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老城区的巷弄深处,藏着一座青砖灰瓦的院落,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刻着“夏氏古武阁”四个篆字。林风站在院门前,指尖还残留着林溪熬粥的温度,眼前这座静谧的院落,却透着与市井烟火截然不同的清冷气息——这是隐世家族夏家在沪市的落脚点,也是夏晚星约他来的地方。
抬手叩了叩铜环,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少年探出头,见是林风,连忙侧身让开:“林先生,晚星小姐在阁上等您。”
林风跟着少年走进院落,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种着几株古松,枝叶苍翠,随风摆动,沙沙作响。穿过前院,一座木质阁楼映入眼帘,阁楼的窗户敞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挂着的刀剑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你来了。”夏晚星的声音从阁楼上传来,清脆中带着几分清冷。
林风抬头望去,女孩站在阁楼的栏杆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练功服,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与上次在特事局实验室里那个带着点俏皮的女孩判若两人。
“麻烦你了,”林风走上阁楼,目光扫过四周——墙上挂着各式兵器,从长剑到短匕,一应俱全;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古籍,大多是关于古武内劲的功法;中央的空地上铺着一块黑色的练功垫,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内劲波动。
“坐吧。”夏晚星指了指练功垫旁的蒲团,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线装古籍,递给林风,“这是清心诀的手稿,我夏家的祖传功法,能平复内劲躁动,对你混沌噬体的副作用应该有用。”
林风接过手稿,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上面用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些手绘的经脉图,标注着内劲流转的路线。他翻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上面的术语晦涩难懂,经脉图更是复杂,比起苏清月的科学分析,这种古武功法显得格外玄妙。
“看不懂很正常,”夏晚星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见他一脸困惑,忍不住笑了笑,“清心诀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不像你们噬毒者靠吞噬病毒获取力量,古武更注重对自身内劲的掌控。”
林风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夏晚星的眼睛很亮,像含着星光,说起古武时,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我从五岁开始练清心诀,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刚开始和你一样,觉得难,后来练着练着就明白了——内劲就像水流,你越想控制它,它越容易失控;反而静下心来,顺着它的节奏走,才能真正掌控它。”
林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起昨天在工业区吞噬c级细菌后,体内那股躁动的能量——就像奔涌的洪水,不管他怎么努力压制,都无法平息,最后还是靠林溪的小米粥才稍微缓和。如果清心诀真能像夏晚星说的那样,用“静”来控制能量,或许真的能解决他的副作用。
“我教你入门的法子,”夏晚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你先盘腿坐好,放松身体,闭上眼睛,试着感受自己体内的内劲——不用急,慢慢来。”
林风按照她的话,盘腿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刚开始,他只能感受到体内那股熟悉的躁动能量,像滚烫的岩浆,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想起夏晚星说的“以静制动”,试着放松紧绷的神经,不再刻意压制能量,而是像旁观者一样,感受它的流动。
就在这时,一股温和的力量突然从他的手腕传来——是夏晚星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脉门上。她的指尖很凉,却带着一股柔和的内劲,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入,像一股清泉,慢慢浇灭了体内躁动的“岩浆”。
“跟着我的内劲走,”夏晚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想象你的内劲是一条河,我的内劲是一叶舟,跟着舟的方向,让河水慢慢平静下来。”
林风跟着她的指引,试着用意念引导体内的能量,配合她的内劲流转。刚开始,他的能量还很抗拒,时不时会偏离方向,但夏晚星很有耐心,每次他偏离时,都会用自己的内劲轻轻把他拉回来,从不急躁。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突然觉得体内的躁动消失了——那股原本像洪水一样的能量,此刻竟然变得温顺起来,顺着经脉缓缓流动,像一条平静的河。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夏晚星收回手,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几分。
“你没事吧?”林风连忙问道,心里有些愧疚——他能感觉到,夏晚星为了引导他的内劲,消耗了不少自身的力量。
“没事,”夏晚星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语气带着几分欣慰,“你很有天赋,第一次练就能让内劲平静下来,比我当年强多了。”
林风看着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特事局实验室见到她时,她拿着清心诀手稿跑进来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她耐心引导自己的模样。这个出身隐世家族的女孩,虽然身上带着几分傲气,却有着难得的真诚和善良。
“谢谢你,”林风拿起桌上的清心诀手稿,认真地说,“这份恩情,我记着。”
夏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用这么客气,我帮你,也是为了万域——你的混沌噬体是对抗病毒的关键,要是你因为副作用失控,对谁都没好处。”话虽这么说,她的耳朵却悄悄红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昨天吞噬的c级细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提到细菌,林风的表情严肃起来:“那细菌的结构很奇怪,比普通的c级病毒更难吞噬,而且吞噬后,我总觉得体内有一股陌生的能量残留,像是……被人改造过。”
夏晚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就知道。我爷爷生前说过,毒盟一直在研究改造病毒,想把病毒变成武器。你遇到的这种细菌,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实验品。”
林风皱紧眉头——毒盟的威胁比他想象中更严重。如果毒盟真的能改造病毒,那以后的危机只会越来越多,不仅是他,整个沪市,甚至整个万域,都会陷入危险。
“你也别太担心,”夏晚星看出他的焦虑,轻声安慰道,“清心诀能帮你稳定能量,只要你能掌控好混沌噬体,就算毒盟有更厉害的病毒,你也能应对。以后你要是觉得能量躁动,随时可以来古武阁找我,我再教你更深层次的清心诀。”
林风抬起头,看着她眼里的关切,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林溪的小米粥,带着市井的烟火气;想起苏清月的作战指令,冷静而坚定;而夏晚星的清心诀,却像一股清泉,能抚平他内心的躁动。
这三个女孩,用各自的方式,给了他不同的支撑。
“好,”林风点点头,把清心诀手稿小心地收好,“以后可能真的要多麻烦你了。”
夏晚星看着他收好手稿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麻烦。对了,我还煮了些茶,你要不要尝尝?是我自己晒的菊花茶,能清热降火。”
“好啊。”林风答应下来,看着夏晚星转身去煮茶的背影,目光落在阁楼窗外的古松上。晨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温暖而平静。
他轻轻闭上眼睛,试着回忆刚才练清心诀的感觉——体内的能量温顺地流动着,没有一丝躁动。他突然明白,夏晚星说的“精神的锚点”是什么意思——清心诀不仅能稳定他的能量,更能让他在面对危险和焦虑时,找到一个平静的支点。
而这个支点,或许就是夏晚星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不一会儿,夏晚星端着两杯菊花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尝尝看,是不是太苦了?我加了点蜂蜜。”
林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菊花茶的清香混合着蜂蜜的甜味,在嘴里散开,清爽而甘甜。他看着夏晚星,突然觉得,这座清冷的古武阁,因为这个女孩,也多了几分温暖。
“很好喝,”林风由衷地说,“谢谢你,晚星。”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夏小姐”。夏晚星听到他的称呼,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慌乱。
阁楼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茶杯碰撞的轻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晕,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林风知道,他和夏晚星的交集,才刚刚开始。而这份始于武道的共鸣,或许会成为他未来道路上,最重要的精神锚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