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之床》
第七章:凝光石秘闻与机床下的暗格
林夏在旧机床后缩了很久,直到夜色彻底漫进厂房,才敢悄悄探身。外面的荒地静得可怕,王工和黑风衣队长还倒在地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截枯木。她没敢出去查看,只是攥紧口袋里的笔记本——叶子的温度比刚才高了些,虽然依旧微弱,却让她松了口气。
至少,它还“在”。
她挪到厂房深处,借着月光打量四周。这是间废弃的机械加工车间,地上堆着锈成疙瘩的零件,墙角结着蛛网,只有中间那台旧机床还算完整,铸铁机身爬满暗红色的锈迹,却能看出当年的厚重。
笔记本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叶子的淡金光晕指向机床底座。林夏心里一动,走过去蹲下身——机床底座和地面的缝隙里,塞着块松动的砖,砖缝里卡着半张泛黄的纸,像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
她用指尖抠出砖块,抽出那张纸。纸很薄,边缘脆得一碰就掉,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还洇着水痕:
“……凝光石能量失控,已转移至三号车间机床下。它在‘醒’,不能让‘他们’找到。若有缘人见此,切记:光需容器,床为形,心为引……”
后面的字被撕掉了,只剩个模糊的“勿”字。
林夏的心跳得飞快。凝光石!王工果然没说错!这床真的和凝光石有关!而且从这张纸来看,把凝光石藏在这里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它,还特意留下了线索。
“光需容器,床为形,心为引……”她反复念着这几个字。“床为形”很好理解——凝光石变成了那张床;可“心为引”是什么意思?是说需要用心去引导它的能量吗?
她摸了摸笔记本里的叶子,叶子微微发烫。或许,“心为引”指的是她?是她的存在,让凝光石稳定成了床的样子?
正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林夏赶紧把纸塞进笔记本,重新把砖塞回缝隙,躲到机床侧面的阴影里。
车灯的光柱扫过厂房门口,接着是开门声、脚步声。有人在说话,是黑风衣队长的声音,比之前更哑:“……在里面,信号没断。这次带了‘抑制器’,别再让它跑了。”
“队长,王工他们……”是那个年轻助理的声音,带着犹豫。
“不用管。”队长的声音很冷,“拿到凝光石,其他的都不重要。”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东西。林夏屏住呼吸,透过机床的缝隙往外看——黑风衣队长带着两个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仪器,仪器顶端有根金属杆,正闪着红光,显然是追踪用的抑制器。
他们径直朝着机床的方向走来。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怎么知道凝光石在机床附近?难道那抑制器能精准定位?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叶子烫得厉害,像是在预警。就在黑风衣队长的手快要碰到机床时,厂房突然暗了下来——不是天黑,是所有的光都被吸走了似的,连抑制器的红光都黯淡了几分。
“怎么回事?”一个手下骂了句。
“小心!”队长低喝一声,举起抑制器对准机床。
突然,机床旁的零件堆“哗啦”一声塌了,锈铁零件像下雨似的砸向他们。三人猝不及防,被砸得连连后退,抑制器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林夏趁机往后退,想躲进更深的阴影里。可刚挪了两步,就被队长发现了:“在那!抓住她!”
