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鞭影劈落的瞬间,墨尘子只觉后背像是被万吨巨石砸中,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入耳,剧痛顺着脊椎蔓延全身,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残破的阵基石柱上,石柱瞬间崩裂大半,碎石混着血污飞溅。黑血顺着他的嘴角狂喷而出,溅在身前的青石板上,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道袍被血鞭撕裂成布条,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中,鲜血汩汩涌出,将残破的衣摆浸透成深褐。
可他手中的剑,依旧死死攥着,剑尖的金色剑光虽已黯淡,却依旧精准刺中了血尊的胸口,哪怕只划破一道浅浅的血痕,也透着不屈的狠劲。血尊吃痛,暴怒嘶吼,抬脚朝着墨尘子的胸口狠狠踹去:“老东西,敢伤本尊!今日定让你魂飞魄散!”
“砰!”沉重的踹击让墨尘子胸口剧烈起伏,又是一口黑血喷出,他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四肢的骨头像是全被震碎,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剑盾早已脱手,散落在不远处的血雾中,灵光彻底熄灭,只有眼中的猩红与决绝,依旧未减半分。他艰难地抬眼,看向核心殿内趴在地上的林衍,看着那道虚弱却倔强的身影,脑海中瞬间闪过玄阳子燃血补阵时的模样——当时观主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凝重:“墨尘子,清虚观的未来,在林衍身上,太初剑胚是青州的希望,若遇绝境,需以命相护,传承遗志。”
“观主……弟子……没辜负您的嘱托……”墨尘子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嘴角却勾起一抹微弱的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精血已燃尽,道基在血煞之力的侵蚀下渐渐破碎,生机正快速流逝,可心中的执念却愈发强烈——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死,要为林衍争取时间,要把清虚观的遗志传下去,要让太初剑胚的力量,真正护得住青州。
血雾越来越浓,邪修们的狞笑在耳边回荡,噬道尊悬浮在半空,眼中满是不屑的冷意,看着地上濒死的墨尘子,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挥手示意邪修们上前补刀:“杀了他,拎着他的残魂,给核心殿里的蝼蚁们看看,反抗本尊的下场!”
两名邪修立刻提着邪器,狞笑着朝着墨尘子走去,邪火在邪器上跳跃,透着致命的凶戾。墨尘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翻身躲开邪器的劈砍,邪器落在地上,将青石板劈成两半,碎石四溅。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每动一下,都像是在刀尖上打滚,经脉撕裂的剧痛与骨头碎裂的钝痛交织,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却依旧靠着顽强的意志,一点点朝着核心殿地底的阵基枢纽爬去。
那是清虚观初代观主留下的护殿阵基核心,也是玄阳子生前最后加固的地方,里面藏着清虚观的传承印记,唯有以修士的道基与魂魄为祭,才能引动阵基深处的力量,与太初剑胚形成呼应,爆发出足以暂时抵挡化神威压的防御。这是玄阳子留给他的最后后路,也是唯一能护住林衍的办法,代价便是献祭自身,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老东西,还想跑?”邪修们见状,立刻追了上来,手中的邪器再次朝着墨尘子的后背劈去。墨尘子根本无暇躲闪,只能硬生生扛下一击,肩膀被邪器劈中,鲜血瞬间涌出,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却依旧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阵基枢纽,指尖在血污中抓出深深的血痕,一步步朝着目标挪动,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清晰的血印,触目惊心。
核心殿内,林衍看着墨尘子的惨状,眼中满是红血丝,泪水顺着脸颊疯狂滚落,与脸上的血污混在一起,狼狈又绝望。他挣扎着想要爬出去,却发现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打断了,丹田内的元婴虚影虚弱得几乎透明,连调动一丝灵力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尘子被邪修围攻,看着他一点点朝着阵基爬去,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师傅!别去!回来!我不要你献祭自己!我能守住!”
