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易中海就去找了杨厂长。
杨厂长听说他想分房,笑着拍他的肩膀:“老易啊,你这八级工可不是白拿的!厂里打算把你分到轧钢厂职工小区,离厂近,都是新盖的砖瓦房,咋样?”
易中海却琢磨着另一个去处,迟疑着开口:“杨厂长,我想问问,南锣鼓巷95号院中院那边,西厢房后头那块废弃的杂房用地,现在归谁管?”
杨厂长愣了下,想了想说:“现在整个院子里的公房都在咱厂名下,西厢房后头那片杂房用地我知道,地方还挺大,不过房子不能用了,一直荒着。你问这个干啥?”
“我想着,要是能把那块地分给我,我自己掏钱修缮,盖两间房住着。” 易中海解释道,“住惯了四合院,离街坊近,也方便。”
杨厂长沉吟片刻:“行,我帮你问问后勤。”
第二天一早,杨厂长就给了回话:“那片地确实还在轧钢厂,分给你没问题。不过厂里可不出修缮费,得你自己掏钱弄。而且这也算是给你分过房了。那新小区这边的房可就给其他师傅了!”
易中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么些年来一直都省吃俭用的虽然几年前赔了何家一大笔,他工资一直就很高还没到伤筋动骨的份上,盖两间房的钱还是有的。“没问题!谢谢杨厂长!”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易中海盘算着,先把房子盖起来,搬出去单过,再慢慢跟棒梗拉近关系。
那孩子现在懂事,又在刘光洪跟前学了些本事,将来肯定错不了。
等自己老了,有这么个结实后生在跟前伺候,可比守着老太太舒心多了。
易中海拿到那块地的批条,当天就扛着尺子去量了量 两百多个平方,方方正正,足够起个小院子。
他心里早有盘算,让人把门开在贾家西厢房旁边,一墙之隔,既沾着四合院的熟络,又能自成一个独门独院,清净得很。
动工那天,易中海亲自盯着工匠干活,图纸改了又改。他瞧着刘家三兄弟那两层小楼气派,心里也憋着股劲:
主屋得盖两层,层高七米,楼上楼下都宽敞;东西厢房稍矮些,五米高就行,上头刚好能隔出小阁楼,放些杂物或是给棒梗将来住都合适。
这么一来,屋顶高低错落,既有层次,又比平层多了一倍空间。
这几年南锣鼓巷修房子,早有了不成文的规矩,谁不想把层高往上拔拔?家家户户人口添得快,地面就那么点地方,只能往天上借空间。
刘家开了头,康家、李家、闫家跟着学,如今易中海也照着这个路数来,倒不显得突兀。
他心里打得最精的,还是棒梗的主意。
贾家这几年日子是宽裕了,可房子依旧只有那间西厢房,棒梗眼看着长起来,家里还有贾张氏跟秦淮茹带着俩闺女,往后住得肯定挤。
易中海算准了这层,把房子盖得这么敞亮,就是想让棒梗瞧着动心。
“等房子盖好了,就把棒梗接过来住,” 他私下跟刘秀莲念叨,“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地方,咱这东厢房空着也是空着,给他用着,他还能不念着咱的好?”
刘秀莲听着在理,这些年受够了老太太的气,巴不得赶紧搬出去,“怕是贾张氏不会同意咱们接棒梗过来吧?”
易中海笑了笑:“那个泼妇占便宜没够,我们把棒梗接过来,他们贾家现在就平白多了一个厢房,她笑都来不及呢。”
工地上叮叮当当的声响传得老远,街坊们路过都要站着看两眼。
“易大爷这房子盖得讲究啊!”
“这层高,跟刘家有一拼了!”
易中海听着这些话,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像揣着个算盘,噼啪打得精明,等房子立起来,不怕套不住棒梗这个 “养老保障”。
国庆节的热闹劲儿还没散尽,轧钢厂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同。
杨厂长把易中海在内的几个八级工挨个叫到办公室,语气凝重地说起了正事。
大西北那边正急缺技术骨干,厂里的八级工是重点抽调对象,想先问问大伙的意愿,有没有愿意去支援的。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其他几个老师傅听完,几乎没怎么犹豫,有的拍着桌子说 “国家需要咱就去”,有的当即就问 “啥时候能出发”,那股子觉悟让杨厂长连连点头。
当然也有迟疑的,一个说家里老母亲卧病在床,实在走不开;另一个干脆坦言 “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直截了当没答应。
轮到易中海时,他搓着手,脸上露出难色:“杨厂长,不是我不愿去,实在是走不开啊。
您看,我那新房子刚修到一半,扔不下;我爱人的身体您是知道的,吃了几十年药了,离不得人;咱院里还有个五保户老太太,一直也是我们家照看着…… 这一摊子事,我要是走了,家里就塌了。”
杨厂长听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却没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行,我知道了。家里有事确实难办,不强求。” 话虽客气,眼里却掠过一丝失望,同为八级工,别人能舍家为国,易中海这理由,终究显得格局小了些。
易中海揣着颗忐忑的心回到四合院,一进门就拉着老太太说了这事,想让她给分析分析,这事会不会影响自己在厂里的处境。
老太太眯着眼睛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炕沿,半晌没说话。
等易中海说完,她忽然笑了,拍了拍他的手:“多大点事?家里有事走不开,厂长还能逼着你去?放宽心,影响不了啥。”
嘴上这么安慰着,她心里却打起了别的主意。“大西北急调高级技工……” 这可不是寻常的支援,怕不是那边有啥大动作?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慈和模样,又问了几句厂里谈话的细节,易中海没多想,一五一十都说了。
等易中海走了,老太太立刻收了笑容,坐在炕沿上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