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与频繁的博弈中飞速流逝。
官渡前线,双方如同两位绝世高手对弈,落子谨慎,攻防转换令人眼花缭乱。核心的焦点,始终围绕着大军的命脉——粮草。
刘锦军帐内,贾诩、郭嘉、诸葛亮三人几乎是不眠不休。
郭嘉提出“疲敌扰粮”之策,派出多支精锐轻骑,日夜不休地骚扰曹军漫长的补给线。
诸葛亮则精确计算曹军粮队可能经过的路线和时间,设下埋伏。
老将黄忠更是亲自带队,凭借其精准的箭术和丰富的经验,成功突袭并焚毁了曹军一支重要的运粮队,缴获颇丰,一度让曹军前线粮食供应紧张。
然而,曹操麾下的谋士团同样不是易与之辈。
荀攸敏锐地察觉到刘锦军粮道也并非铁板一块,尤其从河北经黄河转运至前线的环节存在弱点。
陈宫据此设计了一个精妙的圈套,故意暴露一支“粮队”作为诱饵。
大将夏侯渊率领其麾下精锐的虎豹骑一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仅反杀了追击的刘锦军,更顺势迂回,突袭了刘锦军一个位于前线后方的临时转运粮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你来我往之间,双方在粮草争夺上互有胜负,谁也没能占到决定性的便宜。
意识到单纯的劫粮难以彻底击垮对方后,战事进入了更复杂的层面——阵前对决。
刘锦一方,摆出了以徐晃“陷阵营”为锋矢,辅以大量强弓硬弩的攻坚阵型,试图以点破面。
曹操则针锋相对,以曹仁指挥的厚重步兵方阵为核心,配合两翼夏侯惇、乐进的机动兵力,构筑起一道坚韧的防线。
张飞、马超等猛将屡次率军冲击,试图撕开缺口,但每每在即将得手之际,总会被典韦、许褚率领的曹军精锐亲卫死死顶住,或是被夏侯渊的快速骑兵侧击骚扰,功败垂成。
同样,曹军也曾试图主动进攻,但面对赵云、张辽等人沉稳老练的指挥和严密的阵型,也未能取得突破。
一个月的高强度对抗下来,双方都意识到,对方是前所未有的强敌。谋士的算计被对方化解,勇将的冲阵被对方阻挡。战局陷入了僵持,伤亡数字在不断上升,但决定性的胜利却遥遥无期。
官渡战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考验的已经不仅仅是计谋和勇力,更是双方的忍耐力、后勤补给能力以及……等待对方先犯错的耐心。
所有人都明白,僵局绝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下一轮的较量,必将更加残酷,而打破平衡的契机,或许就隐藏在某个被忽略的细节之中。
翌日,朝阳初升,官渡战场之上,两军对圆,旌旗猎猎,甲胄鲜明,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刘锦金盔金甲,立于阵前,朗声道:“曹军阵前,何人敢为我军拿下首胜,以振军威?!”
话音刚落,身后一众猛将如赵云、黄忠、马超、张辽等皆拱手请战:“末将愿往!” 声如洪钟,气势惊人。
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只见阵中一道黑色闪电般的身影猛地窜出,乌骓马快如疾风,那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正是张飞!他根本不等刘锦点名,直接冲到两军阵前空地,将丈八蛇矛往地上一顿,深吸一口气,如同半空中炸响一个霹雳:
“俺乃燕人张翼德也——!!!曹营鼠辈,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声浪滚滚,如同实质般撞击在曹军盾牌上,一些胆小的士卒竟被震得手脚发软,面露惧色。这便是张飞的“天赋神通”——喝退千军!
曹军阵中,曹操眉头微皱,尚未发话,他身旁一员虎将早已按捺不住!只见那将体魄雄健如铁塔,面目凶悍,正是虎侯许褚!
“屠夫猖狂!安敢在此撒野!看你许褚爷爷今日便宰了你,撕烂你这张臭嘴!”
许褚怒吼一声,也不等曹操下令,提起镔铁大砍刀,催动战马,如同出闸猛虎,直奔张飞而去!
“来得好!俺正手痒!”张飞见来了对手,不怒反喜,狂笑一声,挺起丈八蛇矛,催动乌骓马,迎面而上!
“铛——!!!”
蛇矛与大刀第一次碰撞,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火星四溅!两人俱是身形一晃,心中同时一惊:“好大的力气!”
“屠夫,有点力气!吃你爷爷一刀!” 许褚咆哮,大刀抡圆了,带着恶风,拦腰横斩。
“黑炭头,你也不赖!看矛!”张飞毫不示弱,蛇矛如毒龙出洞,精准地点向许褚的手腕。
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矛来刀往,皆是势大力沉,招式狠辣,毫无花巧,完全是力量与勇气的极致碰撞!
五十回合过去,不分胜负!
