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风暴前夕
楚渊的身影在深渊裂隙的狂暴能量乱流中逆势而上，如同一条挣脱束缚的蛟龙。彻底炼化心核残余和地心玉髓后，他不仅实力暴增，对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新的高度。《影遁术》施展开来，身影在扭曲的能量间隙中穿梭，竟比下坠时更加轻松自如。
冲出深渊，重返地面。外界依旧是那片焦黑死寂的“烬之地”，但此刻在他感知中，却已大不相同。神识铺展开来，方圆数里内的细微动静，乃至地底虫豸的蠕动，都清晰可辨。真元五重的修为，配合暴涨的神识，让他对环境的洞察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略微辨认方向，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向着黑曜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之快，远超来时，两侧景物飞速倒退，带起低沉的音爆声。
归心似箭，杀意如潮。
林家、林清雪、“上宗”……这些名字如同烙印，刻在他的心头。昔日所受的屈辱、家族覆灭的血仇，是时候清算了。
他并未选择直接强闯城门。虽然实力今非昔比，但城中情况不明，那两位“上宗”使者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地煞殿高手，仍需谨慎对待。
在距离黑曜城数里之外的一处高坡上，他停下脚步，远眺那座熟悉的城池。城门口依旧守卫森严，盘查似乎比之前更加严密，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渊目光微闪，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小心翼翼地向城墙方向蔓延而去。突破后的神识，凝练而隐蔽，轻易地穿透了城墙的阻隔，探入城内。
城内的景象映入“眼前”。街道上的行人明显稀少了许多，且大多行色匆匆，面带忧惧。巡逻的城卫军和林家护卫数量大增，几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他的神识扫过林家府邸方向。那里的防卫更是森严到了极点，阵法光芒隐隐流转，暗处潜伏着多股不弱的气息，其中两股异常阴冷强大的气息，正是那两位“上宗”使者！他们似乎并未离开，反而坐镇在了林家。
此外，他还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带着威严却又有些晦暗的气息，位于城主府方向。
“城主府……”楚渊心中微动。当初那道引开地煞殿使者的“火羽令”，正是出自城主府。这位一直保持沉默的城主，在此刻似乎显得有些微妙。
就在他神识扫过城南区域时，忽然感知到一阵骚动和熟悉的哭喊声。
是陈老伯的铺子方向！
只见陈老伯那间本就破败的炼器铺，此刻已被砸得稀烂，老人 himself 被几个如狼似虎的林家护卫拖拽到街上，拳打脚踢，周围街坊邻居远远看着，敢怒不敢言。
一个林家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正趾高气扬地训话：“老东西！上次包庇楚家余孽，伤我林家之人，还没跟你算账！现在二少爷遇害，家主有令，所有与楚家有关联的嫌犯，一律严加拷问！说！那小子藏在哪里？！”
陈老伯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却只是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我……我不知道……你们……滥杀无辜……”
“不知死活！”那管事狞笑一声，抬手就要狠狠扇下。
远处高坡上的楚渊，眼神瞬间冰寒彻骨。
林家，这是在逼他现身！
也好，那就如你们所愿！
他身影瞬间从高坡上消失。
……
城南街道上，那林家管事的巴掌尚未落下，手腕却被一只如同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攥住！
“谁？！”管事又惊又怒，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青衣少年，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身边。
周围的林家护卫也反应过来，纷纷怒喝着拔刀围了上来。
“放开刘管事！”
“找死！”
楚渊看也不看那些护卫，只是盯着那脸色逐渐由怒转惧的刘管事，声音平静得可怕：“林家，只会欺凌老弱吗？”
“你…你是什么人？！”刘管事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要被捏碎，疼得冷汗直冒，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楚渊缓缓抬起头，斗笠下，一双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扫过在场每一个林家护卫。
“你们不是在找我吗？”
话音未落，他抓住刘管事手腕的手猛地一抖！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刘管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整条手臂的骨头瞬间被震得节节碎裂！
楚渊随手将其如同丢垃圾般扔向冲来的护卫，砸倒了好几人。
同时，他动了！
身影如同虎入羊群，甚至没有动用短剑和庚金指风，仅仅是并指如掌，蕴含着一丝吞噬之力的真元覆盖手掌。
啪！啪！啪！
如同拍苍蝇般，手掌轻飘飘地拍出。每一次落下，必有一名林家护卫如同被巨锤砸中，胸口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落地后便再无声息。
速度快得令人窒息！那些只有凝气、开脉境的护卫，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就如同稻草人般被轻易收割。
短短两个呼吸间，七八名凶神恶煞的林家护卫便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
街上一片死寂！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那刘管事瘫在地上，抱着碎裂的手臂，看着如同魔神般的楚渊，吓得屎尿齐流，语无伦次地哀求：“饶…饶命…好汉饶命…是家主…是上宗使者的命令…不关我的事啊…”
楚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去告诉林雄和林清雪，还有那两位‘上宗’的贵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死寂的街道，带着冰冷的杀意。
“楚家楚渊，回来了。”
“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他脚下一跺，一股暗劲透入刘管身体内，瞬间废掉了他的丹田。刘管事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楚渊不再看他，走到吓呆了的陈老伯面前，递过去一瓶疗伤丹药和几块灵石：“老伯，快走吧，离开黑曜城，越远越好。”
陈老伯看着他，老眼浑浊，嘴唇哆嗦着，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孩子…你…你要小心啊…”
楚渊点点头，身影一闪，如同青烟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满街的震惊和恐惧。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全城！
楚渊回来了！
那个楚家的废物少爷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拥有了恐怖的实力，当街虐杀林家护卫，废掉管事，公然向林家和“上宗”使者发出死亡宣告！
整个黑曜城，瞬间哗然，如同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彻底炸开！
林家府邸内，听到手下战战兢兢的汇报，家主林雄气得一掌拍碎了身旁的精铁茶几，面目狰狞：“小杂种！果然没死！还敢回来挑衅！好好好！这次定要将他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内院厢房中，两位正在打坐的“上宗”使者同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冰冷的兴趣。
“哦？主动现身了？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功夫。”黑袍使者沙哑道。
“气息似乎强了不少，有点意思。”另一名使者淡淡道，“让林家去处理吧，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没存在的必要了。我们只需确保‘东西’能拿回来。”
“是。”
城主府内，一位身穿锦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窗前，听着属下的汇报，眼中精光闪烁，喃喃自语：“楚家小子……竟然真的回来了，还闹出这么大动静……看来，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或许……是个机会。”
暗流汹涌，风暴将至！
所有人都知道，楚渊的归来，意味着沉寂半个月的黑曜城，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而此刻的楚渊，正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城市的阴影中，他的目标明确——林家府邸！
他不是要立刻杀进去，而是要先探一探对方的虚实，尤其是那两位“上宗”使者的底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复仇，需要冷静的头脑，而非纯粹的愤怒。他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夜色，渐渐笼罩了躁动不安的黑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