可墨尘子根本没回头,他的耳朵早已被剧痛震得失聪,只能凭着心中的执念,朝着阵基枢纽挪动。终于,他爬到了阵基前,那是一块刻满清虚符文的黑色石板,石板上的符文早已黯淡,却依旧透着淡淡的道韵。他艰难地伸出手,颤抖着抚上石板上的符文,指尖的鲜血顺着符文流淌,与石板上的古老印记交织在一起,泛起微弱的红光。
“清虚观……百年基业……不可毁……”墨尘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透着千钧重量,他抬头看向核心殿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仿佛能看到殿内林衍的模样,“林衍……太初剑胚……是青州的希望……你要守住它……守住清虚观……守住青州……”
说罢,他猛地咬紧牙关,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双手快速结出清虚观的传承印诀,指尖泛起点点青色灵光。“以我道基,为祭;以我魂魄,为引;唤醒阵基,承我遗志,护我传人,守我山河!”墨尘子爆喝一声,声音震彻整个清虚观,哪怕喉咙被鲜血堵住,也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着印诀落下,他体内的道基开始疯狂燃烧,一道璀璨的青色光芒从他体内迸发而出,顺着指尖注入阵基石板中。石板上的符文瞬间被激活,一道道青色灵光顺着符文流淌,朝着四周蔓延,与地底的阵基脉络相连,整个清虚观都开始微微震动。墨尘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魂魄的微光从体内溢出,与道基燃烧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融入阵基之中,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死死盯着核心殿的方向,仿佛在传递最后的嘱托。
“师傅!不要!”林衍在殿内看得心如刀绞,他猛地感受到丹田内的太初剑胚开始剧烈发烫,一股熟悉的道韵从阵基方向传来,与剑胚的力量相互呼应,金色灵光从他体内迸发而出,之前紊乱的灵力瞬间变得平稳,破碎的道基也隐隐传来修复的暖意。他知道,墨尘子在传递传承,在以命护他,泪水再次疯狂滚落,却只能握紧拳头,眼神从悲痛渐渐变得坚定,“师傅,您放心,弟子定不负您所托,守住清虚观,守住青州,杀尽邪修,为您报仇!”
阵基的力量越来越强,一道巨大的青色光幕从地底升起,瞬间笼罩整个核心殿,光幕上的清虚符文与太初剑胚的金色灵光交织,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坚固屏障,将血雾与邪火死死挡在外面。邪修们被光幕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不少人被灵光击中,身体瞬间被净化,发出凄厉的惨叫,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荡然无存。
血尊看着突然升起的青金色光幕,眼中满是暴怒与难以置信:“这是什么鬼东西!老东西竟然献祭了自己!”他挥舞着血色长鞭,朝着光幕狠狠抽去,血鞭撞在光幕上,瞬间被青金色灵光弹飞,血焰熄灭大半,他自己也被反震力震得连连后退,口中喷出黑血。
噬道尊悬浮在半空,看着墨尘子渐渐透明的身体,看着那道青金色光幕,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之前的不屑彻底消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光幕中不仅有清虚观的阵基力量,还有太初剑胚的本源之力,两者交织,竟能暂时抵挡他的化神威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哼,就算献祭自身又如何,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噬道尊冷哼一声,周身的化神威压再次暴涨,黑色邪雾疯狂翻涌,他抬手朝着青金色光幕狠狠按去,巨大的邪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光幕的核心处抓去,“本尊倒要看看,这破阵能撑多久!”
青金色光幕剧烈震颤,灵光剧烈闪烁,却依旧顽强地支撑着,将邪爪的力量牢牢挡住。墨尘子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一缕微弱的灵光,在光幕中闪烁,仿佛在最后注视着核心殿内的林衍,传递着最后的期许。他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却清晰地传入林衍耳中:“林衍……活下去……承遗志……守青州……”
话音落下,那缕灵光彻底消散,墨尘子的身影,再也不见踪影,唯有青金色光幕上的符文,依旧璀璨,带着他的道基与魂魄之力,守护着核心殿内最后的希望。林衍趴在地上,望着光幕的方向,眼中满是红血丝,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坚定的决心,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心中嘶吼:“师傅,我记住了!今日之仇,他日我定百倍奉还!噬道尊,血尊,所有邪修,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噬道尊看着光幕纹丝不动,眼中满是暴怒,他猛地燃烧体内邪力,化神威压与邪煞之力交织,再次朝着青金色光幕狠狠攻去,青金色灵光与黑色邪力剧烈碰撞,震天动地的巨响震彻天地,一场以命为祭的守护,与邪修的疯狂进攻,再次陷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