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骑着马,缓缓走进广州城。
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抬眼看这支攻破城池的军队。
兰泽扫了一眼,满大街都是金钱鼠尾的辫子头。
脑袋前半部分剃得精光,后脑勺留着一条细细的辫子,像老鼠尾巴一样垂在脑后。
恶心。
要知道前期的辫子头,可不是后世清宫剧里那样的大麻花辫,那是给美化的过头了,后期清帝都受不了那种丑。
什么叫金钱鼠尾呢?
就是给剃成差不多的秃瓢,后脑勺留一块巴掌大小的都发,编成一撮细长的老鼠辫子,能穿过铜钱中间的眼儿,才得名金钱鼠尾。
想想吧,能带鼠字儿的有几个好玩意?
他皱起眉头,转头对身边的啸风说:“这玩意儿,看着就让人想吐。”
“是挺丑的。”啸风咧嘴笑了,“不过这帮人也是没办法,不留辫子,脑袋就保不住。”
“那现在呢?”兰泽冷笑,“现在他们的脑袋,归我管了。”
他勒住马,朝着周围的百姓大声喊:“都听好了!从今天起,广州城归我兰泽管!清廷的狗屁规矩,全都作废!”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第一条!”兰泽举起手,“剃发易服!把你们脑袋上那条老鼠尾巴剪了,换回汉民的衣冠!谁要是不从,直接砍头!”
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骚动。
“真的?”
“可以不留辫子了?”
“那清兵打回来怎么办?”
兰泽冷哼一声:“清兵?他们要是敢来,老子就把他们的脑袋全剁了!”
他翻身下马,走到最近的一个百姓面前。那是个中年汉子,脸上满是菜色,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你叫什么?”
“小……小的叫王二。”
“王二,你想不想剪辫子?”
王二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想……想是想,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万一清兵打回来,小的这条命就没了。”
兰泽乐了:“放心,清兵打不回来。就算打回来,也轮不到你死。”
他对着啸风使了个眼色,啸风抽出腰刀,一刀砍断了王二脑后的辫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王二愣愣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半天没反应过来。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有人开始鼓掌,有人开始欢呼。
“好!”
“剪得好!”
“老子早就看这辫子不顺眼了!”
兰泽挥了挥手:“都去剪!三天之内,城里所有人都得剪!谁要是还留着辫子,直接拉出去砍了!”
人群散开,百姓们纷纷涌向街边的理发铺。
啸风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大人,这样会不会太激进了?万一有人不服……”
“不服?”兰泽冷笑,“那就杀到他们服为止,想想他们当初为什么留吧。”
他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
街道越往里走,越是破败。
房屋倒塌,瓦砾遍地,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乞丐。
有些人瘦得皮包骨头,躺在墙角奄奄一息。
兰泽停下马,看着这些人,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这就是满清的太平盛世?”
啸风叹了口气:“广州还算好的,听说内陆更惨。”
兰泽没说话,他继续往前走,突然闻到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他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啸风也闻到了,他面色如常的解释道:“这是大烟叶子,洋人传进来的玩意,听说都是当作药用。”
兰泽猛地勒住马,转头看向味道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间破旧的茶馆,门口挂着块破布当招牌。
他跳下马,大步走进去。
茶馆里烟雾缭绕,只见几个人躺在榻上,手里拿着烟枪,吞云吐雾。
他们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
兰泽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烟?”
他转头看向啸风:“现在就有大烟了?”
啸风点头:“广州是开港通商的地方,十三行那些商人,为了赚钱,什么都敢干。”
兰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传令下去,封锁全城,挨家挨户搜查,凡是抽大烟的,全部抓起来。”
“大人,这……”啸风犹豫了一下,“这怎么甄别?”
“甄别?就从他们几个入手,严刑拷打,问问还有谁跟他们一起,一拉就能拉出来一串儿!”兰泽冷笑,“这帮人抽大烟,迟早得废。与其让他们活着祸害别人,不如现在就送他们上路。”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还有那些卖大烟的商人,一个都别放过。全部抓起来,砍头示众。”
啸风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是!”
兰泽走出茶馆,翻身上马。
他看着远处的广州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满清的烂摊子,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