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姜玉玉眯着红眼睛，有点匪夷所思地上下打量肖程，“来之前我还在猜会不会是某个同名同姓的人类，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我是说你有机会走得更远，可没说是服兵役这种走法。”
肖程对十三执行所这位长官印象很好，“没办法啊，我的情况比较复杂。”
姜玉玉鼻子一歪，哼出鼻音，“这回不装了？”
“都被你看穿了，再演戏就太失礼了。”
“你还知道失礼。”姜玉玉双手环胸，“可我更喜欢你之前的样子。”
谁不喜欢令自己充满保护欲的羸弱少年呢。
可眼前肖程这副吊儿郎当地臭屁样子，姜玉玉只觉得他欠打。
“那你如果喜欢的话......”肖程眨眨眼睛，“姐姐，我真的很需要这个离开水蓝星的机会，你就帮帮我吧。”
！
戏精！
绝对是戏精！
就眨巴了一下眼睛，姜玉玉都看见他眼角挂上将坠不坠的泪滴了。
姜玉玉一手捂心，“你、你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肖程眼神更哀伤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姐姐怎么在怀疑我呢。”
“够了！正常些！”
肖程正常了，好像也没正常，反正眼睛是不红了，语气也不再哀婉，“其实以前挨揍得多了，偶尔落泪卖惨能得偿所愿，为了讨便宜就练出来了。”
“可惜，后来被人拆穿得多了，就没用了。”
肖程这说得倒是真话，只是姜玉玉信不信就两说了。
每当想起这些辛酸往事，肖程心底总得感慨一句：打秋风不容易啊！
“就算我们之前有点交情，我也不会给你放水的。”姜玉玉白他一眼，“联邦军团也不是什么样地士兵都收的，即使在水蓝星，军团招收的也是你们人类的精英。”
“想进军团滥竽充数，会付出惨烈的代价。现在考核还没开始，你想退出还来得及。”
这也就是姜玉玉。
换十三执行所任何执行者过来，都是直接开打，一拳没打死的扔进治疗舱治疗盖个检验合格的章，打死的直接拉到火葬场。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星种对人类近乎约定俗成的特殊对待了。
毕竟早前发生过不少人类凭借服兵役当踏板跑到边境线给军团添乱的事项，最惨烈的一次一个无知的人类因为虫潮逼境，恐惧怕死，偷偷发动飞行舱逃离，飞行舱弹出时的星火照亮了暗夜，暴露了处于隐态中的军事基地。
那场战斗很惨烈，以数三万战士的死亡，整个基地沦陷告终。
因为那场战役，大多数钦佩机甲战士的星种对人类具有天然的敌意。
服役考核对于其他星种都是下狠手，对人类一般下死手。
所以敢应召报名的，首要特质就是不怕死。
然后就是真的没被打死。
对于征兵考核的具体内容，肖程还真是不知道。
说着不会放水的姜玉玉见肖程坚持，还是友情提示了一句，“我只出一拳，你能接住当然最好......”当然，按她的力量强度，估计不存在没经过基因强化的人类毫发无伤地接住，“但除了接住，你还可以躲开。”
“我要动手了。”
姜玉玉提示很到位。
肖程也没敢小觑，姜玉玉随意一巴掌就把他肩膀拍到脱臼的事给肖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饶是他已经修炼近一个月，炼气高级的修为，姜玉玉的出拳速度仍快到他肉眼无法捕捉。
跟不上，根本跟不上！
肖程后退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她攻击的速度。
这些天的锻炼和修炼，充其量让肖程的进步从0.1到1，可相较于姜玉玉这样五百往上的执行者来说，可以说没有丝毫用处。
千钧一发之际，战斗的本能让肖程身体右偏。
那一瞬间他的反应速度甚至超过了如今身体的极限，可姜玉玉的拳头还是重重轰在他右胸。
一瞬间肖程只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剧痛，下一秒直接没了意识。
姜玉玉看着被轰飞上天，半边身体血肉模糊，破布娃娃一样坠地的肖程。
皱着眉头上前，往肖程身上放了个检测仪。
可千万别死了啊。
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放水了。
[被测目标有微弱生命体征，入伍测验合格，请尽快将预备役士兵送往附近医疗舱接受救治]
呼，还好。
“你小子命真大。”姜玉玉毫不犹豫地掏出之前给肖程的万能急救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这么贵的药，等你服兵役回来，可一定要把欠我的都还给我啊。”
姜玉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是难以避免的伤感。
谁都知道水蓝星派出的服役人类死亡率百分之百，其他非殖民地星人类服役战士死亡率也高达百分之九十。
可能这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努力活下去啊，人类。”
肖程再睁眼的时候只剩自己躺在休眠舱中，他湿淋淋地从修复液中爬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发现跟原装的没什么两样。
这种修复液的原理跟高密度灵力促进组织再生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种修复液中他感受不到灵力的波动。
肖程又一次切身体验了科技世界的神奇。
今天姜玉玉给他的一拳，也彻底将肖程从一个月就修炼到炼气高级进境很快的美梦中打醒了。
这个世界没给他慢慢成长的时间。
他现在的实力，纯纯社会底层。
——
甚至不如林添那个憨批！
林添活动着自己酸疼的手腕，满脸挫败地推开执行所理疗室大门，见到肖程，终于重振精神，“兄弟，你醒了啊。”
“执行者的实力都好恐怖啊，明明是那么软萌的妹子，接她一拳我手腕都断了。”
肖程深吸口气。
这哥在他面前说这些是在凡尔赛吗？！
“还好执行所会负责通过考核的预备役伤情治疗，不然靠水蓝星的医疗水平，咱俩这辈子可能就得残疾着过了。”
整挺好，还有点自娱自乐精神。
“那位执行者还告诉了我一些星际战场上的事。边境线战事频发，物资紧缺，还不时有星盗趁乱劫掠引发骚乱，没有和平区这么好的医疗条件，作战时也要尽量保全自己。”
“她人还怪好的。”
肖程想起自己几次跟姜玉玉见面惨不忍睹的被虐局面。
行吧，你觉得姜玉玉挺好......确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