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之床》
第十二章:雪线谷的对峙与矿脉深处的回响
雪粒子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夏缩在冰川的阴影里,看着暗能局的人走进溶洞入口——为首的不是黑风衣队长,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件深灰色冲锋衣,手里没拿抑制器,只捏着个巴掌大的金属盘,盘上的指针正对着溶洞,微微颤抖。
“那是暗能局的‘能量追踪者’,姓赵,比之前那个队长难缠。”老郑压低声音,从背包里摸出个巴掌大的仪器,“这是信号屏蔽器,能挡他们的追踪盘,但只能用半小时。”
小苏扒着冰缝往前挪了挪,指着溶洞侧面:“那里有个侧洞,是去年冰川融水冲出来的,能绕进主洞,就是窄了点。”
三人踩着积雪往侧洞挪。侧洞入口只容一人通过,冰壁上结着尖锐的冰棱,稍不注意就会划到衣服。林夏走在中间,掌心的凝光石碎片突然发烫——碎片的光晕透过手套映出来,在前方的冰壁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像在引路。
“它知道碎片在哪。”小苏眼睛亮了,加快脚步跟着光斑走。
侧洞走了约摸百米,豁然开朗——竟是主洞的分支,离暗能局的人隔着片冰柱林,能清楚看到他们的动静。赵姓男人正站在矿脉前,矿脉泛着淡蓝色的光,像嵌在冰壁里的宝石,他手里的追踪盘指针疯狂转动,嘴里低声说着什么,旁边的手下正用工具凿矿脉表面的冰层。
“他们在找碎片!”林夏心里一沉,摸出老郑给的屏蔽器按了开关——仪器发出微弱的嗡鸣,赵姓男人手里的追踪盘突然顿了顿,指针摇摆不定。
“怎么回事?”赵姓男人皱眉,把追踪盘贴在矿脉上。
就在这时,林夏掌心的碎片突然飞了出去,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往矿脉深处飘去。碎片的光晕在矿脉里炸开,淡蓝色的矿脉光突然变亮,竟和碎片的金光交织在一起,顺着矿脉纹路往深处蔓延。
“在那!”一个手下指着碎片的方向,举着工具就追。
赵姓男人却抬手拦住他:“别急。”他盯着矿脉上交织的光芒,嘴角勾起抹冷笑,“凝光石自己往矿脉核心去了——那里肯定有更多碎片,让它去。”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碎片是想去找其他同伴?可矿脉深处不知道有什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们得跟上去。”小苏拉了拉林夏的胳膊,指着矿脉旁的一条裂缝,“这裂缝能通到核心区,比他们走得快。”
三人钻进裂缝。裂缝里比侧洞更窄,只能匍匐前进。冰碴子刮得脸生疼,林夏却顾不上——她能感觉到碎片的气息越来越近,那股暖意透过冰层传过来,带着点焦急的波动,像在说“快跟上”。
爬了约摸二十米,裂缝突然变宽,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冰窟——冰窟中央有块一人高的水晶簇,簇上嵌着十几块凝光石碎片,林夏之前飞出去的那块正往水晶簇上贴,碎片们的光晕连成一片,像个发光的茧。
“找到了!”小苏惊喜地低呼。
可还没等她们靠近,冰窟入口就传来脚步声——赵姓男人带着人追来了,手里的追踪盘这会儿又亮了,指针直直指向水晶簇。
“果然在这。”赵姓男人冷笑一声,示意手下,“把碎片拿下来。”
两个手下举着工具往水晶簇走,林夏刚想冲出去,老郑突然拉住她,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球扔了过去——金属球落在手下脚边,突然喷出白色的烟雾,烟雾里混着刺鼻的气味,手下们呛得连连后退。
“是低温烟雾弹,能冻住他们的动作。”老郑低声说,“快走,烟雾撑不了多久!”