“哈哈哈!痛快!”张飞打得兴起,哇哇大叫,蛇矛舞动得更急。
“哼!你这厮倒也禁打!看爷爷劈了你!”许褚也是越战越勇,刀势愈发狂暴。
一百回合过去,依旧旗鼓相当!
两人都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但眼神中的战意却更加炽烈。座下战马也口吐白沫,显然负荷极大。
“黑厮!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张飞矛法一变,更加刁钻狠厉。
“环眼贼!休要逞口舌之利!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许褚刀沉力猛,每一刀都力求将张飞连人带马劈碎。
一百五十回合!
战场中央仿佛形成了一个风暴眼,尘土飞扬,只能看到两条黑影纠缠碰撞,兵器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如同打铁一般!两军将士看得目眩神驰,心跳加速,呐喊助威之声震天动地。
战至一百八十回合,许褚虽勇,但面对愈战愈狂的张飞,体力消耗巨大,刀法已略显凝滞,守多攻少。一直在阵前压阵的典韦见状,深知许褚性情刚烈,绝不会主动认输退下,恐有闪失。他当即大喝一声:
“仲康稍歇!待我来会会这环眼贼!”
声落人动,典韦双铁戟一摆,如同猛虎下山,直冲阵中!
许褚与典韦相交莫逆,知他心意,也不矫情,虚晃一刀逼开张飞,拨马便回,口中兀自吼道:“恶来小心,这屠夫力气不小!”
张飞正打得过瘾,见对手要跑,哪里肯依,一边拨马回转本阵,一边扯着嗓子对着许褚的背影大声嘲笑道:“哈哈哈!黑炭头!你也不行啊!嘿嘿嘿!怎么?打不过你张爷爷就换人啦?啊??真不要脸哎!呸!” 唾沫星子几乎要隔着战场飞到曹军阵中。
就在张飞退回的同时,刘锦阵中又是一骑飞出,快如白色闪电,正是锦马超!他早就看得心痒难耐,学着张飞的样子,根本不请示,直接冲出,口中高喊:
“二爷辛苦!且下去歇息,让孟起来会会这个丑八怪!”
张飞平日里没少跟马超切磋,深知这年轻人枪法精奇,勇烈不在自己之下,便放心地喊道:“孟起小心,这使双戟的家伙力气更大!” 说完便退回阵中。
此时,阵前已然换将。
典韦手持双铁戟,如同门神般矗立,看着冲来的马超,见他年纪甚轻,面容俊朗,不由瓮声瓮气地喝道:“呔!那小娃娃,面生得紧!可认得我陈留典韦,古之恶来否?我劝你还是回去,换赵子龙、黄汉升出来!免得年纪轻轻,被我宰了,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马超本就心高气傲,被誉为“神威天将军”,何曾被人如此小觑过?尤其是对方言语间极尽轻视!他顿时勃然大怒,俊脸涨得通红,手中虎头湛金枪遥指典韦,骂阵的功夫比之张飞竟犹有过之,言辞更加犀利刻薄: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无名下将!我马家世代公侯,累世清名,岂会认得你这等不知从哪个乡野山沟里蹦出来的匹夫! 安敢在我面前妄称恶来?我看你是‘恶狗’还差不多!休要废话,看枪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马超已然催动沙里飞,如同一道白色旋风,手中虎头湛金枪化作一点寒星,直刺典韦咽喉!这一枪,快、准、狠,带着被羞辱的滔天怒火,誓要将眼前这“丑八怪”捅个对穿!
典韦也被马超这番辱骂激得怒火中烧,见枪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怒吼一声,双铁戟交叉如剪,猛地向外一架!
“镗——!!!”
马超与典韦战作一团,沙尘飞扬,兵器碰撞声如同爆豆般密集。但比兵器交锋更激烈的,是马超那连绵不绝、刁钻刻薄的骂战!
“奸贼!逆贼!恶贼!拿命来!” 马超一枪直刺典韦心窝,口中厉喝。
典韦双戟交叉,稳稳架住,怒道:“小娃娃你别叫了!吵得俺耳朵疼,跟个苍蝇似的‘嗡嗡’个不停!”
马超闻言,非但不怒,反而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冷笑,枪法陡然一变,如同灵蛇出洞,专挑典韦关节、腋下等刁钻处攻击,嘴里更是毫不留情:
“哼哼!丑八怪!你长这么丑,肯定还没娶媳妇吧?也对,哪个女子瞎了眼能看得上你?啧啧,可惜啊可惜,看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你家注定是要绝后了!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这话可谓恶毒至极,直戳肺管子!典韦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知传宗接代乃人生大事,被马超如此诅咒,顿时气得哇哇大叫,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如血,如同煮熟的虾子。他嘴笨,憋了半天,只能怒吼出几个字:
“猖狂!匹夫!俺……俺宰了你!!”手中双戟力道更增三分,如同狂风暴雨般向马超猛砸过去,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小白脸砸成肉泥。
马超见典韦被激怒,心中暗喜,施展开精妙绝伦的“扶风枪法”,身形灵动,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典韦的重击,口中更是变本加厉:
“怎么?被你家马爷爷说中痛处了?恼羞成怒了?”他一边说着,手中长枪如毒龙般钻向典韦小腹,“你看你长得这丑样,獐头鼠目,面目可憎,简直跟你家主子曹阿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俩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都这么丑!怪不得他能看上你!”
