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希旺听了汇报,没有说什么,说考虑一下。
丁希旺冷静下来。
正好其他三位副总都在基地,丁希旺召集三人来到办公室。
了解情况后,四个人就这事进行讨论,主要是如何处理。
四人都是同感,觉得这种事情是一种社会现象,在哪个单位,都可能存在。
当今之世,天大人情,人情大似天,人情如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众人行走的每一条路径。它有时是温暖的维系,更多时候却化作沉重的锁链,悬于人心之上。许多迷途踉跄的脚步,皆因这“情面”二字而失了方向。
面子为虚,却重逾千斤,常将人推向原则的悬崖。
黄得斌说,他昨天还在网上看了一个报道。说某单位主管面对老友之子平庸的业绩,本应公正评判,却在杯盏交错间败给了那一声“老兄”的情分,升迁名单上终添了不该有的名字----公平的天平就此倾斜,留下众人无声的叹息。
亲友之间亦难逃此困,有人明知故友所求之事有违规章,却因一句“这点面子都不给”的嗔怨,只得硬着头皮托关系、走捷径。结果呢?或是公义受损,或是自身陷入旋涡,昔日情谊反倒覆上一层尴尬的暗影。更有甚者,婚丧嫁娶、添丁乔迁,人情的“份子”层层加码,俨然成了攀比的盛宴,让许多寻常人家在礼尚往来的重压之下,眉头深锁,内心苦涩。
丁希盛业感叹,人情的泥沼,根植于我们深远的宗族与熟人社会传统,是儒家“亲亲”伦理在当代的变形投影。它虽能带来群体认同的暖意,却也在无形中侵蚀着规则与公心的堤岸。人情本应是沁人心脾的清泉,如今却屡屡异化为灵魂的负担与抉择的迷障。多少人在这“情面”的罗网中辗转,一面恪守人情,一面又痛感其累,内心天平的两端,一端是世俗情面,一端是内在原则,日日悬而未决,拉扯出无数灵魂的褶皱。
黄大壮则深表痛绝。认为这并非人情本身之过,而是当人情僭越了法理与公义的边界,便如蔓草疯长,遮蔽了清朗的天空。在人情与原则的永恒天平上,每一次为“面子”而牺牲公义的妥协,都如同饮鸩止渴,最终毒害的是整个社会赖以呼吸的诚信空气。
四个人虽然慷慨激昂,但最后的焦点是在如何处理周继亮上。
商议来,讨论去,一个方案确定下来。
第二天,孙海通知上午8点半整,所有养殖基地员工,都必须停止手头工作,到会议室开会。
人员很快到齐,丁希旺开门见山,发表讲话。
“耽误大家半小时时间。昨天周继亮因为熟人关系,有人钓鱼,没有收费。”
众人一阵喧哗,个个看向周继亮。周继亮做梦没有想到昨天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查出来,并且全体大会提名,一下子脸红,尴尬的无地自容。
“大家不要议论。每个人都会遇到因为人情而失责的事情,如果换做是你,你也可能好不了多少。但这种事情,经过我们的反复商议,必须零容忍,这是公司的铁律。无论事情大小,无论是谁,都一样对待。经过我们领导层的商议,周继亮是基地的首例,处罚措施为:周继亮为其熟人付费,到财务科缴纳100元。周继亮继续留用,并且我代表基地对周继亮表示最真诚的感谢。因为没有周继亮这事发生,就没有我们接下来的措施。从明天开始,督促孙海安排一个专人负责所有的视频监控,不管哪个部门的工作,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受到监管。一旦出现违规行为,没有任何理由,自动离任。另外,对我们四个人的监控也是一样。如何处理我们四个人的违法行为呢?只要监控发现,或者有人反映后被证实,那么违法人的职务,由监控人员或者反映人员代替。而违法人,不再担任领导,并且还需离开公司。但本条款,只针对经济违规,不涉及思想、政治、道德等。我本人建议,考虑到人情大似天,像周继亮那种情况,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自己当着熟人面扫码,自己付款。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既保留了人情,又不违规。”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可以说,我们这种违规处理方式,从古至今,都不会存在,没有任何人这样做过。但我们就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今天的会议内容,已经招呼孙海做了录像。明天将派专人把录像送到县公证处寄存。这种有法律效应的录像,主要是针对我们四个。比如,如果我发生违规,而我又不乐意把位子让给举报者,那就通过法律解决。到时结果只有一个,不存在说话放屁,因为法律让你放不出来。散会,谢谢大家。”
所有员工,都是目瞪口呆,简直颠覆了众人的认知。估计众人要消化好多天才能清醒过来。
“周继亮,你等一下。”看着周继亮满脸羞愧,也打算随众人走出,丁希旺招呼他。
丁希旺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100元,递到周继亮手里。
“出现这种情况,首先我有责任。你到财务科缴纳的100元,我帮你出。”
周继亮热泪满眶!
欲知后事,继续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