调理脾胃,忌甜腻,还是给春桃尝鲜吧。”

苏玲儿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是我考虑不周,姐姐脾胃不好,我下次给你做些小米粥送来。”她站起身,理了理裙角,“对了姐姐,我娘最近总说心口疼,想请你去家里看看,不知姐姐什么时候有空?”

“明日一早我过去。”苏瑶点头应允。她倒要去看看,柳姨娘所谓的“心口疼”是真的,还是苏玲儿想引她去住处,设下什么圈套。

苏玲儿走后,春桃立刻皱起眉:“姑娘,这桂花糕有问题吧?我刚才闻着就觉得不对劲!”

“是牵机引的雏形。”苏瑶走到窗边,望着苏玲儿的马车消失在巷口,“剂量很轻,短期内看不出症状,长期吃下去,心脉会慢慢衰竭而死。”她转身拿起那盒桂花糕,“把这个送去给秦风,让他化验一下,看看毒源在哪里。”

春桃刚拎着食盒出门,屏风后就转出道玄色身影。慕容珏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葱花饼,显然是王铁柱送来时顺手拿的,他走到苏瑶身边,指尖捻去她发间沾着的茶沫:“苏玲儿不对劲。”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寒气,“她穿的孔雀线,去年江南进贡了二十匹,全入了相府库房。还有赵老三,是张承业管家的表舅,苏玲儿若只是买米,断不会记着他的话。”

“她们母女早投靠张承业了。”苏瑶指尖划过青布囊,触感冰凉。十年前抄家那日,柳姨娘抱着苏玲儿跪在张承业马前,哭求收留的模样,她至今记得。只是那时她自顾不暇,被忠仆藏在菜窖里,等出来时,柳姨娘母女已跟着张府的马车走了。“柳姨娘投奔的远亲,本就是张承业的表姑母。”她抬头看慕容珏,眸底泛着水光,“我竟蠢到现在才察觉。”

慕容珏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定了些:“明日你去苏玲儿家,我让秦风带着暗卫跟着你,以防不测。另外,我已经让人去查柳姨娘的病情,看看是不是真的病重。”

当晚秦风送来的消息,像盆冰水浇在头顶。桂花糕里的牵机引,用西域苦杏仁混合南疆蛇胆炼制,手法与十年前毒害北疆将领的毒方如出一辙——正是那桩“命案”,成了构陷苏父通敌的铁证。更让人心寒的是,秦风查到苏玲儿每月初三、十五都会去相府后门,裹着黑斗篷与张承业的管家密谈,每次都要逗留半个时辰才走。

苏瑶彻夜未眠,点着的烛火燃到天明,蜡泪堆成小小的山丘。她摩挲着那半枚莲花印章残片,指尖的凉意勾起尘封的记忆——父亲赴刑场前一日,柳姨娘带着苏玲儿来探监。十三岁的苏玲儿穿着新做的粉裙,手里拎着个描金食盒,脆生生喊“爹爹”,要喂父亲吃桂花糕。父亲刚要伸手,就被狱卒按住,柳姨娘当时哭得撕心裂肺,喊着“大人冤枉”,如今想来,那食盒里的糕,恐怕早淬了毒,只是没来得及喂下去。

第二日清晨,苏瑶提着药箱去了西城的苏宅。朱漆大门擦得锃亮,门环上的铜绿被打磨干净,“苏府”匾额的鎏金虽斑驳,却看得出是新刷的。开门的老仆穿着青布衫,袖口却绣着暗纹,见到苏瑶就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得过分:“大小姐里边请,二小姐候您多时了。”院子里的青砖缝里没长半根杂草,显然日日有人清扫,与三个月前她偶然瞥见的破败模样,判若两地。

进了院子,浓郁的药味裹着檀香飘过来,却不是久病之人该有的沉郁,反而带着几分刻意的浓烈。正屋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柳姨娘的咳嗽声,咳得撕心裂肺,却每一声都拿捏着分寸。苏玲儿从屋里迎出来,眼眶红肿得像桃儿,鬓边的珍珠步摇都歪了:“姐姐可算来了!我娘昨晚咳得直不起身,连水都咽不下。”她拉着苏瑶的手,指尖冰凉得像刚握过冰,“快救救我娘!”

