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全身，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入毛孔。我屏住呼吸，全力收敛自身气息，星力内敛，如同顽石般向幽暗的河底沉去。耳边只剩下水流沉闷的呜咽和自己放大的心跳声。
岸上，那邪医傀儡愤怒的咆哮和徘徊的脚步声逐渐模糊、远去。河水似乎真的隔绝了它的感知。
我心中稍定，但不敢大意，继续下潜，直到后背触碰到河底冰冷的淤泥和水草。黑暗、寒冷和缺氧感阵阵袭来。伤势未愈，星力枯竭，此刻的我虚弱到了极点，必须尽快上岸。
等待了约莫一刻钟，岸上彻底没了动静。我这才小心翼翼地向上浮去，在靠近水面时，先用灵觉仔细探查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猛地探出头，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月光下，河岸寂静，傀儡已不知所踪。我挣扎着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伤势被冷水一激，更是疼痛钻心。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傀儡未必走远，也可能去而复返。
我强撑着站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踉跄着向远离河岸的密林深处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有千斤重。直播设备在落水时已损坏，与外界暂时失联。
找到一处隐蔽的树洞，我蜷缩进去，撕下湿透的衣服，用最后一点星力烘干身体，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服下丹药。疲惫和虚弱如同潮水般涌来，我几乎瞬间就陷入了半昏迷的沉睡。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一会儿是产房血池中的孽胎独眼，一会儿是邪医傀儡融化面具下的狞笑，最后，总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模糊、手指干枯的身影，在无尽的黑暗中对我低语：“完美的皮囊……需要完美的灵魂……你就是下一个……”
当我被林间的鸟鸣惊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带来一丝暖意。伤势和魂能恢复了一些，但远未到安全线。
我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匕首和符箓还在，但手机和直播设备彻底报废。现在，我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联”了。
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然后联系苏晚晴。邪医费玄的威胁，必须尽快解决。
我在林中寻了些野果充饥，找到一处山泉饮水，然后继续运功疗伤。完整的《星辰凝窍诀》效果显着，加上之前超度婴灵获得的功德反馈，到傍晚时分，我的状态已恢复了三四成，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
必须冒险回到市区边缘，寻找通讯工具。
深夜，我如同幽灵般潜回城市近郊，找到一处偏僻的公用电话亭（幸好这种老物件还没完全消失）。投币，拨通了苏晚晴的加密线路。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传来苏晚晴焦急无比的声音：“林风？！是你吗？你在哪？昨晚信号突然中断，定位消失，我们差点以为你……”
“我没事，受了点伤，现在在……”我报了个大致位置，“手机坏了。有紧急情况。”
我快速将遭遇邪医傀儡和关于费玄医生的推测告知她。
苏晚晴听完，倒吸一口冷气：“费玄医生……果然是他！实验室对那缕黑发残留能量的分析有了突破性进展，其能量结构极其古老邪恶，带有强烈的‘掠夺’和‘缝合’特性，与历史上几起着名的‘剥皮案’和‘器官失踪案’的残留能量吻合！可以确定，费玄至少从百年前就开始活动，而且……他可能通过某种邪恶仪式，不断更换‘皮囊’，一直活到现在！”
活到现在？！我心头巨震！这老怪物到底成了什么鬼东西？！
“另外，”苏晚晴语气沉重，“根据能量追踪，那个袭击你的傀儡，最后消失的方向……指向了城北的废弃工业区。那里曾经有一家费玄名下的私人诊所，后来失火废弃了。我们怀疑，那里可能是他的一个老巢！”
废弃诊所？老巢？
我眼中寒光一闪。终于有明确的目标了！
“给我地址和资料。我去端了它。”我沉声道。
“不行！太危险了！”苏晚晴立刻反对，“你现在状态不好，费玄深浅未知，那个诊所情况不明，很可能有陷阱！等我调集人手……”
“等他准备好，死的就是我。”我打断她，“必须趁他以为我重伤无力时，打他个措手不及。把资料给我，我有分寸。”
苏晚晴沉默良久，知道劝不住我，叹了口气：“……好吧。资料马上发到最近的备用安全屋终端。你小心，我会派人在外围接应，但无法提供深入支援。”
“明白。”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恢复的力量，眼神锐利。
费玄……你的诊所，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