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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环礁的海水,蓝得瘆人。

那是种吃人的蓝。

近处能看见海底白沙上躺着的骷髅似的珊瑚枝,再往外,蓝就深了,稠了,像化不开的毒,一直漫到天边。

三艘带伤的海鹘船,跟着引水小艇,在刀尖似的暗礁缝里钻。

船底离那些犬牙交错的珊瑚骨,有时候就一巴掌厚。

舵手的手心里全是汗,滑腻腻的,扳舵时咯吱响。

霍玲珑没进舱。

她站在船头,海风扑在脸上,又湿又腥。

水道两侧立着哨塔,红珊瑚石砌的,塔顶没架弩,架的是脸盆大的铜镜,镜面嵌着五颜六色的碎宝石,日光一照,晃出妖里妖气的光斑,扫过船身时,皮肤上像有蚂蚁在爬。

陈三水凑过来,嗓子发干:

“照妖镜,珊瑚城的玩意儿。说是能照出皮底下藏的鬼。”

他咽了口唾沫:

“过这水道,折寿。”

霍玲珑没吭声,手指压在分水剑的柄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定了定神。

她能觉出那光不对劲。

扫过时,血脉里的气会乱一下,像被人用针尖挑了挑。

身后有个朱雀卫,胳膊上缠着布,昨天被海盗的钩子划的,镜光扫过他时,他闷哼一声,脸色刷地白了,额头滚下冷汗。

“阵仗不小。”

她终于开口,声音平平的。

“钱多,仇家更多。”陈三水扯了扯嘴角,比哭难看,嘀咕道:“没这点邪乎东西,早被啃成渣了。”

水道到头,眼前猛地一阔。

一座城,砸进眼里。

没有城墙。

巨大的珊瑚环礁像两条腐烂的胳膊,软塌塌地搂着一堆五彩斑斓的骨头。

那些房子全是珊瑚石和白贝壳垒的,屋顶铺着晒成紫色的海草,在太阳底下泛着一层腻人的油光。

窗框、栏杆、墙角,到处嵌着没打磨的珊瑚和碎贝,亮晶晶的,整座城像个打翻了的珠宝盒子,晃得人眼晕。

但霍玲珑一眼就盯住了港口。

桅杆密得像乱葬岗的幡。

商船居多,旗子五花八门:

有画着独眼鲸鱼的,有绣着风暴漩涡的,还有一面黑旗,上面用暗红线绣着个滴血的三叉戟。

可在最好的深水泊位,泊着三艘不一样的船。

船体修长,漆成暗蓝色,几乎融进海水里,帆索收得整整齐齐,甲板上空荡荡,只有几个穿深蓝短褂、腰别弯刀的水手,像木头桩子似的杵着,机械地擦着甲板,一下,又一下。

“巡海鹞。”

张横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旁边,声音压得只剩气音,小声说:

“皇朝水师的快船。剥了皮老子都认得。三艘,一个整编小队。”

霍玲珑的指尖掐进了掌心,心中暗暗猜测:

海上遇到的海耗子,估计就是这些人搞的鬼,还北域皇室呢,只会干这些下三滥的事,卑鄙无耻!

引水船把他们带到一处僻静的栈桥。

缆绳还没系牢,一队人就过来了。

领头的是个干巴老头,瘦得像晒干的海马,皮肤黑黢黢皱巴巴,套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眼珠子浑浊,看人时却像刮骨刀。

身后跟着几条精壮汉子,腰带扎得紧,腰间鼓出硬邦邦的轮廓。

“管事贵姓?”

霍玲珑下船,拱手。

“贱姓焦,码头管事。”

老头回礼,滴水不漏,回问:“西南王城来的?路引、货单、人丁册,劳驾。”

查得细。

货舱每一寸都摸遍了,连压舱的石块都要敲敲听听。

朱雀卫的兵器被收走,封存在码头的铁柜里。

霍玲珑注意到,焦老头验看那几箱“雷神刀具”时,枯树枝似的手指在刀刃上一抹,又凑到鼻尖下,深深吸了口气,浑浊的眼珠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了一下。

“货是好货。”

他把单据递回来,脸上还是没表情,说道:

“珍珠商会苏会长知道诸位来了。但今日晚了,会长有事。客栈‘听涛居’已备好,先去歇着。明日辰时三刻,请霍夫人带样品,到城中‘玲珑阁’见。”

“有劳。”

