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气道:“形影不离?说得好听,她们那是狼狈为奸!”
苏陌笑:“好好好,狼狈为奸,阿灵说得对!”
阿灵忍不住被她逗笑,忙又佯装生气的点了她的脑门一下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么一个朝三暮四轻易背主的人,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信了?万一她日后给你提供假消息骗你怎么办?今日她来找你,已是彻底背叛了桃红,你又怎知明日她不会再出卖算计于你呢!今日桃红在倚绣宫当众处决了两名婢女,下场惨不忍睹。我听她们说桃红口中一直骂着什么烧锅炉的丑丫头,她这是在杀鸡儆猴,你如今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必不会轻易放过你,若是被她知晓你入夜府另有所图,后果只怕不堪设想。阿陌,我知你寻人心切,可青柳不值得你信赖,我们曾经吃了她多少苦头,这些难道你都忘了?”
“我没忘。可是阿灵,正如你所言,我一定要尽快找到阿夜,我要知道五年前他回来后都发生了什么,如今他又是生是死,这些问题日夜煎熬着我,我半刻都不想再等,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想错过。我好怕,怕我去的晚了,阿夜就等不到我了。已经过去了五年,太久了,我真的等不及了。阿灵,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没关系,这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倘若有一天青柳背叛了我,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绝不牵连于你。”
阿灵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你胡说什么!又赶我走!我阿灵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我若贪生怕死,从一开始便不会入你的局,何苦今日才说!你给我听着,如今你我已是一条绳上的两条蚂蚱,你死我也活不了,若再敢对我说出要我退出之类的话,我便不再认你这个姐妹!”
苏陌两眼含泪,阿灵愤慨之词真诚切切,苏陌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阿灵,我...”
阿灵道:“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这些天我们得到的线索少之又少,不是无关紧要就是不痛不痒。当年之事风声甚紧,若不是身边可信之人,只怕无从查起。你不惜犯险启用青柳,也是无奈之举,我都理解。大不了以后我每次见她,都多翻她两个白眼,也算解了气了。她若真能为你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我便彻底与她不计前嫌,同心协力为阿陌寻人。”
苏陌不敢置信的转眸看她,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直瞅的阿灵浑身发毛。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阿灵可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她若真能帮你,之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计较,我阿灵说到做到。”
“当真说到做到?”苏陌眯眼笑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
苏陌道:“没错,在你来之前,青柳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信息,或可成为我们寻找阿夜的关键线索。”
阿灵问:“什么?”
“夜沛槐,阿夜的事或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灵低声呢喃:“夜沛槐...是他...”忽似想起了什么,激动道:“对了,我正要和你说的也是有关夜沛槐之事,刚刚被青柳这么一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听后院的婢女们私下议论说,桃红今日发疯是在夫人那里又受了气,听说夫人发了好大的火,好像和夜沛槐有关。”
苏陌立刻追问道:“具体是什么?”
“婢女当时在门外洒扫,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在说什么少主带了个女人回府,随后夫人就大发雷霆。小丫头怕祸及己身,便偷偷跑了。”
苏陌敛眸,沉思道:“...一个女人,你是说夜沛槐带了一个女人回府。”
“可不是嘛,要说一个少主身边有两三个女人相陪倒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我听说咱们这位少主多年来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怪就怪在这儿了,近日竟光明正大的带了一个女人回府。”
苏陌暗自笑了一声:嘁!明面上不近女色,可暗地里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不过阿灵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这些年世人眼中夜沛槐身边的确不曾有什么女人出现过,许是碍于他自己的怪病,无法正常亲近女子,故而便想方设法的变态般的折磨那些女子。这么多年都未变过,为何此时要大张旗鼓的带一个女人回府?那个女人...究竟有何不同?
“阿陌,阿陌?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阿灵见她沉思良久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叫道。
苏陌回神,微笑道:“阿灵,我想我知道该从何查起了。”
阿灵眨着双眼疑惑的望她。
苏陌接着道:“此前我一直怀疑夜沛槐的怪病或许没那么简单,可却无从查起。府里上下竟对这位少主的病情一无所知,这也太奇怪了,很显然大家都被封了口,知道的不敢说,不知道的不敢妄议。老闫曾说过,年少时的夜沛槐看上去身体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自阿夜出事离府后,他也便没机会再看到这位新任的少主,对他的病情一无所知。”
“可今日青柳却告诉我,夜沛槐的病是七年前患下的。七年前,阿灵,你知道七年前发生了何事吗?”
阿灵锁着眉努力想了半天,后不解的摇了摇头。
苏陌眼神变得忧郁,缓缓道:“七年前,阿夜被人陷害,冠上弑杀亲夫的罪名。被夜沛槐母子囚禁,遭受非人的毒打和折磨。阿夜不堪受辱,挣脱了枷锁欲逃离囚牢,被逼无奈中挟持了夜沛槐,这才逃出生天。此后城中便传来阿夜逃亡中身死的消息,也是在这个时候,夜沛槐身染重病,自此卧床不起,府内再没有人见过他。”
阿灵大惊,问道:“夜沛槐的病和前少主有关?”
苏陌回:“青柳当时还只是倚绣宫的一名普通侍女,太隐秘的消息传不到她耳中,只无意间偷听到聂金花和桃红的对话,说是要私下里遍寻名医为少主诊治。那夜沛槐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大胆猜测,阿夜当时虽然挟持了他,可是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束手就擒乖乖配合,奔逃过程中阿夜为了自保做出伤他之事也未尝不可。毕竟当年我救下他之时,他身中剧毒浑身是伤惨不忍睹,已然是半个死人了。夜沛槐如今境况,全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