正屋里,柳姨娘躺在铺着云锦褥子的床上,被褥绣着缠枝莲纹样,崭新得没有半点睡痕。她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每咳一声都要抬手按胸口,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苏瑶的药箱。“瑶儿……你可来了……”她挣扎着要坐起,苏玲儿连忙按住她,垫了个绣着福寿纹的靠枕在她背后,“娘,您别动,让姐姐诊脉。”

苏瑶坐在床沿,三指搭在柳姨娘腕间。指下脉象浮而无力,乍看是心疾的征兆,可仔细分辨,却能察觉脉息平稳,只是刻意压得微弱——这是服了附子后的假象。她目光扫过床头的药碗,碗底沉着些褐色药渣,除了黄芪的根茎,还混着些细小的附子碎末。“姨娘最近吃的补品,怕是掺了东西。”苏瑶收回手,语气平静,“这碗药刚温过不久,药气还没散呢。”

“吃了些人参,是玲儿给我买的。”柳姨娘咳嗽着说,眼神却不敢直视苏瑶,“说是补气血,可吃了之后,心口更疼了。”

苏瑶拿起药碗,用银簪挑了点药渣凑到鼻尖——黄芪的甘香里,裹着附子特有的辛辣味。附子性烈,健康人少量服用,会心悸面白,看似心疾发作,实则不伤根本。“姨娘这不是心疾,是附子中毒。”她放下药碗,银簪上的药渣已泛出黑痕,“妹妹买的人参,怕是被人动了手脚,混了附子粉末吧?”

苏玲儿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伸手就去夺药碗:“姐姐胡说!我亲自去药铺买的人参,怎么会有附子?”她的手指抖得厉害,碰翻了床边的茶盏,茶水泼在锦褥上,晕开深色的痕。苏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节用力,捏得她痛呼出声:“妹妹别急着毁证,这药渣送去太医院,院判大人一验便知。到时候问起附子的来源,妹妹可要想清楚怎么说。”

柳姨娘的脸色也变了,连忙拉住苏玲儿:“玲儿,别冲动!也许是我自己不小心,把附子当黄芪放进去了。”她对着苏瑶挤出一丝笑,“瑶儿,这事就别声张了,传出去对玲儿的名声不好。”

苏瑶看着柳姨娘母女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柳姨娘根本没病,是苏玲儿故意让她服用附子,装作病重,引自己来这里。“姨娘放心,我不会声张。”苏瑶站起身,“我开个解毒的方子,春桃,你去抓药。”她故意顿了顿,“对了,妹妹,刚才我进来时,看到你闺房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夹竹桃,这种花有毒,放在窗边可不安全,尤其是姨娘还在生病,吸入花粉对身体不好。”

苏玲儿的眼神猛地一缩,连忙道:“那是我从花市买的,看着好看,不知道有毒,我这就去拔掉!”她转身就要往外走,苏瑶却道:“妹妹别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刚才我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帕子掉在你闺房门口了,想进去拿一下。”

不等苏玲儿反应,苏瑶已经快步走出正屋,朝着东厢房走去——那里是苏玲儿的闺房。苏玲儿连忙跟上来,脸色慌张:“姐姐,我的闺房乱得很,还是我去给你拿吧!”

苏瑶已推开了闺房门。紫檀木梳妆台上摆满了金银首饰,点翠簪、赤金镯堆得像座小山,墙上挂的《百鸟朝凤图》是江南名家的真迹,少说也要百两银子。窗台上的夹竹桃开得艳烈,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旁边的青瓷瓶插着几支风干的曼陀罗花,黑色的种子落在瓶底,像撒了把碎墨。这满室的华贵与毒花,像极了苏玲儿的人——外表光鲜,内里藏着致命的刺。

“妹妹的闺房,倒是比当年母亲的还精致。”苏瑶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下的红木妆奁上。妆奁雕着缠枝莲纹样,与父亲当年给母亲的陪嫁一模一样,只是锁是新换的黄铜锁,锁孔边缘磨得发亮,显然日日都在开合。她想起父亲书房里的旧账册,也是这样的红木封皮,心里猛地一紧。

“姐姐过奖了。”苏玲儿连忙挡在妆奁前,“就是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儿,没什么好看的。”她伸手去拉苏瑶,“姐姐,帕子我帮你找到了,我们出去吧,娘还等着吃药呢。”

