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中心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细碎光斑，像是被谁随手撒了一把碎玻璃。南兮靠在操作台边，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场混战带来的电流感。
“这玩意儿比打boSS还费脑子。”她甩了甩手腕上的万象洞察仪，屏幕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云逸坐在主控台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滚动着一串串数据流。“它撤得挺干净，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他眯着眼睛，“不过……还是漏了个尾巴。”
黎昕站在投影幕布前，手中毛笔轻轻一点，训练场b区的战斗轨迹便像慢动作一样铺展开来。“不是漏的，是故意留下的。”他语气平淡，“它想让我们看到点什么。”
南兮凑过去，盯着那些残影重叠的路径。“模仿联盟成员的动作时，它的反应有延迟。”
“0.7秒。”云逸立刻接话，“这点时间，在实战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就是这0.7秒，”南兮眼神亮了起来，“说明它还没法做到完全同步。”
黎昕点头：“也就是说，它不是直接复制，而是先观察、再模拟。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追它学得多快，而是让它来不及学。”南兮勾起嘴角，“就像考试临时抱佛脚，背得再多也记不住重点。”
云逸一边将敌人行为数据导入沙盒环境，一边吐槽：“你这比喻太接地气了，我差点以为我们在讨论期末复习。”
“别废话，赶紧跑起来。”南兮催促道，“我倒要看看，它到底能学成啥样。”
——
沙盒启动，画面中浮现出几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们的动作略显迟缓，像是刚开机的老旧机器人。
“这是它最初的状态。”云逸指着其中一个身影，“刚进入训练场的时候，动作僵硬，连走路都带卡顿。”
画面切换，轮廓逐渐变得流畅，动作也开始逼近联盟成员的真实水平。
“中间阶段开始学习技能释放节奏，甚至能预判部分攻击路线。”他继续解说，“但直到最后，它也没能完全掌握我们三人的配合模式。”
南兮皱眉：“是因为我们三人本身就没什么固定套路？”
“准确来说，是我们之间存在‘不可预测性’。”云逸调出一组对比数据，“比如你在战斗中突然改用左手出招，或者黎昕临时调整战术手势，这些都会打乱它的学习节奏。”
“换句话说，它怕的是‘变数’。”黎昕总结。
“对！”南兮猛地拍桌，“只要我们制造足够多的不确定性，它就只能被动应对。”
云逸点点头：“我已经写了个对抗程序，可以在训练环境中模拟它的复制体。接下来我们可以尝试各种非标准战术组合，测试它的反应极限。”
“干得漂亮。”南兮冲他竖起大拇指，“我就说嘛，黑客就是人类文明的终极外挂。”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讽刺意味？”云逸挑眉。
“没有的事。”她笑得一脸无辜，“我是发自内心夸你呢！”
——
分析还在继续，三人围坐在战术板前，黎昕用毛笔画出了几条假动作路线。
“这里有个问题。”他指着其中一条路径，“如果敌人真的具备自我优化能力，那它下次出现时，可能会提前规避这类误导性攻击。”
“所以不能只靠一套方案。”南兮翻看着万象洞察仪上的扫描记录，“我们需要多个变量组合，形成一个动态应对系统。”
“听起来像是给AI喂毒数据。”云逸嘀咕。
“差不多吧。”南兮耸肩，“让它的学习模型陷入混乱，越学越迷糊。”
“理论上可行。”云逸沉思片刻，“但前提是我们要有足够的应对手段。”
“所以现在开始，咱们得练点新东西。”南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能再按常规打法了。”
黎昕轻笑一声：“你是想让大家都变成疯子？”
“对啊！”她理直气壮，“疯子才最难对付，因为它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干嘛。”
云逸扶额：“我忽然觉得刚才那个敌人还挺可爱的。”
“别矫情了。”南兮拍拍他的肩膀，“赶紧把你那套对抗程序完善一下，我们得趁热打铁。”
“行行行。”他无奈摇头，“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一个疯一个狠。”
“那你不就是最稳的那个？”黎昕淡淡道。
“这倒是。”云逸难得露出一丝得意，“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们狗命。”
“哎哟，牛逼。”南兮夸张地鼓掌，“等会儿我给你定制一块电子墓碑，上面刻‘本AI曾拯救两位祖宗级智障于水火之中’。”
“滚。”云逸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调试代码。
——
就在三人专注分析敌方弱点时，万象洞察仪的界面忽然闪烁了一下，一段异常代码片段悄然浮现。
南兮目光微凝，迅速截图保存。
那段代码的形状，与她在Yato no Kami副本中见过的某种古老符文结构极为相似。
但她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合上了腕表。
“搞定。”云逸的声音打破短暂沉默，“对抗程序已部署，随时可以进行模拟演练。”
黎昕收起毛笔，看向南兮：“下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下一步，就是让它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不可预测’。”
——
控制台旁的全息投影缓缓熄灭，整个技术中心陷入一片静谧。
窗外的虚拟天幕正从夜色渐变为黎明，光线透过玻璃洒落在地面，映出一道道交错的影子。
南兮望着那道光影边缘，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