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检查完报警器按钮，确认锁死无误后，轻声说：“都处理完了，我们回家吧。”
秦雨站在收银台前没动，手指还搭在系统空间的边缘。她刚才一口气把清洁剂桶收回，肩膀到现在还绷着。听见这话才慢慢呼出一口气，像从水底浮上来的人终于能喘一口。
秦雨转身拉下卷帘门，咔哒一声扣上锁链。街道安静得只剩风刮过纸盒的声音。两人并肩走，脚步都很沉。秦雨手臂微微发抖，不是怕，是紧绷太久后的自然反应。薛齐察觉到了，没说话，只是往她那边靠了半步，用肩膀轻轻碰了下她的肩。
这个动作很小，但秦雨感觉到了。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两人一路无话，走到楼下时，秦雨才低声说了句：“今天多亏你联系了人。”
薛齐摇头：“是你想得周全。”
他们上了楼，推开门。屋里灯还亮着，客厅没人，电视关着，茶几上摆着三个空水杯。秦雨换了鞋往卧室走，薛齐停在门口：“我回隔壁睡了。”
“嗯。”秦雨点头，顺手把门关上。
卧室里灯光偏黄，床头灯没关。她一抬头就看见薛明躺在正中间，四仰八叉，被子踢到小腿肚，一只脚还挂在床沿外。他睡得很死，嘴角有口水印，呼吸均匀。
秦雨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来。刚才还在担心会不会整夜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老李那伙人怎么被按在地上，现在看到这画面，所有紧张一下子放松了。她走过去，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薛明的肚子，然后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
“大男孩一个，睡觉还流口水。”秦雨小声嘀咕，“占这么大地方，我往哪睡？”
秦雨脱掉外套，只穿一件长袖衫，小心翼翼往床边挤。床垫本来就不太宽，薛明一个人躺都嫌挤，她只能贴着边缘躺下，背对着他。刚闭上眼，身后动静就来了。
薛明翻了个身，手臂直接搭过来，搂住她的腰，整个人往前贴，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嘴里还嘟囔了一句：“老婆……香。”
秦雨身体瞬间僵住。
不是因为反感，是太突然。她本来以为今晚会睁眼到天亮，结果现在被抱得这么紧，体温隔着衣服传过来，反而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秦雨没动。
也不敢动。
过了几秒，秦雨慢慢放松下来，甚至悄悄往薛明那边挪了点，让他的手臂更舒服地搭着。她闭上眼睛，呼吸一点点平缓。
秦雨睡着了。
清晨六点十七分，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斜斜打在床头。光斑慢慢爬上秦雨的脸，她皱了下眉，没醒。
薛明先动的。
他睁开眼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怎么抱着老婆”。心跳立刻加快，手心冒汗。他想抽手，又怕吵醒秦雨，只能僵着不动。
视线往下移，看到秦雨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呼吸很轻。他盯着看了好几秒，才敢确认这不是做梦。
薛明小心地挪了点距离，手臂慢慢往外抽。刚抽出一半，秦雨忽然翻身，一只手直接勾住他的手腕，嘴里呢喃：“别走。”
薛明停住。
心跳更快了。
薛明低头看着秦雨，她眉头微皱，好像怕他真的离开。他看着看着，眼眶有点发热，反手握住秦雨的手，轻轻捏了下。
“我在呢，老婆。”薛明说，声音压得很低。
阳光继续往里爬，最后铺满了整张床。两人谁都没再动，也没说话。秦雨的手一直抓着薛明，薛明就任她抓着，连呼吸都不敢重。
门外传来一点响动，像是薛齐起床去厨房烧水的声音。接着是水壶鸣叫，轻微的锅铲碰撞。一天的生活重新开始运转。
秦雨动了动手指，在他掌心里蹭了一下。
薛明低头看，以为她要醒了。
结果她只是换了个姿势，脸朝他这边转了点，鼻尖几乎碰到薛明的下巴。
薛明屏住呼吸。
秦雨没醒，但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薛明看着，也跟着笑了。
阳光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秦雨的手指又动了一下，拇指在他手背上划了一道。
薛明喉咙发紧，刚想说什么——
房门被敲了两下。
“老婆，早饭好了。”薛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雨猛地睁眼。
秦雨第一反应是松手，可手已经被薛明握住了。她抬头看他，眼神还有点迷糊。
薛明没躲开秦雨的视线，只是轻声说：“早上好。”
秦雨没说话，脸慢慢红了。
门外薛齐又说：“老婆？你醒了吗？”
秦雨这才慌忙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啊！我……我马上起！”
秦雨掀开被子要下床，脚刚落地，回头一看，薛明还躺着，看着她笑。
“你看什么！”秦雨瞪着他。
“看你可爱。”薛明说。
“快点，起床了”秦雨嘴上硬，耳根却红透了。
秦雨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探出头：“知道了知道了，马上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