苏瑶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弯腰假装捡帕子,指尖擦过妆奁锁——锁身刻着个极小的“张”字,与她上次在赵老三粮铺见到的账册封签印章,如出一辙。她刚要细看,就被苏玲儿的尖叫惊得抬头:“姐姐快看!有鸽子!”窗外的窗台上,果然落着只灰羽鸽子,脚上系着个拇指大的竹管。苏玲儿趁机扑到妆奁前,黄铜锁“咔嗒”一声打开,她指尖在蓝色封皮册子上顿了半息,先抽了最上面的麻纸塞进袖中,再把册子往妆奁底层一压,仓促锁上时,指节都泛了白。

苏瑶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只见一只鸽子落在窗台上,脚上系着一个小竹管。苏玲儿趁机扑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飞快地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塞进袖中,然后把一个蓝色封皮的册子藏在妆奁最底层,锁上了妆奁。

这一切都落在苏瑶眼里。她直起身,用帕子擦着手,语气平淡:“不过是只送信的鸽子,妹妹何必大惊小怪。”她走到窗边,指尖刚碰到鸽子,就见它扑腾了两下翅膀,却没飞走——显然是训练过的信鸽。解下竹管抽出麻纸,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潦草字迹:“三日后亥时,相府后门,交完整账册。”笔迹歪歪扭扭,却带着种刻意模仿的笨拙,与赵老三账册上的批注字迹,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苏玲儿的脸色惨白,声音发颤,“我从来没见过这只鸽子!”

苏瑶把纸条递给她,语气冰冷:“妹妹没见过,那这鸽子怎么会落在你的窗台上?而且上面写着‘交账册’,妹妹手里有什么账册,要去相府后门交?”

苏玲儿的身子晃了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膝盖一软就想跪下来,却被苏瑶伸手扶住。“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她扑进苏瑶怀里,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定是有人陷害我,想借我的手害姐姐!”她的指甲掐进苏瑶的衣襟,力道却控制得刚好,不会掐疼人,只留下浅浅的印子——这装可怜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苏瑶轻轻推开她,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里像被冰锥扎着疼。十年前抄家那日,苏玲儿也是这样扑进她怀里,哭着说“姐姐救我”,转头就跟着柳姨娘上了张承业的马车。如今故技重施,连眼泪掉下来的弧度都没变。“妹妹是不是被陷害,我会查清楚。”苏瑶接过春桃递来的鸽子,竹管捏在掌心,“这鸽子我先带走,若真是有人作祟,我定要揪出幕后黑手。”

从苏玲儿家出来,春桃忍不住道:“姑娘,苏玲儿肯定有问题!那妆奁里藏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和张承业勾结的证据!”

“嗯。”苏瑶点头,“她妆奁里的蓝色封皮册子,应该就是毒谱。而且我看到她藏起来的那张纸,上面的字迹和赵老三账册上的字迹很像,应该是张承业管家写的。”她抬头望向相府的方向,“三日后亥时,相府后门,她要交的账册,恐怕和我们手里的这本有关。”

回到瑶安堂时,秦风已候在花厅,桌上摆着两张纸。“姑娘,柳姨娘根本没病,”他指着第一张纸,上面记着柳姨娘的行踪,“她每月初三、十五都会去相府,每次都裹着黑斗篷,手里的布包沉甸甸的。”他又递过第二张纸,“这是黑市的账册,苏玲儿三个月前买了五十斤曼陀罗花和十斤附子,说是做香包,可哪用得了这么多?”

“看来苏玲儿不仅和张承业勾结,还在偷偷制毒。”慕容珏的脸色沉了下来,“她送的桂花糕里有牵机引,柳姨娘服用的附子,还有闺房里的曼陀罗花和夹竹桃,都是制毒的原料。”他顿了顿,“三日后亥时,相府后门,我们去埋伏,看看她要交什么账册,和她接头的是谁。”

苏瑶却摇了摇头:“不行,太冒险了。相府后门肯定有很多暗卫,我们要是埋伏在那里,很容易被发现。而且苏玲儿很狡猾,说不定她早就知道我们在监视她,故意放出风声引我们上钩。”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把账册交出去?”秦风急道,“要是那本账册是关于苏家旧案的,我们就错失良机了!”

