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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薄薄的、印着鲜红印章的病危通知书,此刻在陆翰渊手中重逾千斤。

上面每一个冰冷的医学名词,每一句程式化却残酷的预后判断,都像是一把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在他急剧收缩的心脏上。

这不仅仅是一张纸,这是一纸来自死神的、不容置疑的最后判决,将他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侥幸和维持了数十年的傲慢,彻底击得粉碎。

监护室里,只有各种精密仪器发出的、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它们连接着周淑芬孱弱的生命体征,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无形的重锤,精准地敲击在陆翰渊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上。

氧气面罩覆盖了妻子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败色,眼窝深陷,曾经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与刻薄光芒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毫无生气。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生命力正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缝隙中悄然流逝,随时都会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湮灭在这个她无比留恋的人世。

这张脸,这个画面,成了陆翰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压得他喘不过气。

在绝对的生死界限面前,他一生所追求、所维护、所依仗的一切——体面的身份、煊赫的权势、过往那些基于利益计算的恩怨情仇——都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重量,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微不足道。

他不能,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与他相伴数十载、无论背后有多少算计但终究是“陆夫人”的结发妻子,就这样被死神拖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渺茫到近乎虚幻的机会,他也必须去抓住,不计任何代价。

而那根名为“远曦”的稻草,那个被他亲手驱逐、百般羞辱的“孙子”所创造出的奇迹,成了他这片绝望苦海中,唯一能看到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浮木。

让陆志华去?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陆翰渊瞬间、坚决地否定了。那个不成器的逆子,办事浮躁,急功近利,上次小舅子的事情就搞得一地鸡毛,差点无法收场。

更何况,陆志华对陆远的敌意和恨意,只怕比自己这个“正主”还要深刻、还要露骨。让他去,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将本就脆弱不堪的局面彻底搞砸,甚至可能激怒对方,彻底断绝这最后的希望。

这件事,关乎淑芬的性命,必须他亲自去。

当这个决定在脑海中清晰成型的刹那,陆翰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火辣辣的屈辱感,如同浓稠的沥青,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让他几乎窒息。

他,陆翰渊,省府里说一不二的堂堂副主任,手握重权,门生故旧遍布,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受人敬畏的人物,如今,竟然要放下所有身段,像个卑微的乞怜者一样,去求那个他曾视如敝履、亲手推出家门、并加以最恶毒羞辱的“野孙子”?

这简直比当众扇他耳光,比让他去死,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但是,他没有选择。妻子的生命,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的咽喉,逼着他低下这颗从未向任何人、任何事真正低过的头颅。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带上惯常随行的秘书,也没有动用那辆象征身份的黑色轿车。

他独自一人,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半旧不起眼的深灰色中山装,戴上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尽量遮掩住自己那过于引人注目的面容和气度。

他像一个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垂暮老人,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买了一张最早前往那座小县城的硬座火车票。他没有选择更快、更舒适的小轿车,仿佛那种方式,会让他这趟注定充满耻辱的“乞求”之旅,显得更加讽刺,更加令他无地自容。

火车在轨道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哐当”声,缓慢而固执地向前行驶。窗外的景物,农田、村庄、电线杆,如同被拉扯的模糊色块,飞速地向后退去。陆翰渊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紧闭着双眼,试图寻求片刻的安宁。

然而脑海中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过往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翻腾涌现:省府大院门口,那个年轻人不顾一切拦车的决绝身影;宽敞却冰冷书房里,那场针锋相对、字字诛心的对峙;纷纷扬扬散落在地毯上、如同苍白冥币般的钞票;妻子当时那尖酸刻薄、充满鄙夷的嘲讽话语;还有自己最后那冰冷绝情、如同帝王般下达的驱逐令……

每一个画面,此刻都像是浸透了盐水的鞭子,带着倒刺,狠狠地抽打在他那所剩无几的良知和早已习惯高高在上的脸面上,留下道道看不见却痛彻心扉的血痕。

他从未想过,命运的齿轮会如此荒谬地转动。

有一天,他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卑微到泥土里的姿态,重新踏上这条通往那个他极力想要抹去、视为人生“污点”的道路。

火车在午后时分,喘着粗气,停靠在了略显陈旧的小县城的站台。

陆翰渊随着人流下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按照之前让吴姐多方打听来的地址,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位于县城中心地带、即便是在午后非高峰期,生意依旧显得颇为兴隆的“远曦养生食堂”。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对面,目光穿过喧嚣,落在那块他曾在调查报告上看过照片的、黑底金字的“远曦”招牌上。

那两个字,沉稳、有力,仿佛蕴含着某种他不愿承认的生命力。他的脚步,瞬间变得如同灌满了铅水,异常沉重,每向那扇门靠近一步,都像是踩在烧得通红的炭火上,灼痛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在街对面伫立了许久,像一个孤独的幽灵,与周围的鲜活格格不入。他看着店内明亮的灯光下,客人们从容地用餐、交谈,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脸上带着笑容,熟练地穿梭忙碌。

