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从破产到传奇的实践
周一，海通证券总部炸开了锅。
一封来自风控合规部的红色警报邮件，引爆了整个公司的内部通讯系统。
“紧急通报：零售业务部经理张建国失联，公司备用金账户出现五千万资金缺口，初步查明，所有资金已于上周五尾盘，全仓买入‘东升科技’！”
消息像病毒一样扩散，每个员工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张建国？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业绩平平，只知道埋头签字的老好人？挪用五千万？开什么国际玩笑！
“疯了吧！五千万买东升科技？那只股票都快被St了，拿这钱去澳门赌大小都比这强啊！”
“我听说他儿子病得很重，一个月医药费就是个天文数字，估计是走投无路，想赌一把大的。”
“赌？这叫自杀！现在他人跑了，这五千万的窟窿谁来填？”
茶水间、走廊、吸烟区，议论声此起彼伏。在所有人的叙述里，一个被生活逼到绝境，最终选择铤而走险、疯狂一搏的悲剧人物形象，被迅速勾勒完整。
这个故事，真实得让人唏嘘。
……
废弃仓库里，潘子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坐立不安。
“哥，这剧本也太真了，我听着都快信了。”他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内部聊天记录，咂了咂嘴，“不过，五千万真金白银啊，就这么砸进一只垃圾股里，我这心脏到现在还一抽一抽的。这要是赵瑞龙那孙子不上钩，咱们可就真成了‘从传奇到破产’的实践了。”
与他的焦躁不同，严景行显得异常平静。
他靠在椅子上，双眼微闭，脑海中的“超算大脑”正以惊人的速度运转着。东升科技的盘口数据、市场上的所有挂单量、各大论坛的舆论风向、甚至海通证券内部人员的情绪指数……所有信息都汇聚成一道道数据流，在他的“记忆宫殿”中构建出一个完整的沙盘。
张建国，是他亲手推出去的“鲸落”。
一头死去的鲸鱼，在沉入海底的过程中，会用它的尸体，滋养出一整个生态系统。而张建国这具五千万的“金融尸体”，就是严景行投喂给赵瑞龙那头鬣狗的、最肥美的诱饵。
“别急。”严景行睁开眼，目光落在K线图上，“鬣狗生性多疑，它会先围着尸体转圈，舔舐血腥，确认狮子已经走远，确认这块肉没有毒，才会下口。”
下午开盘，不出所料。
在巨额亏空和创始人跑路的消息双重打击下，东升科技的股价毫无悬念地被摁死在跌停板上。数亿的卖单像乌云一样压在盘口，密不透风。
恐慌，在蔓延。
……
赵氏集团顶层，一间装修极简却处处透着昂贵的办公室里。
赵瑞龙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丝绸睡袍，正享受着两名女技师的足底按摩。他眯着眼，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慵懒。
“张建国？海通证券的？哦，我想起来了，王德发那个蠢货的同事。”他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为了给儿子治病，挪用五千万去赌一只垃圾股？最后还跑路了？哈哈哈，这年头的傻子，真是越来越有创意了。”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金融圈每天都在上演的无数悲喜剧中的一出，甚至不值得他多费半点心神。
“龙哥，有意思的是，王德发前几天刚被人做局搞破产，也是栽在一只垃圾股上。”手下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哦？”赵瑞龙的眼皮抬了抬，来了点兴趣。
他让技师暂停，坐直了身体，拿过平板电脑，亲自调出了金海矿业和东升科技的K线图，以及张建国和王德发的所有背景资料。
资料很详尽，是严景行“加工”过的版本。
张建国的家庭困境、医疗账单、平日里压抑的性格、甚至几次在酒后抱怨过钱不够花……所有细节都指向一个结论：这是一个老实人被逼上绝路后的疯狂反扑。
而东升科技这只股票，基本面烂得一塌糊涂，没有任何炒作的价值。
“有点意思。”赵瑞龙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作聪明的笑意。
他看出来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连环局。王德发那个贪婪的蠢货，是被人当猪宰了。而张建国这个老实人，八成是看到了王德发的下场，受到了刺激，也想学着人家玩内幕、捞快钱，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两件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蠢得恰到好处。
“这具尸体，闻起来倒是挺干净。”赵瑞龙喃喃自语。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仔细审视着眼前的猎物。他检查了陷阱的每一个角落，分析了猎物死亡的每一种可能，最终得出了结论——这不是陷阱，这就是一头自己撞死在树上的野猪。
“龙哥，东升科技已经封死跌停了，那五千万的筹码，现在市值只剩下四千五百万，而且根本卖不出去。”
“不急。”赵瑞龙挥了挥手，重新躺下，“等。等市场把这具尸体上的血彻底放干。我要等所有人都确认他死透了，我再来收尸。”
他喜欢这种感觉，像上帝一样，俯视着那些因为贪婪和愚蠢而毁灭的生命，然后优雅地走下神坛，享用他们的残骸。
第二天，周二。
东升科技的股价，没有任何意外，开盘继续一字跌停。
经过一天的发酵，市场上的恐慌情绪达到了顶点。无数跟风买入的小散户，此刻正哭天抢地地挂着卖单，只求能逃出生天。
盘口上，卖单的封单量，比昨天更大了。
那五千万的“尸体”，在短短两天内，市值已经蒸发了一千万。
赵瑞龙的办公室里，手下正在汇报最新的情况。
“龙哥，海通证券已经报案，警方正式立案调查。张建国的出境记录也被查到了，他上周五晚上就飞去了东南亚，彻底人间蒸发了。”
“好，很好。”赵瑞龙终于笑了。
警察介入，畏罪潜逃。
所有的拼图，都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他最想看到的画面。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金融之城。
“通知操盘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即将饱餐的兴奋，“等明天。等它第三个跌停，等市场彻底绝望的时候，开始建仓。”
“把张建国留在盘子里的每一股，都给我吃干净。我要让这头蠢猪的尸骨，都变成我酒杯里的黄金。”
ps：自作聪明的鬣狗，能看穿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