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带着薄茧,摩挲在细腻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暖流。
揉完了小腿,他又握住她一只脚,拇指抵住她的脚心,缓缓用力按压。
“嗯……”
脚心传来酸胀感,让简南絮轻哼出声,下意识又想踹人。
“宝宝忍一下,乖,按这里能缓解疲劳。”
祁京墨低声哄着,手下力道不减,认真地按压着她脚底的穴位。
“不要!祁京墨不是我的好老公了,是大坏蛋!”
简南絮的双脚被死死按住,气恼的她娇蛮哼道。
“是好老公还是大坏蛋?”
祁京墨轻轻挠着她的脚心,含笑威胁道。
“啊!别挠了别挠了!痒……哈哈哈……”
她笑得眼角沁出泪花,声音又软又糯地讨好道:“是好老公!是好老公!全世界最好的老公!饶了我吧……”
她伸出小手去抓他的手腕,试图阻止他那作恶的手指,可惜力气悬殊,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反而更像是在撒娇。
祁京墨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脸颊绯红的模样,心头那点心思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停下了挠她脚心的动作。
但大手依旧稳稳地握着她的脚踝,拇指在她细腻的脚踝骨上轻轻摩挲着。
“这还差不多。”
他低笑,“还敢不敢说老公是大坏蛋?”
“不敢了不敢了……”
简南絮趁机把脚缩回来,蜷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望着他。
“老公最好了,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老公,我最爱我老公了,最听我老公的话了~”
甜甜的情话像不要钱似的砸向男人,惹得他心头幸福得酸胀。
“小马屁精。”
他俯身过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拥进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缱绻的吻。
……
第二天,天光微亮,晨曦透过招待所旧窗帘的缝隙,精准地投在简南絮紧闭的眼睑上。
她睡梦中无意识地蹙起了秀气的眉头,似乎被这光亮打扰。
几乎是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轻轻覆了上来,为她挡住了那扰人的光线。
他垂眸看着枕边人恬静的睡颜,感受着她细软的发丝扫过自己臂弯的微痒,眼神是一片化不开的浓稠温柔。
没了光线的干扰,简南絮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无意识地在枕头上蹭了蹭,像只找到舒适位置的猫儿,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
祁京墨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他不敢起身,生怕有一丁点儿的声响,就把他家的小祖宗吵醒了。
而提前起床去洗漱,他想都不敢想。
他知道他家这小祖宗的脾气。
只要不是在家里,让她醒来看不见自己。
哪怕只是早起片刻去洗漱,等她睁眼发现身边空了,少不得要撅着嘴,用那刚睡醒还带着鼻音的软糯调子,娇娇气气地控诉他。
【不抱着她睡……】
【一起床就看不到老公,好难过……】
然后便能借题发挥,磨着他好一阵撒娇,非要他温言软语地哄上半天,再答应一堆不平等条约,像是一下子吃三根冰棍,晚上看小说到十二点才睡觉之类的……
……
又过了约莫半小时,她的睫毛才开始轻轻颤动。
“宝宝醒了?”
男人低醇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在她耳边响起。
简南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丈夫近在咫尺的俊脸和温柔含笑的眼眸。
她下意识地就往他怀里缩了缩,手臂环上他的腰,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嗯……老公早……”
“早。”
祁京墨顺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
“宝宝睡得好吗?”
“嗯……”
她伏在他胸口满足地轻叹,只觉得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在身边,心里踏实又温暖。
“那起来吧?今天要去下面的公社看看,彭县长他们应该快到了。”
“好~”
简南絮乖乖应着,被他抱着起身,开始一天的梳洗打扮。
彭县长提前交代了招待所,所以工作人员看到祁京墨去打水,便估摸着时间送来了早餐。
简单的白粥咸菜和鸡蛋,简南絮随便吃了两口粥,一个鸡蛋白。
祁京墨伺候她吃完,把剩下的打扫了,便给她换了衣服,扎好头发下楼。
今天还是去户外,所以祁京墨给她穿的衣服是深蓝色的背带裤,里面是娃娃领白衬衫,两条有些松散的双麻花辫,发尾夹了黄色的太阳花发夹。
精致无双的脸蛋嫩白得像水豆腐,唇不点而红,娇俏可人极了。
刚收拾妥当,彭县长便带着几位干部准时到了招待所楼下。
今天的彭县长态度热情依旧,但分寸感拿捏得极好,目光不再过分聚焦于简南絮,而是更多地与祁京墨和农业局刘主任交流。
一行人首先来到了雪芽县颇有名气的农机维修站。
这是一个由旧仓库改造的大院子,里面堆放着不少待修理的拖拉机,几个满手油污的老师傅正带着年轻徒弟埋头忙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维修站的站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他详细介绍了他们如何利用废旧零件解决农机维修难题,如何培训各公社的农机手进行基础保养,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和等待时间。
祁京墨听得非常仔细,不时蹲下身查看修复后的零件,询问具体的技术细节和推广中遇到的困难。
刘主任更是拿着本子,边听边记,遇到关键处还会打断追问。
简南絮这个文科生,物理从来没及格过,听不懂他们讲的听起来深奥理解起来更难的话题,便在维修站里溜溜达达。
“这是什么呀?”
她指着一个又像爬犁又像一半的拖拉机的机器。
“这是播种机。”
一个半裸着上身,皮肤被晒成古铜色、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年轻汉子直起腰来。
他约莫二十出头,身形精壮,块垒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身上还蹭了些黑色的油污,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糙悍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