苏瑶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有办法。我们可以让春桃易容成苏玲儿的模样,去相府后门接头,把账册骗过来。苏玲儿那边,我会想办法拖住她。”

慕容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主意!春桃的身形和苏玲儿差不多,易容之后应该能蒙混过关。我再派几个暗卫跟着春桃,以防不测。”他看着苏瑶,“那你怎么拖住苏玲儿?她要是发现春桃冒充她,肯定会起疑心。”

“我自有办法。”苏瑶道,“三日后正好是柳姨娘的生辰,我以给柳姨娘贺寿为名,把苏玲儿请到瑶安堂来,好酒好菜地招待她,再在酒里加些安神药,让她睡上几个时辰,等春桃接头回来,她也醒不了。”

计划定好后,几人开始分头准备。春桃跟着秦风去学苏玲儿的言行举止,慕容珏让人去准备易容的工具和安神药,苏瑶则开始研究苏玲儿可能交出去的账册——她怀疑那本账册是张承业伪造的苏家旧案的补充证据,要是被春桃骗过来,就能彻底掌握张承业构陷苏家的铁证。

三日后柳姨娘生辰,苏玲儿果然如约而来。她穿了身正红绣牡丹的绫裙,鬓边插着支赤金点翠簪,簪头的珍珠足有黄豆大,手里的描金礼盒雕着福寿纹,一看就价值不菲。“姐姐,这是我给娘挑的生辰礼。”她打开礼盒,里面躺着支赤金点翠簪,与她鬓边的那支是一对,“是相府管家帮我挑的,说这成色最衬娘。”她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显然对“相府管家”四个字,格外受用。

“妹妹有心了。”苏瑶接过礼盒,示意春桃把苏玲儿引进花厅,“我已经备好了酒席,给姨娘贺寿。”

花厅里,酒席已经摆好,四菜一汤,都是苏玲儿爱吃的。苏瑶亲自给她倒了杯酒:“妹妹,这是江南进贡的女儿红,你尝尝。”

苏玲儿端着酒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眼神在酒液里打转。她想起上次桂花糕的事,心里总有些发怵,鼻尖凑到酒杯前闻了闻,只闻到浓郁的酒香。“姐姐,这酒……”她咬着唇,欲言又止,“我听说安神药掺在酒里,最是不知不觉。”她这话既试探,又带着点先发制人的意味,想逼苏瑶表态。

苏瑶笑了笑,拿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的酒杯轻轻一碰:“妹妹放心,我怎么会害你?要是不信,我先喝。”她仰头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将空杯递给苏玲儿看。

苏玲儿这才放下心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女儿红的酒香浓郁,带着一丝甜味,很好入口。她接连喝了三杯,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姐姐,我有点头晕,想歇一会儿。”苏玲儿揉着太阳穴,眼神开始涣散——安神药开始起作用了。

“那我扶你去客房休息。”苏瑶扶着她,走进客房。苏玲儿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与此同时,春桃已易容成苏玲儿的模样,裹着黑斗篷站在相府后门。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墙角挂着盏少油的灯笼,昏黄的光映着青石板上的青苔。一个穿灰衣的汉子靠在墙根,手里把玩着柄短刀,刀鞘上的铜环“叮铃”作响。见春桃过来,他直起身,声音压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苏姑娘,账册带来了?”

“带来了。”春桃压低声音,模仿着苏玲儿的语气,“管家呢?怎么是你过来接头?”她按照苏瑶教的,故意带着一丝不满。

灰衣汉子笑了笑:“管家在府里等着呢,怕被人发现。账册给我吧,我这就给管家送去。”他伸出手,想要去接春桃手里的布包——里面是苏瑶用空白账册伪造的假账册。

春桃却往后退了一步:“不行,我要亲自交给管家。要是账册有问题,谁来负责?”她知道,只有见到管家,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灰衣汉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跟我来吧。”他带着春桃,从后门的侧门走进了相府,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院前。“管家就在里面。”灰衣汉子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春桃深吸一口气,推开小院门。廊下站着个穿锦袍的中年汉子,面色蜡黄,三角眼,正是张承业的管家张忠。他手里的灯笼映着满脸的褶子,目光像钩子般刮过春桃:“苏姑娘,账册呢?”他的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显然没把这个“未来少奶奶”放在眼里。

“带来了。”春桃从布包里拿出假账册,递了过去。张忠接过账册,打开翻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只有这么点?我要的是苏家旧案的完整账册,不是这个!”

