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这他娘的是欺人太甚!”
悟空被打神金砖砸得骨裂声脆响,踉跄着骂出一声,混元两仪棍拄地都稳不住身形,周身金光暴涨成一道遁光,擦着云层就遁走了,连半句场面话都没留。
哪吒指尖光华一闪,打神金砖化作三寸小印落回掌心,斜睨着身后噤声的天兵,下巴微抬示意了一眼。“走,去临安!”话音落,风火轮卷着烈焰,带着一众甲胄天兵,踏碎云层朝那座人间城池压去。
李府庭院里,李白像截断了的竹竿似的横在地上,仙袍上还沾着草屑。方才他指尖仙光都要触到李月圆眉心,想强行叩开她尘封的记忆,哪料那丫头怀里的黑鸟猛地抬翅,一股混沌似的力道拍在他胸口——真仙之躯,竟被一翅膀扇得倒飞出去,砸在院墙上才滑下来。
“这……俺居然被只鸟给拍了?”
李白脑子嗡嗡作响,仙元在体内乱撞都压不下那股荒诞。李月圆抱着大黑鸟,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声音软乎乎的:“叔叔,你咋躺地上了?是脚滑了吗?”
“我……我这……”
李白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句整话。那黑鸟看着跟凡间老鸹没两样,却能一翅扇翻真仙,这话要是传到仙界,怕是能让那帮老怪物笑上千年,连他青莲剑仙的面皮都要被扒下来当笑柄!
李白撑着地面爬起来,仙袍上的尘土都没拍净,就蹑手蹑脚朝李月圆挪去——脚步刚迈到第三步,一股让他灵魂都发颤的威压突然从那丫头身后炸开,像是太古神山撞过来,他连反抗的念头都没起,就被震得像断线纸鸢似的倒飞出去,撞在院中的老槐树上,震得满树槐花簌簌落。
“咳……咳咳!”
李白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嘴角都溢出血丝,抬眼看向那只黑鸟的目光,活像见了从九幽爬出来的上古凶物——这哪是鸟?这分明是披着羽毛的活祖宗!
“叔叔,你又摔啦?”
李月圆抱着黑鸟,小步朝他走过来。李白吓得魂都飞了,连滚带爬往后缩,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别过来!站住!就站在那儿别动!”
李月圆脚步一顿,大眼睛里瞬间蒙上水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小眉头皱成一团:“叔叔,你为啥凶我呀?”
李白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身,声音都带着颤:“妹妹,你……你过来,把那鸟给叔放下。”
李月圆一听这话,立马把黑鸟往怀里紧了紧,小脸蛋绷得紧紧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大叔叔,你是不是要抢我的大黑鸟?我不给!”
李白看着她这副护崽的模样,只觉得嗓子眼发苦——他倒是想抢,可……
这话李白半个字都不敢说——他怕的不是黑鸟再扇自己一巴掌,是怕这尊活祖宗动了气,那股子能震飞真仙的威压再泄出一丝,李月圆这具凡胎肉体,怕不是跟琉璃似的,一碰就碎成齑粉!
黑鸟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高傲与不屑,比哪吒当年在南天门睥睨三界的淡漠眼神,还要盛上三分——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李白正揪着心纠结,院外突然传来甲胄铿锵之声,天地间的灵气都跟着一滞——哪吒带着天兵,把李府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趁着天兵还没破门,对着那只黑鸟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声音压得极低:“阁下为何护着我妹妹,李白不敢问,但知道阁下对她无恶意。她本是天界紫幽仙子,因劫转世凡尘,我原想引她重归仙道,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只求阁下日后能在适当时机,渡她踏上修行路,李白此生感激不尽!”
话音落,他转身看向院门口,腰杆猛地挺直:“三太子,不必多言,我随你回天庭领罪!”
哪吒压根没看他,目光落在李月圆身上,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猜疑——这凡女身上,竟隐约有一丝让他熟悉的仙韵。
而那黑鸟,此刻却跟只真·凡鸟似的,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瞅着哪吒,满眼懵懂,连半分方才的威压都敛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震飞真仙的不是它。
哪吒眉头皱得更紧,总觉得那丫头怀里的黑鸟透着股邪性——可他神念扫过去,那鸟身上只有凡禽的浊气,连半分仙韵妖气都没有,跟街边蹦跶的麻雀没两样。
“三太子,走吧,玉帝还在凌霄殿等着呢。”
李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怕他再查下去露了破绽,赶紧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挡在了哪吒和李月圆之间。
哪吒摆了摆手,也懒得再费神琢磨——玉帝旨意只说带李白回天庭,这凡女和怪鸟跟他有屁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回天庭!”
他指尖风火轮燃起烈焰,一把扣住李白的肩头,对着身后天兵喝了声“撤”,一行人化作道道流光,瞬间消失在李府上空,连点风声都没留下。
李白被押回天庭的消息,没在临安城掀起半点波澜——只让城里几家酒馆的老板唉声叹气,少了个顿顿喝两坛、付账从不墨迹的剑仙,往后生意都少了几分热闹。除此之外,日升月落,坊市依旧,谁也没在意那个爱喝酒的白衣人,再也不会提着酒壶,在街头巷尾吟诗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