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号”冲破浓雾后,海风裹挟着南洋特有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甲板上凝结的盐霜被吹得簌簌作响。沈敬之被重新关进加固的铁笼,昔日的疯狂气焰收敛大半,只是蜷缩在角落,反复念叨着“大祭时辰”“圣女血”,浑浊的眼神里,却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苏伊将母亲的陨铁钢笔别在领口,指尖反复摩挲冰凉的笔尖——沈敬之口中的“圣女血”,让她突然想起日记里夹着的半张泛黄剪报,上面一行模糊的字迹清晰浮现:“玄虎门秘传:每届大祭需寻‘纯阴圣女’,以其血引图腾觉醒。”
“苏伊,你来看这个。”陆衍之的声音从船舱休息室传来,带着几分凝重。苏伊推门而入时,正见他俯身对着一张摊开的羊皮纸,纸上用朱砂勾勒着复杂的图谱,中央是玄虎图腾张牙舞爪的轮廓,周围环绕着七个楔形符号,边缘还标注着几行扭曲的南洋土语。“这是从沈敬之内衣夹层里搜出来的,”陆衍之指着图谱边缘的符号,“方才我找船上的老水手辨认,他说这是玄虎庙祭典的方位图,七个符号对应着庙周围的七处‘血祭台’,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
阿杏抱着装着阿桃胭脂香的瓷瓶走进来,瓷瓶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刚要开口说自己的发现,休息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门外站着一位穿素色长衫的老人,手里提着个磨损的竹编药箱,正是上船时自称“云游医者”的陈先生。“抱歉贸然打扰,”陈先生的声音温和如老茶,目光却精准地落在羊皮纸上,“方才在走廊听见你们谈论玄虎庙,老朽或许能说上两句有用的话。”
苏伊三人交换眼神,陆衍之不动声色地将图谱收起一半,侧身示意老人坐下。陈先生刚落座,便从药箱底层掏出一本线装书,书页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发白:“老朽祖籍南洋,年轻时曾在玄虎庙附近的村落行医,十年前亲眼见过他们的‘小祭’——那哪里是祭神,分明是拿活人喂图腾!”他翻开书,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手绘草图,清晰画着玄虎庙的布局:庙门朝海,院内矗立着三丈高的玄虎图腾柱,柱身缠绕着锁链,周围均匀分布着七个石台,“这七个石台就是血祭台,大祭时每个台上都要绑一名祭品,按北斗七星方位摆放,最后用圣女的血淋在图腾柱顶端,他们说这样能让玄虎图腾‘活过来’,赐下力量。”
“那‘纯阴圣女’怎么判断?”苏伊追问,指尖不自觉攥紧了领口的钢笔,“是不是有什么标志?”
陈先生的目光落在她领口的钢笔上,瞳孔微缩,随即沉声道:“老朽听村里老人说,圣女需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身上还得有‘灵脉印记’——就像你钢笔上刻的桔梗花,当年玄虎门找圣女,就是按这个印记四处寻人。”
苏伊心头一震,钢笔上的桔梗花是母亲亲手所刻,日记里也明确写着“吾生于阴时,恐为玄虎门所忌”——难道母亲当年就是玄虎门要找的圣女?她刚要再问,甲板上突然传来船员的惊呼。阿杏立刻跑出去查看,片刻后脸色发白地冲回来:“是之前被救的船员!他说在船舷边发现一艘无人小渔船,船上只有一个木盒,盒里装着……一张画着桔梗花的符纸!”
陆衍之立刻起身,拔出手枪别在腰间,跟着阿杏往甲板跑。苏伊和陈先生紧随其后,只见船舷边停着一艘破旧的小渔船,甲板上放着个乌木盒,盒盖敞开,里面铺着暗红绸缎,一张黄符纸平放在中央,朱砂画的桔梗花栩栩如生,边缘还沾着点点暗红,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这是玄虎庙的‘引魂符’,”陈先生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拂过符纸边缘,“他们在确认圣女的位置!这符纸一沾船上的气息,庙里的人立刻就能锁定我们的航向!”
