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沪江码头,风裹着海腥味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苏伊攥着沈敬之的“海外联络信”,指尖反复蹭过信尾的暗号——那是一串歪歪扭扭的符号,和沈公馆老井铁盒里的令牌图腾,有着细微却致命的关联。
“下月初三的船,目的地是南洋。”陆衍之指着信里的船名“远洋号”,眉头紧锁,“我查过航运记录,这艘船登记在‘南洋商会’名下,可这个商会半年前就注销了,显然是玄虎门的幌子。”
阿杏突然凑过来,指着信笺边缘的淡墨印记:“你们看这个——像不像姐姐当年画的‘求救符’?”那印记是个小小的“桃”字轮廓,藏在信纸褶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姐姐说过,这个符号是她和南洋的线人约定的‘危险信号’,意味着对方已经被玄虎门控制。”
苏伊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想起母亲薄荷香囊夹层里的地图——除了沈公馆老井,地图角落还画着个小小的码头标记,旁边写着“远洋号·货舱”。难道沈敬之不仅要逃,还想把玄虎门的“余孽”通过货舱运去南洋?
“我们得混上‘远洋号’!”苏伊把信折好塞进怀里,目光扫过码头来来往往的人,“但直接上船肯定不行,得找个身份做掩护。”
就在这时,一个穿灰色长衫的男人突然拦住他们,手里举着个牛皮纸包,声音压得很低:“苏小姐,陆警官,这是‘老鬼’让我交给你们的。”“老鬼”是警局安插在玄虎门的卧底,半个月前突然失联,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牺牲。
苏伊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三张“远洋号”的货舱押运员证件,照片处贴着空白贴纸,还有一张纸条,字迹是老鬼的笔锋:“沈敬之在货舱藏了‘活祭’,准备在南洋重启图腾,证件今晚失效,速行动。”纸条末尾,画着个小小的“桃”字求救符,和信笺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活祭?”阿杏的声音发颤,她突然抓住苏伊的手,“姐姐当年说,玄虎门的‘南洋分舵’,一直保留着活人献祭的习俗!他们要把人运去南洋,继续喂那个该死的图腾!”
暮色彻底沉了下来,码头的路灯忽明忽暗,像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三人快速找地方换上押运员的制服,贴好伪造的照片,混在搬运工人里,慢慢靠近“远洋号”。
登船时,一个穿玄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他们,眼神警惕地扫过证件:“货舱的钥匙呢?沈先生特意交代,没有他的手令,谁也不能进。”
陆衍之刚要开口,苏伊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对着男人笑道:“沈先生的手令在后面,我们先去清点货物,他随后就到。”她故意提高声音,目光却瞟向男人腰间——那里挂着个玉佩,玉佩上刻着的蛇形图腾,和镇魂盒上的一模一样。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别乱碰里面的东西,出了事,你们担待不起。”
货舱里昏暗潮湿,堆满了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着霉味,让人胃里发紧。苏伊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木箱,突然停在一个上锁的黑铁箱上——箱子上没有任何标记,却能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敲击声,像有人在求救。
“这里面有人!”陆衍之刚要撬锁,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人赶紧躲到木箱后面,看着几个穿玄色短打的人走过来,手里拎着铁链,嘴里念叨着:“沈先生说了,今晚就把‘祭品’转移到密室,别让他们跑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伊才敢探出头,手电筒的光再次落在黑铁箱上——箱锁旁,刻着个小小的“桃”字,和阿桃银簪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是阿桃当年的线人!”她激动地抓住陆衍之的手,“他们被关在这里,我们得救他们!”
陆衍之撬锁的手突然顿住,指着黑铁箱侧面的符号:“你们看这个——和沈敬之信件上的暗号连起来,是‘南洋·玄虎庙’的地址!”他刚把锁撬开,货舱的灯突然亮了,沈敬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阴恻恻的笑:“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众人回头,只见沈敬之穿着黑色长袍,手里举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着新鲜的血,身后跟着十几个玄虎门余党,手里都举着枪,对准了苏伊等人。货舱外传来汽笛声,“远洋号”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南洋的方向开去——他们不仅没能阻止沈敬之,还被困在了这艘装满阴谋与危险的船上,而黑铁箱里的“活祭”,和南洋的玄虎庙,正等着他们踏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