“还有刚才那个什么许褚?” 马超格开典韦一记横扫,枪尖顺势划向对方脖颈,“许褚?他是不是也是个没碰过女人的‘处’男,所以才叫许‘褚’(处)?啊?哈哈哈!”
这一下,连带着把许褚和曹操都骂了进去,还玩了谐音梗。典韦气得几乎要爆炸,头脑嗡嗡作响,想骂回去却组织不起语言,只能一边疯狂攻击一边重复地吼道:
“你……你放屁!你全家都处!你全家都是处!!”
马超见他语无伦次,更是放声大笑,枪法越发凌厉:
“哈哈哈!急了急了!你这丑八怪急了!词穷了吧?除了会蛮力你还会什么?长得丑,脑子笨,嘴还蠢!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今日小爷就替天行道,送你下去跟你那可能存在的丑鬼祖宗团聚!”
“哇呀呀呀——!气死俺也!!” 典韦彻底狂暴,双戟舞动得如同两个巨大的风车,完全放弃了防守,只攻不守,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眼前这个嘴毒的小白脸撕成碎片!
马超嘴上占尽便宜,心中却丝毫不敢大意。典韦这含怒而来的疯狂攻击,力量、速度都提升到了极致,让他压力陡增,不得不全神贯注,以精妙枪法周旋,再也无暇出口嘲讽。
战至二百回合,马超与典韦皆已汗透重甲,气喘如牛。马超枪法虽依旧精妙,但力道已不如前;典韦狂怒渐消,双戟挥舞间也显出了疲态。两人都知道,再战下去,恐怕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刘锦在高处看得分明,知道是时候换将了。他侧首对身旁白袍银甲的赵云低声道:“子龙,孟起力疲,你去替下他。小心些。”刘锦知道现在的赵云武艺已是巅峰比历史上的赵云还要强,而且曹军除了典韦许褚已经派不出超一流武将了。
“末将领命!”赵云早就严阵以待,闻言一夹夜照玉狮子,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瞬间便冲至阵前,朗声道:“孟起少歇,待我来会会曹营英雄!”
马超见是赵云,心中一定。他深知这位三爷的武艺已臻化境,这些年与王越切磋剑法,与黄忠较技射术,与张飞角力斗枪,博采众长,枪法之精、耐力之强,犹在自己之上。他虚晃一枪,拨马便回,路过赵云身边时低声道:“三哥小心,那丑汉力气极大!”
赵云微微颔首,目光如电,扫向曹军阵前,见典韦也已退回,便横枪立马,声贯全场:
“常山赵子龙在此!曹营诸将,谁来一战?!”
声浪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威严。
曹军阵中,一阵骚动。赵云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其勇武被公认是当世顶尖,甚至有人私底下认为其技艺不输当年吕布。曹操麾下众将,如夏侯渊、乐进、曹洪等,皆面露凝重之色,无人敢轻易出阵。
曹操脸色阴沉,他深知赵云厉害,不愿让麾下大将去冒这个风险。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夏侯惇身后,一员身着不起眼黑色袍甲、面容沉稳、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将领,迈步而出,对着曹操拱手,声音平静无波:
“主公,末将李进,愿出战赵云,为主公拿下此獠!”
曹操闻言,狐疑地打量着他。此人面貌陌生,气息内敛,在猛将如云的曹营中并不出众。“你是何人麾下?现居何职?”
“回主公,末将乃夏侯惇将军麾下,现任校尉之职。”李进不卑不亢地回答。
“校尉?”曹操眉头皱得更紧,“李进,你可知那赵云之勇?其枪法堪称天下无双,神勇不在昔日吕布之下!你……”
李进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曹操的审视,语气依旧淡然,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主公,末将知道。正因其勇,末将方请战。”
曹操盯着他看了片刻,见其眼神沉稳,不似狂悖之徒,又见阵前赵云独立,己方无人敢应,若就此怯战,士气必堕。他心念电转,终于点头:
“好!李进,我便准你出战!若能胜得赵云,官升三级,赏千金!”
“末将,领命!”
李进翻身上了一匹看似普通的战马,倒提一杆浑铁点钢枪,不紧不慢地驰出本阵,来到赵云马前。
两军将士皆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曹军校尉身上。他竟然敢挑战如日中天的赵云?
赵云也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这位气度沉凝、与寻常猛将气质迥异的中年将领,手中龙胆亮银枪微微一抬,沉声道:
“来将通名!”
李进勒住战马,目光与赵云相撞,平静地开口:
“兖州乘氏,李进。”(注:据说此人历史上正面打败过吕布,一个历史记载很少的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