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巨大的水幕上“白若月”三个字光芒大放,瞬间暴涨至榜首之位。金光极其耀眼,刺得周围众人眼睛都难以睁开,纷纷抬手遮挡。
“甲等四这场赢得也忒快了吧!”一位反应过来的蓝衣修士,拍着赌桌大声嚷嚷起来“方才蓬莱那边正闹得欢呢,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把金精押上,沙漏里的沙子都没漏干净,这一场就这么结束了?”
“青衫修士的金身破碎得实在是蹊跷啊。”旁边一位修士皱着眉头思索道,“香火神可是最重金身塑像的,怎么会这般不堪一击,纸糊的一样?”
“你懂什么!”旁边一位丹修把玩着自己一个小鼎,脸上露出冷笑,“那野神定是用了专破金身的阴招。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最后甩出去的三根破神钉,趁人不备专打七寸,真是下作至极!”
“可不是嘛!”黄牙庄家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随声附和,“我就说当时看到那野神袖口闪过的银光,肯定是藏了什么阴损物件,没安好心!”
几个输了钱的修士满脸不甘,围在水幕前指指点点:
“香火野神就是上不得台面,知道同类的弱点就往死里整,一点道义都不讲。”
“呸!趁人不备搞偷袭,算什么本事,小人行径!”
沧溟岛主醉醺醺地倚在朱桃树上,朱桃树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
五十座斗法台同时炸开璀璨的灵光,光芒冲天而起。
压抑了数日的修士们,终于撕去了伪装。
各色奇珍异宝散发着绚丽的光,映得海天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这才像话嘛!”薛晨手持朝阳剑,狠狠劈碎对手的玄冰盾。热浪一下子掀飞了三丈外的执事弟子。他满脸畅快的说道:“前几场就跟过家家似的,你也藏着我也藏着的,小爷我憋得剑都要生锈了!”
在三十七号台上,妙音女冠的链刀裂成九截。刀刃灵动的游走,将对手逼至结界边缘。对手以为有喘息之机时,刀刃又突然凝成阵。被围困的符修惊恐万分,急忙捏碎保命玉符。还不等到玉符生效,就被绞碎了半边身子。
“修罗道果然名不虚传......”一位观战的修士吓得脸色苍白,哆嗦着后退,“这疯婆娘竟还藏着这等杀招,太可怕了!”
东北角,慧觉法师展露出来的实力也令人胆寒。
九环锡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点,十八颗佛珠围绕周身散开,整个人化作怒目金刚。对手祭出的百鬼幡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金刚手中的降魔杵捅了个对穿。
闭眼菩萨怒目金刚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上台之前看着是个温和的大师,满脸慈悲;上台之后,招招迅猛刚劲,黑雾中惨叫的厉鬼撞上“卍”字金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逸风所在的斗法台又是另一番景象。青蚨钱组成的八卦阵缓缓旋转。
对手每一招打在八卦阵上,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丝毫作用。
对手终于忍不住祭出本命法宝时,阵眼猛的亮起一道玉符的光芒,一下将他弹出斗法台外。他就那样毫发无损地被扔出了斗台,一脸的茫然。
“云道友这手以柔克刚,倒是深得道门真谛。”一位修士感慨道,“只是苦了与他对战的修士,怕是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阴影吧。”
台上斗法的诸位修士看完了蓬莱的热闹,最后一场都纷纷亮出真招。
一时间,斗法台上术法五花八门,流光四溢,红的、蓝的、紫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让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珍惜的符箓、少见的法器、诡谲的阵法,前几场里通通没有出现的,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白若月刚走下斗法台,赌坊的黄牙庄家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他手里捧着个锦囊,上面绣着“鸿运当头”四个金字。
“道友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黄牙庄家将锦囊双手奉上,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这是您赢的金精,押的您自己连带苏仙子的盘,连本带利一共八千七百枚。”
白若月接过锦囊,指尖在锦囊上轻轻一划,仔细确认数目无误后,抬头望向庄家,平静地问道:“我记得你们好像能寄送来着是吧?”
黄牙庄家连忙点点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帮我换成好一点的朱砂送到金坛茅山吧。”白若月淡淡地说道。
“仙子可是送人?”黄牙庄家顺嘴问了一句。
白若月轻轻点点头。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八千多金精就这么随手送人?这也太败家了吧!”
“这野神莫不是疯了?哪有人这么糟蹋钱财的。”
“我看是心虚吧!刚才那场赢得蹊跷,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黄牙庄家耳朵一动,立刻朝人群使了个眼色。几个混在人群中的托儿立即会意,扯着嗓子喊起来:
“我呸!前两场装得跟痨病鬼似的,这场倒露了真本事?谁知道是不是作弊了。”
“那甲等四前两场赢得那么艰难,这场怎么突然大发神威了?肯定有问题。”
“可不是嘛!青衫道友的金身碎得也太快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白若月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牙庄家,说道:“庄家这是什么意思?”
黄牙庄家见状,立刻凑近低声道:“道友莫恼,这些人都是小的安排的。”他一边搓着手,一边露出精明的笑容,“越是让他们轻视您,后期咱们赚得越多不是?”
白若月挑眉,冷冷地问道:“咱们?”
“咳咳......”黄牙庄家干笑两声,从袖中摸出块玉简,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这是小的孝敬您的,记录了今日所有比斗的详细赔率变化。”
白若月的锈剑不经意间抵住了庄家的衣角,冷冷地说道:“庄家好算计。”
黄牙庄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更谄媚的表情:“道友说笑了,小人不过是......”
白若月没再理会他,转身走向薛晨所在的斗法台。
云逸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抛着刚赢来的金精,金精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笑着说道:“他倒是识相。”
他朝赌坊方向轻轻一点,说道:“方才他至少安排了五个人在人群里带节奏,想把水搅浑。”
白若月望着薛晨台上游刃有余的身影,冷静地说道:“他想两头吃。”
“可不是?”云逸风轻轻一笑,“先是让人贬低你,等你大显身手时,他再突然调高赔率......”他做了个收网的手势,“那些跟风押注的,怕是要输得连衣服都不剩。”
“倒是道友,刚刚我没来得及看你这边,怎么突然不藏拙了?”云逸风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