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东西?当了个花魁,就跟你我拽起来了!都是伺候男人的主儿,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就是!也不想想这千花阁哪有一个花魁从头当到尾的,瞧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小心从上面摔下来,跌死她!”
苏陌正前往芍药那里去送药,远远地就看到两位姑娘被芍药的侍女赶了出来,平日里见着这二人与芍药的关系还挺近,没想到也是碰了两鼻子灰。
“走吧走吧!且让她蹦跶两天,我就不信她还能一直霸居花魁之位!这阁里每日进来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个个美若天仙,还能不及她去!”
苏陌垂眸侧身,让她二人先行通过,身后继续传来两名女子的声音。
“要我说她可比牡丹更惹人厌了,牡丹虽说清冷孤傲了些,可却从没当众驳过众姐妹的面子。哪像这个,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一个小丫头就把你我给拦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位官家太太呢!”
另一名女子捂着嘴笑道:“官家太太?那她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啦!”
两人嬉笑着消失在走廊拐角,苏陌低眸看了眼手中的五红汤药膳,信步向芍药房中走去。
自打服用了苏陌的五红汤,除去每日和客人周旋的时间,芍药几乎把剩余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梳妆镜前。小丫头见是苏陌,热情的招呼她赶紧进来,芍药已经等候多时了。
“苏医师!你快看看我今日的肌肤是不是更娇嫩了?”芍药望着镜中的苏陌,兴奋地喊道。
缓步走向前去,苏陌将手中的汤药呈给芍药,微笑着道:“自是更胜昨日,芍药姑娘本就天生丽质,如今又有五红汤的辅助,容颜更是冠领群芳。”
芍药喜不自胜,满意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而后晃神片刻,转头面向苏陌,语气中带着期盼和试探:“不知这五红汤的剂量可否再增加些?”
苏陌望着面前贪婪地女人,内心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人心不足,后患无穷。贪得无厌,终会自食恶果!
“怎么?芍药姑娘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何以如此发问?”
“本姑娘如今是众人追捧的花魁,用你的药那是看得起你!哪那么多废话,就说行不行吧?”听到苏陌反问自己,芍药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苏陌笑笑,垂眸回道:“芍药姑娘多虑了,苏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凡事都讲究了循序渐进,过犹而不及。姑娘如今已经跻身花魁之位,放眼整个千花阁亦无人能及,以苏陌之见,还是慢慢来得好。”
“什么循序渐进,过犹不及!你是不是看我如今好了,想要以五红汤要挟以此拿捏我?我告诉你,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医师,如今就算是妈妈也得礼让我三分,若你之后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调教你!”
“是是,芍药姑娘说的是,苏陌岂敢,一切都听姑娘吩咐便是。”苏陌躬身垂眸,嘴角不经意的牵起笑容。
自己明明已经提醒过,不可急功冒进,偏她鬼迷心窍迷失自我,她日若跌下花坛,也是她咎由自取!
“过几日我要见一位重要的客人,五红汤的药量要比平日再多上一倍,本姑娘要的可不是区区千花阁的花魁,我要成为整个念州城最美最尊贵的女人!”
芍药急切地想要增加五红汤的药量,不过是想要在进入花市那天能像牡丹那般被选中单独召见,牡丹有的她也必须要有,牡丹没有的她更要有!芍药思忖着花市里那些戴着面具的客人们,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怕被人出,就连前去服侍的姑娘们也均是千花阁的翘楚,想必定是念州城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们,若是能够攀上其中最尊贵的那位,谁还做什么花魁!从此飞黄腾达,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信手拈来?
算算日子,也该是到了这个月的花市之期了。
苏陌心中不由一阵暗喜,难掩激动之情。
终于等到了!是何秘密,本姑娘定要探个究竟!
君府沧澜阁。
君亦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
揉了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君亦朝里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冲门外的双喜喊道:“双喜你再敢扰本少主清梦,我便罚你去军营自领五十军棍!”
门外的敲门声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了。
“主子!快开门别睡了,出事了!”双喜的声音急切中带着焦虑,伴随着敲门声一并传进房内。
君亦猛地睁开双眼,门打开了,君亦穿着里衣,双眉紧锁。
“发生了何事?”
“主子,城内又出了大事了,二爷如今在凌霄殿等着您呢,您快穿上衣服去吧!”双喜满脸涨红,额上还有不少汗珠。
君亦心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凌霄殿内,君清风坐在殿下的交椅上,神情紧张。
“大伯,到底出了何事?”君亦从门外进来。
君清风转眸,轻叹了一声:“亦儿,里长一早来报,昨夜城内出了人命。我思虑着你父亲伤病未愈,便自作主张没让旁人惊扰了他,找你来商量对策。”
君亦对着君清风垂首一躬:“大伯思虑周到,父亲如今身体虚弱,这些事还是不要告知他为好。不知死的是何人?”
“事发突然,里长并未说的太详细。只是,一夜间死了好几名男性,且都死状一致,实在令人惊骇!”
君亦愕然,小心问道:“可与黑鸦有关?”
君清风摇头,满目愁容:“这便是奇怪之处,几名男性均是中毒身亡,尸体完好无损,与此前的黑鸦杀人并无关联。近些日子念州城频发事端,亦儿,我真担心...”
“大伯不必过分忧虑,此事交由亦儿处理便好。我现在便去案发之处了解情况,大伯安心在府内休息即可。”
安抚过君清风,君亦便带着双喜和几名侍卫火速赶往了案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