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槐城发生战乱,君亦曾多次要求叶南乔跟随自己回君府安身,可那叶南乔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即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认定君亦不爱自己,让她留在身边也是因为叶家被灭门心中有愧,倘若自己不管不顾的粘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她看不起那样的自己。
祖母一家为救自己被杀的杀抓的抓,城内流言四起之时,只有她坚信那些打杀抢掠的蒙面士兵绝不可能是君亦手下的人。即便两城交战,她认识的君亦也绝不可能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果不其然,真相大白之时,她比任何人都觉得欣慰。
人人都说念州城的城主英勇不凡,有一统天下之才,未来的盖世之主非他莫属。
可就是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好男人,此生与她怕是再无可能了。
这边入驻青槐城的神秘人马还未查明身份,已有下人来报驻守在城内各处的侍卫已有不少遭人暗害,凶手武功高强,手法干脆利落,现场无一人目击。
君亦和双喜火速赶往现场,却发现被害的侍卫脖颈处均有一条弧形的伤口,且都一刀致命。伤口很深,过了一夜,已成紫红色,很是骇人。
双喜一边查看一边自言自语:“所有的伤口皆是弧形状,似是被一把弯形利器所伤。伤口深而整齐,一刀毙命,此人功力不凡。有如此功法又擅用弧形利器的人物,江湖中并不多见。”思忖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看向同样面色凝重的君亦,“难道是...”
两人目光相触,君亦道:“听闻幽州城的城主夫人手下有一得力干将已跟随她多年,名唤西风。此人不仅武功高强,更是心狠手辣麻木不仁,所用兵器便是两把弯月刀。传闻还说,弯月刀出鞘,必见血封喉。再多派些人手,告诉下面的人都警惕着些,不可掉以轻心,此人向来神出鬼没,现身必出事。”
“是,属下这就吩咐他们去办。”双喜应道。
君亦道:“来人不是夜潇天身边的亲信凌云,而是聂青槐妹妹身边的人,看来此番前来营救聂青槐,并不能代表幽州城城主的立场。区区一个西风,还不足为患,我就不信,他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将人救走。从今日起,你我亲自在聂府门外驻守,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
“是!”双喜道。
两人正要出门,迎面碰上一个侍卫慌里慌张的从外跑进来,一头撞在了双喜胸口。
双喜斥道:“成何体统!什么事如此惊慌?”
那侍卫忙垂首道:“回...回城主,出事了。我们守在聂府外的兄弟们,不知怎么回事,好多人都昏厥不醒,像...像是...”
“别吞吞吐吐的!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到底像是什么?”双喜在一旁急得都想上去踹那侍卫两脚了,忍不住喝道。
侍卫垂着头急忙回道:“像是中了毒,怎么叫都不醒。”
双喜惊道:“中毒?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属下也不知,兄弟们日常吃的喝的皆是由营中统一供应,并未接触过别的东西,实在不知这病是从哪得来的。”
一波接着一波,看来对方这是早有准备。
君亦眉头紧蹙,转眸问那侍卫:“聂府内可有异样,有没有人潜进去?”
侍卫拧着眉回道:“属下等发现时,人已经倒地昏迷了,门外的锁还在,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府内和往常一样没听到什么动静,可小的担心...只怕...”
城内的侍卫不会无端被杀害,守在聂府周围的侍卫也不会莫名被毒晕,这个时候出现事端,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卫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双喜忙上前道:“主子,属下这就带人进府查探一番。他们若敢明抢,咱们就跟他们拼了,这些天那聂贼窝在府中不敢露头,弟兄们眼巴巴守在城内这么多天早就心痒难耐了!”
君亦道:“不可!我们的人守在门外被迷晕,恐怕他们早已潜入府内了。看来来人不止西风,还有那位来自西北蛮荒的擅毒高手。”
“主子说的是鬼医?那又如何,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糟老头子,属下早就看他不惯了,他来了更好,鸦杀取血没他也成不了,就让他和聂青槐一起为念州城那些枉死的百姓陪葬!”
君亦道:“不可轻举妄动,阿陌曾说此人周身阴气可怖,又擅用蛊毒。能得聂青槐兄妹青睐,必有他自己的手段,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先召集医师给那些昏迷不醒的侍卫解毒,另外将守在聂府周围的其他侍卫撤离,所有人都退至花市密道,等我号令。”
双喜惊愕:“撤离?主子为何要撤兵?难道就任由他们将人救出去,聂青槐不死如何向念州城内的百姓交代?”
君亦道:“自然无法交代。他们的人不多,不会与我们正面冲突。也正因如此,倘若他们秘密行动也不会暴露行踪。西风此人行踪不定神出鬼没,下面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遇上只会白白牺牲性命。且那鬼医又极擅用毒,若是强行进攻,只怕我们的人还没攻进去就已经中了他的毒了。我们退兵,将人都收回去,对方自然会放松警惕。”
“可是...如此一来,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将人给救走了。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将那聂氏老贼困住,怎能甘心就此作罢?”
君亦敛眸,神色凝重,缓缓开口:“所以,我决定今晚我亲自去聂府会一会这对狼狈为奸的贼奴。”
“好,属下陪主子一起去!”
“不必了,你留下来坐镇。待时机成熟之时,我自会发送信号,届时你带兵在外围包抄,我要闯进来的人一个也别想从青槐城走出去。”
双喜犹疑片刻,主子孤身前往实在凶险,万一遭遇不测后果将不堪设想。可如今除了硬拼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他也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君亦,一旦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虽然忧虑万分却也便只得听命。
所有的侍卫奉命尽数撤离至花市密道,青槐城中看似恢复了以往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