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都护府的框架已然确立,草原的秩序在李岩的铁腕与仁政交织下初步成型。是时候,将这份旷世武功,昭示于天下了。李岩决定,班师回朝。
这一次的班师,与出征时的低调疾行截然不同。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展示国威、军威与靖王无上荣光的盛大巡游。
队伍从朔风城启程,绵延十数里,旌旗蔽日,甲胄鲜明。
队伍的最前方,是精神抖擞、作为仪仗的三百“金鳞卫”,他们骑着清一色的高头白马,身着玄色精钢轻甲,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冷冽而威严的光芒。
紧随其后的,是功勋卓着的神机营。
“惊弦”弩营士卒,背负着标志性的连发弩,箭囊饱满,步履沉稳。
“雷火”近卫营,腰挎精钢短刀,身姿挺拔,那股百战余生的悍勇之气,扑面而来。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破军”铳营。他们肩扛着擦拭得锃亮的新式步枪,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行军步伐整齐划一,带着一种迥异于传统军队的、近乎机械的纪律性与压迫感。沿途围观者无不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关于这些“能发雷火、于数百步外取人性命”的神奇武器的传说,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遍大江南北,此刻亲眼得见,更觉震撼。
而队伍中段,才是真正让沿途百姓为之沸腾、让各方势力为之胆寒的核心。
一辆铁做的超大囚笼里面囚禁着休屠部新汗王(兀术之子),他被囚禁代表着草原王权的彻底覆灭。
在囚车之后,是长长一列戴着木枷、垂头丧气的队伍,他们是草原七大部落的酋长、被俘的亲王、以及数十名负隅顽抗后被生擒的“万夫长”。他们步履蹒跚,神情麻木,往日里的威风扫地,成为了这场伟大胜利的活体注脚。
更后面,则由专门的马车驮运着此次战役最具象征意义的战利品:那面巨大的、绣着狰狞狼头、曾让无数边军胆寒的休屠王旗,如今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如同败亡者最后的哀鸣,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队伍的压轴,是李岩的亲王仪仗。他并未乘坐舒适的马车,而是身着一身戎装,外罩象征亲王的玄色蟠龙斗篷,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他身姿挺拔,面容虽经风霜却更显坚毅沉稳,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前方,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韩猛、赵铁等心腹将领,护卫在侧。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早已传遍大军将要经过的州县。从北境边关到京畿重地,沿途数百里,官道两旁,人山人海,万头攒动。百姓们扶老携幼,翘首以盼,只为一睹这支创造了奇迹的军队,那位宛若战神的靖王风采。
“来了!来了!靖王殿下的队伍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当那面巨大的、绣着“靖”字和亲王标识的旗帜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响起,一浪高过一浪!
“靖王殿下千岁!”
“神机营威武!”
“大夏万胜!”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将准备好的鸡蛋、米粮、瓜果,甚至自家酿造的薄酒,拼命地塞到士兵们手中。许多经历过北境战乱、或是家有子弟在边关的百姓,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跪伏在道路两旁,叩谢靖王殿下荡平胡虏,带来太平。
“看!那就是蛮子的王旗!破了!”
“那些酋长以前多威风,现在跟瘟鸡似的!”
战利品与俘虏所过之处,引发了更大的轰动与议论。仇恨、好奇、自豪……种种情绪在人群中交织。
而当李岩骑马经过时,气氛达到了最高潮。他那年轻而威严的面容,沉稳如山的气度,让无数人为之折服。
“真乃国之柱石!”
“有靖王殿下在,我大夏何愁不兴!”
许多怀春少女,更是羞红了脸,将手中的鲜花、香囊奋力抛向李岩的方向。
面对这如潮的欢呼与爱戴,李岩并未显得志得意满。他时而微微颔首,时而抬手向民众致意,动作从容,气度雍容。他偶尔会停下,与路边的老者交谈几句,询问民生疾苦;或是勉励那些眼中充满崇拜的少年。这一切,都被随行的史官与有心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神机营的士卒们,也努力挺直胸膛,保持着严整的军容。他们知道,此刻他们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更是靖王殿下的脸面,是这支新式军队的荣誉。百姓们的爱戴与欢呼,是对他们浴血奋战最好的褒奖,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与归属感,在每一个士卒心中激荡。
这场凯旋之旅,已然超越了简单的军事胜利展示。它变成了一场成功的政治宣传,极大地提升了李岩的个人威望与民众支持度,也让“神机营”与“靖王不可战胜”的观念,深深地植入了大夏上下所有人的心中。
沿途的州县官员更是竭尽全力接待,供应粮草,修缮道路,生怕有丝毫怠慢。他们比百姓更清楚,这位凯旋的亲王,手中不仅握着赫赫军功,更握着锦衣卫的监察之权,以及圣心独眷的荣宠。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其锋芒。
队伍浩浩荡荡,在万民的欢呼与注视下,一路向南,向着那座象征着权力顶峰的帝都,稳步前进。所有人都知道,当靖王殿下踏入京城的那一刻,大夏的朝局,必将迎来一场新的、更深层次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