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琦玉在城门附近寻了一个遮风的角落,她找来稻草铺在地上,把自己埋进稻草堆,“白七叔叔,晚安。”
白七座靠在一旁,望着拱起的草堆,许久才闭上眼歇息。
次日,茵琦玉买了一大块猪肉赶去姜家村。
刚进村,小北朝她冲过来,摇着尾巴差点把她扑倒。
“小北!你不在家看家,跑姜家来做什么!”茵琦玉呵斥归呵斥,高兴的摸着小北的脑袋。
“琦玉!琦玉!我的小琦玉!你可来了!”
姜文念瞪着小短腿,哒哒哒冲向茵琦玉,像个小大人一样喊:“来就来了,还带什么肉啊!姨娘我知道你孝顺!嘿嘿嘿~”
茵琦玉哭笑不得,牵起她的手往家走去:“怎么什么婆娘话都学!一点不像小孩子!”
“我是小孩子,但我也是长辈啊!”姜文念嘟着小嘴反驳。
“行行行,你是长辈,外祖在家么?”
“今天不在,他现在每天闲得很呢,有时候上山打打猎,有时候待在家两天都不出门,和娘亲亲我我的。”
“他们坏死了,不让我和他们睡,也不怕我没人盖被子会生病。”
“姐姐昨天晚上和我睡的,被窝可暖和了......”
茵琦玉听姜文念一路碎碎念,她一句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姜元兵家大门敞开,前院天井围着几个妇人,她们在看周芬芳展示如何使用新买的洗衣桶。
“外祖母!”茵琦玉打招呼,“各位婆婆好。”周芬芳的同辈,她叫婶娘会把人降辈分了。
周芬芳浅浅微笑,说:“来啦,你外祖去打猎了,你娘在她自己的书房里。”
“诶!真乖,哎哟,芬芳啊,你这白捡的外孙长的真俊,要是我有孙女,我就缠着你家巧婷,和我家定娃娃亲!”
“哪里还轮的上咱们村的女娃娃和他定亲,他们桃李村的女娃娃都要排队排到县城去咯。”
“可不是,真是俊俏,哟,说的我口水都喷出来了。”
妇人们说说笑笑,周芬芳的脸上也洋溢着欢快,忧愁暂时藏去了背后。
茵琦玉把肉交给姜文念,径直去书房找姜巧婷。
“在看什么?”茵琦玉见姜巧婷认真的翻阅一堆纸张。
姜巧婷抬起头,揉揉眼睛,“回来啦,怎么解决那些人的?”
“假冒张东保,帮县令抓了那群人。”
姜巧婷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夸赞道:“优秀优秀!不愧是我儿子!”
茵琦玉小声骂道:“滚蛋,少占我便宜!在看什么?”
“姜夏表叔天不亮送来的,昨天下午去咱家没找到人,好在爹爹昨天就上山了,没撞见他,不然要问东问西了。”
“你娘没问什么?”
“我照实说了,这些都是太守家的肮脏事,她提醒我别把全家搭进去,没再说什么。”
茵琦玉安慰说:“你别放心上,换做我是她,我已经把你杀了。”
“我没那么小心眼,我知道她的纠结和难处,她不动,我不动。”
姜巧婷指着纸上的一段话,说:“看这里,太守有八个小妾,三个庶女,一个庶子,庶子的生母除了他还生了两个庶女,问答时间,问:你看出什么了?”
茵琦玉想也没想,说:“八个小妾,只有四个妾生了孩子,太守的正房不喜妾生子,而且,这个有儿子的妾不简单。”
姜巧婷说:“是妾的娘家人有点意思。”
“京城人?”
“嗯,她的娘家人看似很普通,在京城开医馆,要不是我多看几次她往上三代的亲属关系,都没发现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个妾的生母是当今皇太后的生母那一边的表亲,隔了四五层的亲戚,有心要查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一点。”
茵琦玉不解:“隔了那么远的亲,太守夫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姜巧婷说:“咱家有一本抄录的皇家记事,我前几天刚巧读到~”
茵琦玉喊停,她对皇家记事簿更感兴趣,叫停道:“等等等等,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这本书?”
姜巧婷小声的解释:“你去打猎的时候,我在家没事干,东摸摸西摸摸,想找个更隐秘的地方藏银子,前院感觉哪里都不安全,我就跑咱家后院那个空猪圈里研究半天,发现猪圈里的喂食槽是整块石头挖出来的,想着把银子藏在下面肯定安全,挪开一看,发现下面早就埋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皇家录案,从上一代皇帝开始记录,更新到两年前,你下山后和那两个人忙东忙西的,我就先不告诉你了。”
“我爹不是一个猎户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家里有律例典籍就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会有皇室的东西?这是皇帝的史官记录备案用,只有皇帝能看,谁抄给他的?”茵琦玉突发奇想:“我爹该不会是皇帝的私生子吧?”
“搞不好你才是皇帝的私生子,所以才让你那个什么。”才让你女扮男装,这句话不敢说出口,怕监视的人耳朵太长。
姜巧婷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个公主,不需要参与夺嫡之争,大可不必隐瞒。
茵琦玉捂嘴偷笑,说:“回去给我看看秘史,看看有没有哪个妃子给皇帝戴过绿帽子。”
姜巧婷笑道:“还真有,不过只是一笔带过,还有很多茵家的故事,我还没看完,回去一起看,现在,还要不要听太守府的那个妾?”
“说说,你说。”茵琦玉凑近姜巧婷听她细说。
“原来,先帝并没有留下传位圣旨,皇位本应该顺位给嫡子,瑞王;可是,皇太后主动提议让当今皇帝继位,这很奇怪,没有哪个母亲不想让自己儿子继承家业,而且,当今皇帝的生母,早年死因似乎牵扯到皇太后,我猜想,这个国家早就破败不堪,是个大烂摊子,先帝是个昏君,好美色酒肉,金库和人才可能早就被架空。”
“稍微有点偏题了,继续哈~”姜巧婷继续说:“当年为皇帝生母医治的太医,是太守小妾的祖父,皇帝生母不治生亡,先帝把太医的手打断,赶出了皇宫,没多久,太医的儿子,也就是小妾的伯父进了宫。”
茵琦玉说:“这么看来,这个小妾的伯父现在是皇太后的心腹?”
“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