一个手下扑过来,伸手抓她的胳膊。林夏侧身躲开,却撞到了身后的旧货架——货架上的油桶掉下来,砸在地上,刺鼻的柴油味弥漫开来。
“别让她跑了!”队长捡起抑制器,重新对准她。
林夏看着那根闪着红光的金属杆,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她摸出笔记本,对着抑制器的方向,用力把叶子抽了出来——
就在叶子离开笔记本的瞬间,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撞上抑制器的红光,发出“滋滋”的响声,抑制器像被烧坏的灯泡,红光瞬间熄灭了。
“怎么可能……”队长愣住了。
林夏趁机抓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朝着厂房后门跑。后门被铁链锁着,她用铁棍砸锁,铁链发出“哐啷”的巨响。
“拦住她!”队长反应过来,带着人追过来。
就在这时,金光突然凝聚成一道光刃,劈向追来的手下。手下惨叫一声,被光刃扫中胳膊,衣服瞬间烧出个洞,皮肤红了一片。
林夏惊呆了。这是床第一次展现出这样的攻击性——它不是在阻碍,是在主动保护她。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砸向铁链。“咔嚓”一声,铁链断了。她推开门,冲进外面的夜色里。
身后传来队长的怒吼:“追!就算把这片地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林夏不敢回头,沿着荒地往远处跑。月光下,她看到前面有片树林,只能往树林里钻。树林里很黑,树枝刮得脸生疼,她却不敢停。
跑了不知道多久,她体力不支,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她摸出叶子,叶子的金光已经很淡了,像快熄灭的烛火。
“你没事吧?”她把叶子贴在脸颊上,声音发颤。
叶子轻轻动了动,蹭了蹭她的脸,像在安慰她。
林夏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她靠着树坐下,看着手里的叶子,突然想起那张纸上的话:“光需容器”。叶子是凝光石的一部分,它现在能量快耗尽了,是不是需要“容器”来补充能量?
她想起那个装着淡金色晶体的小玻璃瓶。那些晶体是凝光石提纯的,里面应该有它的能量。
她赶紧掏出玻璃瓶,拧开盖子,把叶子放了进去。淡金色的晶体立刻泛起微光,叶子在晶体里轻轻晃了晃,像在吸收能量。
过了一会儿,叶子的金光渐渐恢复了些,不再像之前那么微弱。
林夏松了口气,把玻璃瓶揣回口袋。她知道,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了。她必须找到关于凝光石的更多线索,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找了它十年。
那张纸上说“凝光石能量失控,已转移至三号车间”——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的三号车间。那留下纸条的人是谁?他是不是还留下了其他东西?
林夏站起身,决定回去看看。虽然危险,但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答案。
她顺着原路返回,小心翼翼地靠近旧厂房。厂房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她悄悄溜进去,发现黑风衣队长他们已经走了,地上只留下被砸坏的抑制器和几根散落的铁棍。
她走到机床旁,蹲下身,重新抠出那块砖。这次她没急着把砖塞回去,而是用手摸了摸砖后面的缝隙——缝隙比她想象中深,而且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她心里一动,伸手往里掏。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盒,盒盖是扣着的。她费了些力气,才把盒子掏出来。
盒子是铁制的,巴掌大小,上面锈迹斑斑,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和她在床的床垫上看到的字迹有点像。
林夏的心狂跳起来。这一定是留下纸条的人藏的东西!
她试着打开盒子,盒盖很紧,她用铁棍撬了撬,才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枚银色的徽章,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徽章上刻着和盒子上一样的符号,背面刻着两个字:“守光”。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穿着蓝色的工装,站在这台旧机床前,笑得很灿烂。其中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块发光的石头,石头泛着淡淡的金光——和凝光石的光一模一样。
林夏看着照片,突然觉得那个拿着石头的年轻人有点眼熟——他的眉眼,和李衡年轻时很像。
李衡?所长李衡?
他和凝光石有关系?
林夏拿着徽章和照片,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她想起李衡一直对她很照顾,想起他听到“特殊部门”时凝重的脸色,想起他让她休假避风头……难道他早就知道凝光石的存在?甚至,他就是当年留下纸条的人之一?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玻璃瓶突然发烫,叶子的金光透过玻璃映出来,照亮了照片的角落——那里有行很小的字,是用钢笔写的:“10.24,等你。”
10.24?是日期吗?明天就是10月24日。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还是说,有人会在明天来这里?
她把徽章和照片放进盒子,重新塞回机床底座的缝隙里。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揭开这些秘密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厂房门口,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夜色里。明天,她要去研究所找李衡。不管他是不是和凝光石有关,她都要问清楚。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机床底座的缝隙里,那枚银色的徽章突然轻轻亮了一下,和远处林夏口袋里的叶子遥相呼应。
凝光石的秘密,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复杂。而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这个十年前就埋下的谜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