“完整的账册在苏瑶手里。”春桃按照苏瑶教的,故意叹了口气,“我上次想给她下牵机引,让她交出账册,可她太狡猾了,根本没吃。这次我好不容易才偷到这一部分,剩下的只能再想办法。”

张忠的脸沉得像锅底,抬手就把账册摔在地上,纸页散了一地。“废物!这点事都办不成!”他的唾沫星子溅在春桃脸上,“相爷说了,拿到完整账册,才准你进相府当少奶奶!不然你娘的病,相爷可就不管了!”他抬脚踩在账册上,鞋跟碾着纸页,“三日内把完整账册拿来,要是再办砸,你就等着给你娘收尸!”

春桃弯腰捡起账册,心里暗暗高兴——终于套出了关键信息!苏玲儿勾结张承业,竟然是为了进相府当少奶奶!“是,我知道了。”春桃低着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张忠突然叫住她,“上次让你查苏瑶去东郊做什么,查到了吗?”

“查到了,她去给一个病患采药。”春桃镇定地说,“我问过粮铺的赵老板,他看到苏瑶的马车停在东郊崖壁下,应该是去采断肠草。”

张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春桃快步走出小院,跟着灰衣汉子离开了相府。刚走出相府后门,就看到秦风带着几个暗卫等在巷口,立刻迎了上去:“得手了!张忠说要完整的账册,还说苏玲儿想进相府当少奶奶!”

与此同时,瑶安堂的客房里,苏玲儿睡得正沉,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像是梦到了穿凤冠霞帔的模样。苏瑶坐在床边,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想起小时候的事——苏玲儿总抢她的糖葫芦,她却舍不得骂,还帮着瞒父亲;苏玲儿怕黑,她陪了三年,直到她敢自己睡;父亲教她们读书,苏玲儿背书总错,是她一句句教到深夜。

可这一切,都在十年前的火光里烧没了。柳姨娘带着苏玲儿投奔张承业,靠着出卖苏家的消息换富贵;苏玲儿为了当相府少奶奶,不惜对亲姐姐下毒手,甚至参与构陷父亲的旧案。苏瑶收回手,指尖冰凉,心里那点残存的姐妹情,像被晨露打蔫的花,彻底枯了。所谓的姐妹情深,在权势富贵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姑娘,春桃回来了!”门外传来秦风的声音。苏瑶站起身,走出客房。春桃正站在花厅里,手里拿着那本假账册,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姑娘,我套出话了!张忠说要完整的账册,还说苏玲儿想进相府当少奶奶,所以才帮他们做事!”

苏瑶接过假账册,翻了几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苏玲儿为了富贵,什么都做得出来。”她顿了顿,“张忠要完整的账册,说明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真账册。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个圈套,让张承业自投罗网。”

慕容珏这时走了进来,袍角还沾着皇宫的龙涎香,显然刚从宫里回来。他接过春桃手里的假账册,眉头拧成疙瘩:“皇帝近来咳嗽加重,张承业借着探病的名义,每日都去养心殿,还在太后面前说三皇子结党营私。”他把账册扔在桌上,“他要苏家的账册,是想伪造三皇子勾结苏家余党的证据,趁机扳倒三皇子,扶持太子上位。”

“那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苏瑶道,“我们可以让春桃再去和张忠接头,说苏瑶已经把账册交给了三皇子,让张承业想办法去三皇子府偷账册。我们在三皇子府设下埋伏,只要张承业的人一出现,就可以人赃并获。”

