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开始用餐,郁柔才仿佛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她并没有去动自己那份早餐,却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道:“李少,我想找您,其实主要是两件事。第一,就像我刚才说的,是诚心想要当面郑重表示感谢。您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愿意帮我,这份恩情,郁柔没齿难忘。”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珩的反应。
李珩吃着东西,只是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
郁柔抿了抿唇,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显露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声音也低了一些:“第二件事……可能有些唐突。我知道千珩影音现在发展得非常好,签了很多有实力的艺人。我……我虽然早就息影了,当初也只是拍过唯一一部戏,但……我心里对表演,其实一直还存着一点点念想。况且……。”
她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向李珩:“我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赵志进去了,我和他……离婚手续现在还没办完,但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赵小飞……也不知道死活。以前家里还算热闹,至少身边有人陪伴,可现在突然就剩下我一个人,整天无事可做,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很迷茫,也很压抑。所以我想……不知道千珩有没有可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求能有多好的角色,多大的捧场,哪怕是演个小配角,跑跑龙套,或者做一些幕后的相关工作都可以。我只是想,想给自己找一份生活保障……想有点事情做,让自己充实起来,别再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不然,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她的诉说带着真情实感的低落与对未来的茫然,眼眶微微发红,楚楚动人。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手握资源、又对她存有几分复杂想法的男人,恐怕都很难不动恻隐之心。
李珩正将一个三明治送入口中,听到她这番话,咀嚼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
郁柔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中带着祈求,似乎完全是一个走投无路、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柔弱女子。
李珩正吃着手里的东西,听她这么说不由微微一怔,咀嚼的动作几乎难以察觉地顿住。
几乎是瞬间,他便洞悉了她的真实意图——赵家这艘大船彻底沉没,她这个曾经的“船长夫人”失去了奢华生活的根基和保障,甚至还要面对不少当初赵氏父子遗留的麻烦。现在正急切地想要寻找新的靠山、她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依靠。
而他李珩,如今在外人眼里,正是商界与娱乐圈风头无两,财富与权势惊人的隐形之王,无疑是她眼中最理想、最值得攀附的目标。什么对表演的“念想”,什么害怕“空虚迷茫”,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用以接近他,达成她预想目标的华丽借口罢了。
看看这公寓里一尘不染的精致布置,她身上价值不菲、搭配考究的衣物,以及那份保持得体的优雅从容,哪里有一丝她口中“拮据”和“迷茫”的痕迹?
李珩慢慢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那杯鲜榨橙汁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他的目光在郁柔那张写满期待、甚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缓缓下移,滑过她因为紧张而刻意挺直的纤细腰背,落在她并拢的、裹在薄薄天鹅绒袜里更显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室内暖气充足,空气中食物的香气与她身上暖融的香水味交织,营造出一种私密而微妙的氛围。美人殷勤侍奉,秀色可餐,早餐非常可口,一切条件似乎都指向某种心照不宣的可能。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容地拿起一旁的纸巾,仔细擦了擦嘴角,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掌控节奏的从容。接着,他出人意料地站起身,走到郁柔身边,朝她伸出手。
郁柔不明所以,看着他的眼中,闪过真实的迷惑,但身体已经本能地,将自己保养得宜的纤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温热而有力。
随着李珩手上稍稍用力一拉,郁柔口中轻呼一声,身不由己地被他从沙发上带了起来。然而下一秒,李珩却顺势坐到了她刚才起身挪开屁股的单人沙发上,同时手臂一带——郁柔惊呼未落,整个人便跌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果然,这触感,还真他妈的够软!
“李少……!” 郁柔瞬间慌乱,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前,脸颊染上红晕,不知是羞是恼。他这么大胆直接的么?难怪……连范千雪、甚至安氏都不敢轻易得罪的朱雪,都被他拿捏的服服帖帖,他还真是霸气十足。
李珩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邪气与玩味的笑意,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他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顺着她那件短款羊绒衫的下摆探了进去,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让她不由身躯猛然一颤。
就在那只探入她衣服内的大手,顺利攀上她胸前那惊人的丰腴山峦时,郁柔反应极快地隔着羊绒衫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小,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挣扎与抗拒。
“郁大妖精,” 李珩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冷意,与刚才用餐时的平淡和先前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你看我……像傻子么?”
“李少,您这……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郁柔心跳如鼓,强作镇定,眼中的慌乱却出卖了她,就连按着胸口的手,力道都松了下来。
“呵呵……” 李珩低笑,那笑声里没有温度,“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我这儿演《聊斋》了吧?你这点演技、那点小把戏,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李少……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郁柔偏过头,避开他锐利的视线,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哦?不明白?” 李珩眼神一冷,果断抽回被她按住的手,同时毫不留恋地推开她,霍然起身,“赵家完了,你这只金丝雀,急着要找新靠山,而我,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是吧?别再跟我扯什么‘拮据’,什么‘迷惘’。我从你身上,从你这房间里,看到的只有精心维持的‘舒适’和‘精致’,可感受不到半点你的‘颓废’和‘无助’。”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刀子,一层层剥开她精心修饰的伪装。郁柔被他推开,踉跄一步才站稳,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气场迫人的男人。
“李少……李少,我是……我是真的想复出……我知道,我知道眼下只有您,只有您旗下的千珩……才有可能给我这个机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不仅有着当初面对枪口也敢疯狂硬刚的狠厉,更有这种一眼洞穿人心、直指要害的敏锐。在他那双仿佛能透视一切的目光注视下,郁柔感觉自己所有的算计和伪装都无所遁形,甚至有种被他从里到外彻底看光、一丝不挂的羞耻与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