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
梵音震惊极了。
墙角红光闪烁,监视器前的人看到梵音的表情,眉梢挑了挑,几分意外漫上眼底。
她认识沈斯年?
钟离风华舔舔嘴唇,他找遍了所有资料,根本没有这个女人的信息。
她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可她又认识自己,现在看来也认识沈斯年,那沈颂年预计也不会陌生。
他端起桌上的酒饮了一口,这个女人身上都是秘密呢。
他喜欢探寻秘密的时候,顺便折断她的傲骨,让她从桀骜不驯变得俯首帖耳,成为任他摆布的奴隶。
他改变的主意,是从新的试验体变成在兴趣之内的奴隶。
而且他也不会否认,刚才他确实想吻她,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动,来得汹涌又陌生,忍都忍不住的那种。
这种感觉很新奇,至少以前他从未体验。
他摇晃着酒杯,视线往右边移过,监视器上是沉睡的奥琳娜,生命探测仪发出滴滴声。
看来是找不到Rh-null血型供体了。
钟离风华的眼神冷了几分。
玛莎是这稀有血型的原生主体,埃拉则是她的实验体。
只不过埃拉出现感情时,她便成为了残次品。
他料想到了埃拉会抗拒,但没有想到元洛带回来的血袋会是她。
这个他以为被炸死的,嚣张到死一万次都不够的女人。
-
梵音看着沈斯年,视线往下移,看见缠在他身上的粗重绳索,牢牢将他绑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
勒得深蓝色的西装皱成一团,凌乱不堪,领口被扯得松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而他的嘴角,赫然带着一片刺眼的红肿与淤青,显然遭受过粗暴对待。
沈斯年冷冷地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那剧烈撞击再度袭来,梵音才恍然惊醒。
视线越过沈斯年看向声源处,她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
几只大白鲨正朝玻璃撞击,摄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明显是想撕碎他们。
梵音心脏狂跳,她发现了,这块玻璃跟上面的那块不一样,这块就是透明的。
它们是可以看到他们的。
她又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沈斯年好像都习惯了。
他像看热闹又似嘲讽地看着梵音,明明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却有心情取笑别人。
沈斯年一直都这样,除了对沈颂年和爷爷外,他对谁都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傲慢。
梵音打一开始就跟沈斯年合不来,哪怕到现在这样生死之际,她也看不上沈斯年。
梵音和沈斯年算天生的不合,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梵音扫到沈斯年那揶揄又欠揍的目光,眉头一蹙,又瞥见玻璃外疯狂撞来撞去的大白鲨。
力道虽猛,却连玻璃的一丝裂痕都撞不出来,显然是闯不进来的。
钟离风华抓了沈斯年,无非是想威胁沈颂年。
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没有完成,怎么可能让沈斯年死?
随即她懒得再看沈斯年那副欠揍的模样,移开视线,在昏暗的空间里寻找着返回楼上的门。
脚踝上的铁链随着她的走动拖在地上,发出叮铃铛铛的脆响。
在这鲨鱼撞击玻璃声音格外突兀,又吵又乱,搅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斯年额角青筋凸起,“够了!”
他眉头下压,黑眸里翻涌着不加掩饰的烦躁,一脸不爽地瞪着梵音。
梵音站在离他大概五米的距离,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耐的反问,仿佛在说“我动关你什么事”。
沈斯年被她这模样噎得胸口发闷,怒火噌地往上窜。
尤其是这该死的女人又开始走了,带着吵死人的刺耳噪音。
“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他咬牙怒斥,身后是不断撞击玻璃的鲨鱼。
梵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脚踝上的铁链擦过地面,脆响混着鲨鱼撞玻璃的闷声,反倒像是对他怒斥的无声嘲讽。
她触到一道冰凉的门板,力道加重推了推,却纹丝不动,眼底的不耐又添了几分,这才缓缓转过身。
“关你屁事!”梵音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他鸟事啊。
就算她在这拉屎放屁都轮不到他说什么,走路还不能走了。
有病吧?
沈斯年被这声直白的顶撞噎得一窒,胸腔里的怒火“轰”地一下烧得更旺。
他盯着梵音那张写满“别来烦我”的脸,黑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情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刚要开口怒斥。
“管好自己吧,别像狗一样拴在椅子上。”
梵音的声音先一步砸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冷嗤,眼神里的轻蔑要溢出来了。
“有功夫管我走路,不如先看看自己,动弹不得的样子,可比我这戴铁链的还窝囊。”
沈斯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