慕容珏眸中骤然亮起锐光,掌力轻拍桌案:“此计甚妙!三皇子本就与我们同气连枝,只需暗中通个气,布下天罗地网绝非难事!”他指尖点在假账册上,语气沉厉果决,“届时人赃俱获,正好能顺理成章地将张承业构陷苏家的全套证据呈到御前,看他还如何抵赖!”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玄幻:老婆绝世仙子,我却要逃婚绑定变美系统,绿茶在位面杀疯了快穿:挖野菜系统崩溃了四合院:生那么多孩子!怪我咯灵轩心动快穿之疯批反派在线作死快穿:钓系美人穿成黑月光之后开局策反病娇女BOSS的我无敌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傅同学,我知道你暗恋我恶魂觉醒后,全宗门哭着求我原谅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穿越年代文:工具人拒绝剧情哼,老娘才不想当什么丘比特火行天下末世向导:四大哨兵争着宠霹出个天尊化神老祖作香童是认真的豪门奶爸开局,养个外挂小奶娃摸一摸就能修仙,还要脸干什么!国运:扮演张麒麟,我是女版小哥真千金驻岛开荒,嫁禁欲军官赢麻神卦狂妃又在撩人了世界与尔青云仙梦张悦的逆袭没错,我哥和我爹都是大佬末日重生:鬼观音她畸变成神抗战:从远征军开始小孕妻齁甜,被绝嗣大佬抱回家宠快穿之云华真君圆满之旅快穿:我家宿主超厉害的,嗷呜盗墓:修仙修到青铜门碎裂掌控被未婚夫送去和亲后,我把他刀了快穿之改变be世界一夜情后,穆总失控刑侦六组全家读我心后杀麻了,我负责吐槽原神:从摸鱼开始出轨爹,爱赌妈,重生我笑呵呵一吻唤醒前世爱人我在古代当开山大王60后婆婆与80后儿媳知否:心狠手辣如兰传!崩铁,从雅利洛开始的星际军阀要命!她马甲满级,你惹她干嘛依靠MC我在古代种田种成了女皇悍女重生:莫少的心尖宠快穿:成了绿茶炮灰女配穿成主角手中宝
品书中文搜藏榜:异兽迷城半相热恋快穿:我在异界客串路人甲家外火影世界的修士开局逃荒,女尊小混子她吃喝不愁和狂野总裁同房后他说我只是陌生人墓虎带着两宝去逃荒,我逃成了首富穿越乱世,我有空间我怕谁秦老六的生活日常奥特次元:羁绊之力全能站姐变爱豆后成顶流了高嫁京圈大佬,渣前任悔疯了!末世,女主她拿百亿物资杀疯了孤独摇滚!属于老兵的孤独!穿越知否之我是墨兰末世,恋爱脑杀了最后一位神性转魔王的异世界冒险脑叶公司:逐渐离谱的员工我,AI凡人闯仙界首辅肥妻有空间小宫女娇软妩媚,一路荣宠成太后后妈恶毒后妈爽,后妈日子过得好陆爷的闪婚新妻明日方舟:构史学主演她是一池春水文昭皇后传邪祟复苏,我为阴世主综漫:作品太刀,雪乃让我别写了玄学直播间,大佬又算命攒功德啦八零软妻人间清醒,首长别茶了!孤爱的哥哥居然是敌国皇亲快穿:战神大人只想找lp贴贴嫡女谋略:妖孽夫君请上门百字日记白日深诱职业魅魔,青梅校花不放过沈氏家族美人祭莫爷养的小公主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方舟里的后勤官快穿之鼠鼠我呀,太上进了四合院:我何雨柱,国之栋梁斗破:天命反派,云韵哭惨了皇后,你逃不掉的重生成草,我修妖也修仙我花钱超猛,系统嘎嘎宠我!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综漫:天赋带我穿万界万物诡书欲!蛊?仙!恋爱甜品屋重生之大力王小小诸天签到:雾火神龙人在奥特世界,我获得德凯之光重生九零:换亲后我靠摆摊暴富甄嬛传续写与其纸上摄政王妃,你别想逃鬼灭我的治疗面板超强直播算命,开局吓哭榜一大哥我有一剑,可断天门快穿女配总遇强制爱男主四合院:何雨水要跟我谈对象七零弃女携空间,军官老公宠上天兄弟们,我又带着恐怖片来了星辞解厄:废柴嫡女掀翻大雍天零一科假千金回村后,靠制药带飞全村三角洲开局花来扒的仙子只剩肚兜坏了,咱三嫂子怎么是同一人?玄幻世界也有末日?我把天煞孤星捡回家后郡主娶娇夫,世子爷搬空了国公府海底小纵队:我只喜欢锻造兽世种田:东北妹子的基建日常咸鱼修仙之懒人大道我的学霸校草有点甜穿越修仙:从原主未死开始假如欢乐颂故事继续斗罗:觉醒武魂后深陷雄竞修罗场纵横永生之从魂穿原剑空开始综武:开局大宗师,暴哭黄蓉重生2017我把总裁前任踩成渣我靠桃色任务在诡异游戏里封神!末日:动物世界我的投影仪连着1950独占成瘾你一女生,男装这么帅过分了吧?废脉?我以诸天星辰正道拼凑出来的究极之路难哄:以延为定人在崩铁直播是否搞错了什么惊悚游戏:花火她疯的得很专业宿主是京圈太子爷大清HR:我在四爷府搞KPI陈巧儿与花七姑的爱情重生之我妻子是八十年代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