霍玲珑接过单据,朱红印章像个扭曲的珍珠,里面蜷着个小小的“苏”字。

听涛居在城西半山,清静,推窗就是海。

老板是个胖妇人,笑脸迎人,话却金贵,安排好吃住就退下了。

晚饭是清蒸海鱼、白灼贝,配一种甜糯的饭。

味道不差,但霍玲珑只吃了几口。

张横带人出去探风,朱雀卫分两班守夜。

她在房里,油灯挑得暗,再次摊开珊瑚城的地图和陈三水塞给她的皱巴巴的纸条。

夜渐渐深了。

潮声远远滚过来,呜噜呜噜,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叹气。

霍玲珑合衣靠在床头,没睡。

窗开着,带着咸腥的夜风一阵阵往里灌。

月亮升起来了,圆的,但颜色不对——白里透着一层暗红,像搁久了渗出血丝的蛋黄,孤零零吊在黑沉沉的海天上。

血月照海。

凶。

她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不是风。

是瓦片。

极轻极碎的响动,从隔壁屋顶传来,啪,嗒,像是猫在走,但更小心,更……有目的。

不止一处。

左边,右边,后面也有。

霍玲珑没动。

呼吸放得缓而长,手从被子里抽出,摸向枕下——分水剑被封存了,但贴身的短匕还在。

冰凉的匕鞘贴着皮肤,她一点点握紧。

窗纸,发出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嗤”声。

一个湿润的小洞出现。

一根芦管,细得像麦秆,悄无声息地伸了进来。

然后。

一缕极淡的、带着甜腥味的青烟,被轻轻吹入。

迷烟。

霍玲珑屏息,霍家心法在体内转了一个小周天,肺里那点微凉的异样感被压了下去。

她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窗。

月光透过破洞,在地上投出一个扭曲的光斑。

窗栓,开始动了。

不是撬,是抵。

有薄薄的金属片从缝隙插进来,一点点往上顶。

很慢,很专业。

咔哒。

一声轻响,窗栓滑开了。

窗户被推开一条缝,先是黑,然后一只手伸了进来,五指箕张,骨节粗大,手背上纹着个模糊的锚状刺青。

接着是半个身子,蒙着黑巾,只露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着狼一样的幽光。

那人悄无声息地落地,猫腰,抽出了腰后的短刀——刀身哑黑,没反光。

他朝床铺摸去。

一步,两步。

霍玲珑在阴影里,心跳如擂鼓,但握匕的手稳如磐石。

她在等,等第二个进来。

果然,窗外又滑进一人,同样装束,持一把窄细的刺剑。

两人一左一右,逼近床榻。

持刀的那个,举起刀,对着床上鼓起的被子,猛地往下扎!

就是现在!

霍玲珑从帘后暴起!

不是扑向刺客,而是侧身一滚,同时左手抓起桌上的油灯,狠狠砸向持剑那人的面门!

砰!

油灯碎裂,滚烫的灯油和火焰泼了那人一脸!

他发出一声短促压抑的惨嚎,踉跄后退,撞翻了椅子。

持刀刺客反应极快,刀锋在半空硬生生转向,划向霍玲珑滚动的轨迹!

刀刃擦着她的后背掠过,撕拉一声,外衣破裂,皮肤上火辣辣一痛。

霍玲珑已滚到桌边,矮身,右手短匕如毒蛇吐信,直刺对方小腿!

那刺客跳起躲闪,动作却仍快得惊人,反手一刀劈向她脖颈!

当!

匕首架住短刀,火星迸溅。

力量差距太大,霍玲珑虎口剧痛,匕首几乎脱手。

她顺势后仰,一脚踹翻桌子,杯盘碗碟稀里哗啦砸向对方,趁其躲闪的瞬间,起身撞向窗户!

不能缠斗!

屋里空间太小,她撑不过三招!

但窗边,第三个黑影正翻进来,堵死了去路。

前后夹击。

霍玲珑背靠墙壁,呼吸急促,后背的伤口渗着血,湿漉漉地贴着衣服。

三个刺客,呈三角将她围在墙角。

被灯油烫伤的那个捂着脸,指缝里渗出黏液,另一个持刀的手稳如磐石,新进来这个,手里拎着根短铁尺,边缘开了刃,泛着蓝汪汪的光,很显然淬了毒。

持刀的那个歪了歪头,眼神里透出残忍的玩味,似乎在欣赏猎物的绝望。

没有废话。

三人同时动了!

刀光、剑影、毒尺,从三个方向封死所有退路!

霍玲珑瞳孔缩成针尖。

完了。

就在这一瞬——

嗤!

