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巷口的惨叫声刚落下半拍,又被更凄厉的哀嚎接了上来——玄虎门弟子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皮下凸起的虫形痕迹像活物般窜动,最终破皮而出,白花花的虫子裹着黑血涌出来,在青石板上攒成蠕动的虫堆,啃噬着散落的骨渣,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沈砚攥着陨铁碎片后退半步,鼻尖萦绕着皮肉腐烂的腥臭味。领头的邪教头目刚想催动残余邪祟,突然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眼球猛地向外凸起,密密麻麻的白虫从他的眼窝、鼻孔、嘴角钻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汇成黑色的虫流。他的身体以诡异的弧度扭曲着,骨骼“咔嚓”作响,最终缩成一团黑糊糊的肉球,虫群从肉球里涌出,却在触到晨光的瞬间,化作一缕缕带着焦味的黑烟。
“是养魂阵的反噬,”陆衍之将阿杏护在身后,匕首上的黑血滴落在地,腐蚀出细小的坑洼,“他们用孩童魂魄养邪祟,如今阵破,邪祟要反噬宿主,吸尽他们的魂魄与血肉!”
话音未落,巷尾冲来几个侥幸存活的邪教徒,他们的模样早已不成人形——有的人半边身子已经烂成黑泥,只剩下半截骨头,骨头上缠着乌黑的头发,头发末端还挂着细碎的皮肉;有的人胸口炸开一个黑洞,里面钻出一道小小的鬼影,正是社区舞蹈班的孩子,鬼影眼眶淌着黑血,小手抓着邪教徒的心脏,一口口啃食着,嘴里唱着《春江花月夜》,调子甜腻又阴森:“他们吃了我的魂,我要吃回来……”
这些被邪祟操控的孩童残魂,成了最恐怖的复仇者。他们穿梭在邪教徒之间,小手抓破皮肉,牙齿啃咬骨骼,邪教徒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邪祟早已掏空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只留下一具具供虫群啃噬的空壳。
沈砚不忍再看,转头时却瞥见苏伊盯着巷口的方向,脸色凝重。“清和那边有消息了,”她举起手里的电报,指尖微微发颤,“城边废弃的纺织厂,发现了十几具孩童骸骨,每具骸骨的头骨都被凿开了洞,和苏宅地窖里的一模一样。”
陆衍之眉头紧锁:“看来玄虎门不止一个养魂阵,城边的案子,是他们的另一个据点。”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巡捕房的车辆朝着苏宅方向驶来。沈砚攥着陨铁碎片,看着巷口堆积的尸骸与黑灰,以及那些渐渐消散的孩童鬼影,心里五味杂陈。“我们得去城边,”他看向苏伊,“清和一个人调查太危险,那些邪教余孽,说不定还在那里。”
苏伊点点头,将碎瓷片收好:“这些邪教徒以为操控邪祟就能为所欲为,却没想到最终被邪祟反噬,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但城边的案子还没破,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我们揭开。”
马车驶离苏宅巷口时,沈砚回头望了一眼,梅树的枝桠上,胭脂色的镯子还在晨光里晃动,像孩童的小手在挥别。而城边的方向,乌云正缓缓聚集,一场新的惊悚调查,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