苏伊突然想起母亲日记末尾的嘱托:“若我未能归来,便去南洋寻陈老医者,他知玄虎门秘辛。”眼前的陈先生,不正是母亲托付的人?她刚要开口确认,铁笼方向突然传来沈敬之的狂笑:“圣女就在船上!今晚的大祭,一定会很热闹!”
陆衍之蹲下身,仔细检查乌木盒,从夹层里摸出一张折叠的字条,展开后是潦草的字迹:“七台祭品齐,圣女血祭时,三更海月圆。”他抬头看向海面,夕阳正沉入海平面,染红了半边天:“今天是农历十五,晚上三更正好是月圆时分,玄虎庙的大祭,就在今晚。”
陈先生从药箱里拿出三包用油纸包好的草药,递给苏伊三人:“这是‘避邪草’,晒干后随身带,能暂时掩盖圣女的灵脉气息,今晚潜入玄虎庙,或许能帮你们躲过搜查。”
夜色渐浓,海面上升起一轮皎洁的圆月,银辉洒在“远洋号”的甲板上。苏伊、陆衍之和阿杏换上深色劲装,将避邪草藏进衣襟,又把羊皮图谱、引魂符和字条收进随身的布袋,准备乘小艇登陆。临行前,苏伊回头看了眼铁笼里的沈敬之,他正仰头盯着圆月,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仿佛已经看见祭典上的“盛况”。
小艇划破海面,朝着南洋海岸线驶去,远处玄虎庙的飞檐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等待着猎物上门。阿杏握紧了装着胭脂香的瓷瓶,轻声说:“曼卿姐、阿桃姐,我们一定会组织大祭,让你们的冤屈彻底洗清。”苏伊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母亲的钢笔,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玄虎庙的大祭,不仅是阻止阴谋的战场,更是揭开母亲过往真相的关键,这场仗,他们必须赢。
小艇靠岸时,岸边的芦苇丛里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陆衍之立刻按住腰间的枪,示意苏伊和阿杏蹲下隐蔽。只见两个穿黑色短打的玄虎门信徒提着灯笼走过,灯笼上印着玄虎图腾,嘴里还念叨着:“快点去换班,祭典前可不能出岔子,七个祭品都绑好了,就等圣女到了。”
等信徒走远,三人立刻钻进芦苇丛,顺着羊皮图谱的指引往玄虎庙方向摸去。刚靠近庙外的竹林,就听见庙里传来低沉的鼓声,伴随着信徒的吟唱声,诡异的氛围让人心头发紧。苏伊趴在竹林边缘,借着月光看清了庙内的景象——七个血祭台上果然都绑着人,他们被蒙着眼,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图腾柱下站着几个穿红色祭服的人,正围着一个铜盆低声交谈,铜盆里似乎煮着什么,冒着缕缕白烟。
“我们得先把祭品救下来,”陆衍之压低声音,“不然等三更一到,他们就会开始献祭。”阿杏点头,从布袋里掏出之前剩下的薄荷,“我可以点燃薄荷烟,吸引信徒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去解绳子。”苏伊却摇头:“不行,薄荷烟只能扰乱普通信徒,那些穿红祭服的应该是核心成员,未必会受影响。”她看向陈先生给的避邪草,突然有了主意:“避邪草能掩盖我的灵脉气息,我可以假装成被抓来的圣女,混进图腾柱下,趁机破坏祭典,你们再趁机救祭品。”
陆衍之和阿杏都有些担心,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苏伊将羊皮图谱交给陆衍之,又把母亲的钢笔紧紧攥在手里:“放心,我有母亲的钢笔,还有阿桃的胭脂香,不会有事的。”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故意露出领口的钢笔,朝着庙门走去。刚到门口,就被两个信徒拦住:“干什么的?”苏伊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我……我是被你们抓来的,他们说我是圣女……”
信徒看了眼她领口的钢笔,又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没多问,押着她往图腾柱走去。苏伊边走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离三更还有半个时辰,陆衍之和阿杏,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
需要我接着写苏伊混进祭典核心后,如何与陆衍之、阿杏配合,或是描写阿桃的胭脂香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帮助他们应对穿红祭服的核心成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