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猛地纵身暴退,身影如离弦之箭掠出数丈,刚离开祭坛范围,九道彩光便如惊雷般射向祭坛——正是鬼车蓄谋已久的杀招!只听“轰隆”一声,祭坛被光柱炸得粉碎,那根带血羽毛也在强光中化为飞灰,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孽障,找死!”
邙山鬼王早有防备,魔剑如一道黑虹劈出,剑光快得不可思议。鬼车虽察觉不对,振翅遁逃的速度已慢了半拍,被魔剑狠狠斩在左侧一颗头颅上——“噗嗤”一声,半个脑袋连带着黑血被生生削落,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孙悟空身形一闪,探手去捡那半颗头颅,想借此重续因果,可指尖刚触到,那半颗脑袋竟突然自燃起来,幽绿火焰瞬间将其吞噬,眨眼间便化为飞灰飘散。
“这孽障……”孙悟空眉头紧锁,金瞳里满是凝重。邙山鬼王说它灵智低下,可方才这一击算准时机、毁羽烧尸,哪有半分蠢笨模样?分明是扮猪吃虎!
好在鬼车连遭重创,这次是真伤了元气,因果线上彻底没了动静。孙悟空见状,攥紧混元两仪棍,一声长啸便杀入夜叉阵中——棍身黑白二气横扫,天仙境的夜叉触之即飞,真仙境的统领也扛不住一棍,太乙金仙的大统领更是被棍风震得连连后退!
夜叉本就被阴兵缠得疲惫,见孙悟空这尊煞神杀来,顿时军心大乱,一个个转身遁入虚空,眨眼间便逃得干干净净。
邙山鬼界这场大战,终究是胜了。鬼车短时间内无力再来,邙山鬼王也松了口气,握着魔剑退回大殿——他需借这空隙,好好调养被鬼车偷袭留下的旧伤,备战接下来的风波。
孙悟空拎着混元两仪棍,对着邙山鬼王拱了拱手:“鬼王,俺老孙先送彼岸花回忘川,待安置妥当,便回邙山助你!”
邙山鬼王颔首,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开口:“猴子,你修为已至太乙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能叩开大罗金仙的门扉。北俱芦洲藏着件宝贝,名唤定海神珠,你若能拿到,或能助你破境!”
“定海神珠?”孙悟空猛地一愣,金箍棒在掌心顿了顿,“这名字怎如此耳熟……莫非是传说中燃灯古佛的证道之宝?”他脑中灵光一闪,当年听菩提祖师提过,那珠子可是上古奇珍,能演化诸天!
邙山鬼王却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这秘辛三界没几人知晓——燃灯那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本就不全!此珠原该有三十六颗,他只得了二十四颗,炼化成二十四诸天;余下十二颗,便藏在北俱芦洲,就在那片冥海深处!”
“冥海?那不是六哥的地盘!”孙悟空眼睛一亮,混元两仪棍转得呼呼作响,“正好,借这机会去瞧瞧他!”
他对着邙山鬼王又拱了拱手,道了声谢,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金光,撕裂鬼雾,眨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待孙悟空彻底远去,邙山鬼王突然身子一晃,张口喷出一大口黑血,落在地上竟将青砖灼出个深坑!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嘴角的血迹都泛着淡淡的尸气。
“王!你……”
虞姬见状,花容失色,连忙起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都带着颤。
邙山鬼王摆了摆手,气息粗重了几分:“鬼车这孽障,果然不愧是上古敢跟凶兽梼杌叫板的存在……本王堂堂大罗金仙,竟被它伤了本源!”他攥紧魔剑,眼中闪过狠厉,“好在它被我连斩两记,十年内绝无可能恢复。我需立刻闭关疗伤,闭关期间,你暂代我统领邙山!”
虞姬闻言,面露犹豫:“王,妾身修为低微,又不懂领兵作战,这般安排……恐怕难以服众啊。”
邙山鬼王忽然一笑,枯掌一翻,一枚通体漆黑、刻满鬼纹的玺印便浮现在掌心:“你炼化这枚邙山鬼玺。此玺内藏我一道本源攻击,大罗以下,无人能挡!谁敢违逆,你直接祭出便是!”
虞姬双手接过鬼玺,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望着邙山鬼王的眼睛,郑重点头:“王放心闭关!妾身定替你守好这邙山鬼界,绝不让人乱了阵脚!”
邙山鬼王颔首,语气放缓了些:“你先炼化鬼玺,待你炼化完毕,我再召季小布他们交代几句,随后便入殿闭关。”
孙悟空踏回冥界,鬼雾在他脚下自动退散,手中彼岸花妖红似血,递到孟婆面前。孟婆枯槁的手指抚过花瓣,脸上竟缓缓绽开一抹笑容——那笑意藏在皱纹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婆婆,你这笑咋怪怪的?”孙悟空挠了挠头,金瞳里满是疑惑,总觉得这笑容里藏着啥玄机,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孟婆笑着指了指他,声音慢悠悠的,带着忘川水的凉意:“你这泼猴,难不成还怕婆婆害你?”
孙悟空一愣,转念一想,自打结识孟婆,她便悉心传授自己冥道法门,数次指点迷津,确实半分恶意都没有。想到自己方才的猜疑,他耳根微微泛红,挠着腮帮道:“婆婆,是俺老孙糊涂了,不该瞎猜您!”
孟婆没再多说,抬手分出一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化身,静立在奈何桥头,接过那碗轮回汤。随后,她转身领着孙悟空,一步步走向忘川河——河水泛着幽蓝波光,自冥界诞生之初便流淌不息,河水中涌动着精纯的魂之力,能涤荡一切魂体杂质,与黄泉并称冥界两大神泉,滋养着整座冥界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