那种扑面而来的、蓬勃的、健康向上的气息,与他家中那被昂贵医疗器械和死亡阴影笼罩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病气,形成了无比惨烈、无比讽刺的对比。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赴死一般的决心,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这县城里带着尘土和食物香气的空气,然后猛地抬步,穿过了并不宽阔的街道,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推开了那扇擦得锃亮的玻璃门。

门内,温暖、洁净的空气包裹了他,伴随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药香和食物暖融融的香气。

他的出现,与他刻意低调的穿着无关,那种久居上位、即使极力掩饰也难以完全收敛的、与生俱来的疏离与威压气场,以及他脸上那无法掩盖的、混合着巨大焦虑、身心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屈辱的复杂神色,立刻引起了正在门口附近忙碌的服务员赵小云的注意。

“老先生,下午好。请问您是一位吗?是用餐还是……”赵小云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上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甜美的微笑,礼貌地询问。

但她的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探究。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位老人,绝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也不像是一般的食客。

陆翰渊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干又涩。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一些,但出口时,依旧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无法控制的微颤:“我……我不用餐。”他顿了顿,目光试图越过赵小云,看向店铺深处,“我找你们老板,陆远。”

赵小云心中猛地一动。她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却更加仔细地、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陆翰渊。

那种隐约的熟悉感再次浮现,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张脸,或者见过与他气质相似的人……电光火石间,一个模糊的影像与她记忆中某个信息碎片重合了!再加上对方直呼“陆远”其名时,那复杂难辨的语气……

“请问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有提前预约吗?”赵小云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依旧按照店内规定流程进行询问,但这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试探。

她清晰地记得,远哥曾经特意交代过,尤其是关于高端定制药膳的咨询,以及某些来自“特定方向”人物的来访,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并且要格外留意。

陆翰渊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那句代表着彻底投降和乞求的“求药”话语,在他唇边滚了又滚,烫得他舌尖发苦,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他这一生,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别人的仰视和恳求,何曾有过如此低声下气、近乎摇尾乞怜的时刻?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必须当面和他谈。”陆翰渊避开了具体事由,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强硬的、却又难掩底气虚浮的恳求,这让他显得更加狼狈,“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省城来的,姓陆。”

“省城来的,姓陆。”

这短短的七个字,如同一把精准的钥匙,“咔哒”一声,瞬间打开了赵小云记忆深处那把沉重的锁。她彻底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上次那个自称保姆、名叫吴姐的女人,来店里拐弯抹角打听特效药膳时,言语间隐约提及、讳莫如深的“主家”吗?!再看眼前这老人的年纪、这即使落魄也难掩的官威……难道,他真的就是远哥那个……那个传说中位高权重、却冷酷无情地将他们一家扫地出门的亲生祖父?!

赵小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的平静几乎快要崩裂。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

“请您稍等片刻。”她说完,不再犹豫,转身快步穿过用餐区,向着后面那间安静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陆远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神情专注地翻阅着省城新开分店传回来的最新运营报表,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听到赵小云带着急促脚步声和略显紧张的汇报,他缓缓地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一毫意外的表情,平静得如同早已预料到暴风雨的来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甚至没有泛起半点涟漪。

“省城来的,姓陆?”陆远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丝冰冷而复杂的弧度,那弧度里,有嘲讽,有了然,更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让他进来吧。”

赵小云应声退了出去。片刻的沉寂之后,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

陆翰渊有些僵硬地站在门口,逆着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午后光线,他的身影显得异常佝偻、苍老,仿佛短短几日之间,便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当他浑浊而疲惫的目光,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清晰地看到端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那个面色平静无波、眼神深邃如不见底的寒潭、周身散发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压迫感的年轻人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火辣辣的羞愤感,混合着巨大的局促和难堪,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

曾几何时,他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对方命运、可以随意施舍与驱逐的审判者;而如今,角色彻底颠倒,他竟要站在这里,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向这个他曾不屑一顾的年轻人,卑微地乞求那一线关乎妻子性命的生机!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陆远没有起身相迎,甚至没有主动开口说一个字。他只是微微抬起眼帘,用那双平静得可怕、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与脆弱的眼睛,静静地、毫无波澜地看着站在门口、进退维谷的陆翰渊。

那目光,像是最精准的解剖刀,像是在冷静地审视着一件送上门的标本,又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对方亲自将那最后的尊严,亲手捧上来,碾碎在他的面前。

陆翰渊被这无声却重逾千钧的目光看得浑身毛孔都在收缩,极度不自在。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仿佛吞咽着带血的玻璃碴。

最终,他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艰难地挪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脚,一步一顿地走进了办公室。

他站在办公室中央,距离陆远的办公桌还有几步远,却感觉像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嗬嗬”声,试了几次,才终于用那沙哑得如同破锣、充满了屈辱和绝望的嗓音,挤出了他这辈子可能最难以启齿、最颠覆自我的一句话:

“陆远……我……我是来求你……救救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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