林夏跑到水晶簇旁,刚想把碎片摘下来,碎片们突然齐齐亮了起来,金光在水晶簇上凝成一行字——和床床垫上的字迹一模一样:“矿脉为引,需凝光液。”
“凝光液是什么?”林夏愣住了。
“是凝光石和矿脉能量融合产生的液体!”小苏指着水晶簇底部,那里有个小水洼,泛着淡金色的光,“我爸日记里提过!能让碎片暂时稳定,不被抑制器干扰!”
赵姓男人的声音从烟雾外传来:“别让他们拿凝光液!”
林夏顾不上多想,用手舀起凝光液往碎片上浇。凝光液碰到碎片,瞬间被吸收,碎片的光晕变得更亮,竟自动从水晶簇上落下来,飞到林夏掌心——十几块碎片聚在一起,慢慢旋转,像要融合却又没完全合上,形成一个发光的圆环。
“走!”老郑拽着林夏往冰窟深处跑。深处有个冰洞,洞口挂着冰帘,能通到冰川外面。
刚钻过冰帘,就见赵姓男人站在洞口,手里举着个奇怪的仪器——仪器顶端是个金属环,正泛着红光,对准了林夏掌心的碎片圆环。
“这是‘能量囚笼’,专门收凝光石的。”赵姓男人按下开关,金属环发出刺眼的红光,像张网似的罩向碎片。
碎片圆环突然剧烈震动,光晕黯淡下去。林夏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死死攥着碎片——她能感觉到它们在挣扎,那股暖意变得微弱,像快熄灭的火。
“把碎片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赵姓男人逼近一步,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就在这时,林夏口袋里的玻璃瓶突然炸开——心形叶子飞了出来,落在碎片圆环中央。叶子的金光瞬间爆发,竟把能量囚笼的红光顶了回去!
“不可能!”赵姓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叶子在碎片圆环里旋转,金光顺着碎片蔓延,原本黯淡的碎片突然重新发亮,甚至比之前更耀眼。碎片圆环猛地扩大,金光像潮水般涌向赵姓男人,他手里的能量囚笼“啪”地一声裂开,红光彻底熄灭。
赵姓男人被金光掀飞出去,撞在冰壁上,吐了口血。他的手下想冲过来,却被金光挡住,根本靠近不了。
“这是……主石的力量?”赵姓男人看着叶子,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凝光石的主石竟然认你!”
林夏这才明白,叶子就是凝光石的主石核心。它之前一直藏在玻璃瓶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护其他碎片。
“快走!”小苏拉着林夏往冰川外跑。老郑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赵姓男人,冷笑一声:“暗能局的狗,也配抢凝光石?”
三人跑出冰川,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林夏掌心的碎片圆环还在发光,叶子嵌在中央,像颗跳动的心脏。她能感觉到碎片们的情绪——不是之前的焦急,是安心,像找到了家的孩子。
“现在去哪?”小苏喘着气问,回头看了眼冰川,没看到暗能局的人追出来。
林夏摸了摸碎片圆环,叶子轻轻动了动,金光在雪地上投下一张地图的虚影——是之前那张羊皮地图,这次标出的坐标是东边的“落星滩”,正是李衡和张阿姨去的地方。
“去落星滩找李伯伯他们。”林夏握紧碎片,“碎片们想和其他同伴汇合。”
老郑发动越野车,车在雪地里碾出两道车辙。林夏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掌心的碎片圆环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拳头大的光球,叶子在光球中央轻轻旋转,暖意透过掌心传过来,驱散了浑身的寒意。
她想起赵姓男人震惊的眼神,想起叶子爆发时的金光,突然明白“心为引”的另一层意思——所谓的“心”,不只是守护的决心,是信任。她信任凝光石,凝光石也信任她,这种信任产生的共鸣,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车开出雪线谷时,雪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光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林夏看着光球里的叶子,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到所有碎片汇合,不用找到凝光之源,只要这份信任还在,凝光石就永远不会被暗能局夺走。
守光者的光,从来不是靠石头本身,是靠人心聚起来的。
而她,会带着这份光,一直走下去。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