一声极轻微、仿佛丝绸被锐物划破的声音。

持刀刺客的动作突然僵住。

他脖子侧面,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

他眼睛瞪大,似乎想低头看看,但头颅却缓缓歪向一边,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无头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又往前踉跄了两步,才轰然倒地。

热血喷溅,糊了旁边持剑刺客一脸。

那持剑的刺客吓懵了,动作慢了半拍。

就这半拍,第二声“嗤”响。

他喉咙上多了个血洞,前后贯通。

他捂着脖子,嗬嗬作响,鲜血从指缝里狂涌,踉跄后退,撞在墙上,慢慢滑倒。

只剩那个持毒尺的。

他反应最快,在第一个同伴头颅落地的瞬间,就猛地拧身,毒尺护在身前,惊恐地看向窗口。

窗口空荡荡,只有血月的光冷冷地照进来。

但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瘦小,穿着客栈伙计的粗布衣服,是个少年。

他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眼睛大而空洞,正低头看着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指尖上沾着一点殷红,正缓缓滴落。

他抬起眼,看向那持毒尺的刺客,咧嘴笑了。

笑容干净,甚至有点腼腆。

“该你了。”

少年说,声音细细弱弱,像没吃饱饭。

持毒尺的刺客怪叫一声,不是进攻,而是转身就往门外冲!

他怕了,怕得彻底。

少年没追。

他只是抬起手,食指对着那狂奔的背影,轻轻一弹。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线,从他指尖激射而出,快得匪夷所思。

奔跑中的刺客猛地一颤,后心处爆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他向前又冲了几步,才扑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从第一个人头落地,到最后一个毙命,不过三五个呼吸。

屋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灯油的焦糊味,令人作呕。

少年甩了甩手指,那点血迹被甩在地上。

他走到桌边,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桌布,慢条斯理地擦手。

擦完了,才转向霍玲珑。

霍玲珑背靠墙壁,短匕还横在胸前,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呼吸仍未平复。

她看着这少年,看着他那双空洞的大眼睛。

“夫人受惊了。”

少年开口,语气甚至有点抱歉:

“老板娘让我守夜,说这几日城里不太平,总有些外来的蠢货,不长眼。”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尸体,像在看三袋待处理的垃圾。

“替我谢过老板娘。”

霍玲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夫人客气。”

少年点点头,走到尸体旁,弯腰,一手抓住一具尸体的脚踝,轻轻松松就提了起来,像提两捆稻草,往外走去:

“夫人早些歇着,这里小的会收拾干净,保准天亮前,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拖着两具尸体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剩下那具无头尸和滚落的头颅,想了想,把手里两具先放下,走回来,把头颅捡起,按回断颈处比划了一下,似乎觉得不满意,又拎起尸体脚踝,和头颅一起拖走。

自始至终,他动作都很轻,很稳,没发出什么大响动。

门被轻轻带上。

屋里死寂。

只剩霍玲珑一个人,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后背的伤口疼得厉害,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浸湿了里衣。

她看着地上那滩快速扩散的暗红色血泊,看着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出冰冷的光斑。

血月依旧悬在海天上,冷冷地照着这座斑斓而险恶的珊瑚城。

远处港口。

那三艘暗蓝色的“巡海鹞”中间那艘,船舱的窗子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

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静静地望了一眼听涛居的方向,然后,窗缝悄然合拢。

夜还深。

潮声呜咽。

霍玲珑坐了很久,才撑着墙壁站起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下面黑黢黢的院落,又抬头看了看那轮血月。

明天要见的苏晚晴,是明处的棋。

而刚才那三个不知来路的刺客,和那个诡异如妖的少年,才是这珊瑚城暗处真正的模样。

她叫来随行的丫鬟,帮她包扎好伤口。

自尊心强,好面子的霍玲珑,特意交代丫鬟不要声张出去,免得西南王担心,显得自己好没用。

她关紧窗户,插好栓,虽然知道这或许没什么用。

然后走回床边,从散乱的被褥下摸出那把短匕,紧紧握在手里,和衣躺下。

眼睛闭上,耳朵却醒着。

这一夜,似乎还长。

呼——

暗暗叹口气,真不敢想象,陆元一个山野少年,怎么一步步走到西南王这么高的位置。

换做是她,早就没命了。

睡不着,复盘这两日遇到的事。

海上遭遇海耗子,差点船毁人亡,刚道珊瑚岛,自己又遭到暗杀,绝不是偶然,而且两起事件关系紧密。

不是皇庭派人干的,还能有谁?

突然想起老雕爷遇到犯恶心的事,忍不住会骂一声乡土话,霍玲珑虽然不懂,但能感受到很解气,很带感。

忍不住心里嘟囔一声:

“娘嘞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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