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大厦顶端,刑天正伏案批阅文件,钢笔在纸面飞快游走。
“嘟嘟嘟……”桌旁电话骤然响起。
他搁下笔,舒展身体,接起听筒贴在耳边:“喂。”
“猛犸哥。”电话那头传来司徒浩南低沉而平稳的声音,“那些荷兰人我已经处理完毕,他们的人也全数被清除。如今阿姆斯特丹及其港口,都在我们东星的控制之下。”
刑天听着,嘴角微微扬起。“干得漂亮。”他轻声道,“你现在守住阿姆斯特丹,别出岔子。托尼很快会联系你。”
“我们要以那里为跳板,打通整个欧洲的火器市场。”
“那个地方,不容有失。”
“明白,猛犸哥。”司徒浩南语气坚定,“警察不会插手,荷兰人也不足为惧。我就等托尼的消息。”
刑天简短回应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几下,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托尼,来我办公室。”
“马上到,猛犸哥。”托尼的声音干脆利落,随即通话结束。
不到十五分钟。
门外响起三声敲击。“进来。”刑天放下笔,声音不高不低。
门被推开,托尼抖了抖鞋面的灰尘,走到办公桌前,恭敬地站定:“猛犸哥,您找我?”
刑天点头,顺手打开烟盒,抽出两支雪茄,一支抛向托尼。
接着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向沙发,坐下时一条腿自然搭在另一条腿上。剪开雪茄,点燃,深深吸入一口,再缓缓吐出一缕浓白烟雾。
“司徒浩南得手了。”他说。
“阿姆斯特丹,现在是我们的地盘。”
“真的?”托尼坐到对面,眼睛微亮,一边点燃手中的雪茄,一边抑制不住笑意,“这可是个好消息。有了这个据点,欧洲的路子就好走了。”
东星早已与太国的科研人员在火器领域建立起稳固合作,靠着这条线,利润可观。
可香江终究太小,对枪械管控又极为严苛。除了自留武装外,仅有少数大圈成员和帮派有些许需求。
这类交易规模有限,单次成交往往不过几千万,放在国际黑市里,几乎可以忽略。
东南亚虽有更大市场,需求旺盛,但运输耗资巨大,沿途打点费用高昂,稍有不慎便会被截获,整条线路可能就此报废。
东星在东南亚的布局虽利润可观,但背后的代价同样沉重,资金与人力的消耗极为巨大。
而欧洲的情形则截然不同。那里的枪械管理近乎形同虚设,普通人家里藏有武器已是常态,社会一旦爆发冲突,往往不是靠人数或冷兵器决胜负。
交火时动用枪械是家常便饭,因此对火器的需求几乎无止境。只要打通供应线路,背后的收益足以惊人。
“托尼。”刑天指尖轻弹,烟灰飘落,他目光沉稳地望着对面的男人,“你尽快安排人去找司徒浩南接头,把香江到何兰的路铺好,阿姆斯特丹的港口必须用起来。”
“明白,猛犸哥。”托尼眼中闪过一抹炽热,迅速点头回应。他对军火这行早已熟门熟路,只要有出海口,就能撬开整个欧洲的市场。
此时的东星,在香江势如破竹,势力不断扩张。
而在湾湾一处昏暗的电话亭旁,包皮倚着墙角,嘴里咬着半燃的香烟。山鸡站在亭内,一手握着话筒,“柯志华在吗?我是小黑的表弟,从香江来的……喂,你好?”
一番通话后,山鸡挂下听筒,咧嘴苦笑,抬手抹了把脸,缓步走出电话亭。
包皮见状立刻将烟扔在地上,用力踩灭,快步迎上:“问到了没?有线索吗?”
“我表哥不在。”山鸡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上,“电话联系不上,干脆直接去抬北找人。”
“行吧,走。”包皮耸肩转身,刚迈出两步,却发现山鸡原地未动,正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
“老天爷,我山鸡从香江来,求您给条路——能混出来,就让我看到正面。”说完这话,他把硬币往空中一抛,猛地背过身去,等落地声响过才敢回头。
“不会吧!”他低头一看,硬币竟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
“别急,我看清楚了,刚才翻的是正面。”包皮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声音低却坚定。
……
夜幕降临,城市亮起零星灯火。比起香江的喧嚣繁华,这里的街道显得安静许多,街头少见霓虹闪烁的娱乐场所,少了那份纸醉金迷的气息。
包皮靠着墙边,嘴里嚼着炒面,另一只手提着打包好的一份,那是给山鸡准备的。两人沉默伫立,城市的晚风轻轻拂过。
山鸡站在那块写着“当”字的招牌前,手缓缓探进衣兜,掏出一只镶着金边的劳力士。这是浩南哥送他的应急之物,平日里他舍不得用,可眼下却不得不面对。他盯着手表看了几秒,心里翻腾着不甘与挣扎,但他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出门靠朋友,闯荡看脸面。”他低声念叨,“表哥马上就要到了,我不能让他看见我这副落魄模样。”
“这块表陪了我这么久,若我能翻身,一定回来接你回家。”说完这句话,山鸡深吸一口气,攥紧手表,推门走进当铺。
外头的包皮仍坐在原地吃面,一口未停,一句未劝。兄弟做的选择,他从不多话,只默默支持。
当铺内,一道铁栏隔开两人。对面坐着一位矮小的老妇人,勉强踮脚才能看到桌面。她接过手表,仔细端详一番,冷冷道:“五万。”
“才五万?”山鸡瞪大双眼,声音陡然拔高,“这可是金表!你当我好糊弄?”
“爱要不要。”老妇人把手表一递,“不收就拿走。”
“算了算了。”山鸡摆摆手,脸色难看,“给钱吧,五万就五万。”
老妇人收回表,数出五叠钞票递来。就在交易即将结束时,山鸡忽然开口:“你们这儿……有假劳力士卖吗?”
“我们只当真货,不碰仿品。”她把钱推过去,“要假的,去外面找。”
……
“喂,山鸡,你手上这个还挺像那么回事。”包皮叼着汽水瓶,目光落在山鸡腕间的金表上,伸手想去摸。
“别碰!”山鸡迅速甩开他的手,“这玩意儿娇贵得很,表带一扭就松。”
“呵,装什么阔气。”包皮冷笑一声,转身倚在栏杆上,咕咚灌了口汽水。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山鸡低头看着腕上的表,嘴角微扬,“戴出去没人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