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点自我诞生的星辰秩序波动与外界源源不断的顶级治疗力量共同作用下,小针受损的本源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开始缓慢而坚定地修复。那些纵横交错的经脉裂纹,在星辰之力的“秩序”梳理和麻姑祝由术的滋养下,逐渐弥合;识海中破碎的琉璃镜面,也被一点点拼接、抚平,虽然依旧脆弱,却不再继续恶化。
五日后,一个静谧的午后。疗养舱内,小针沉重的眼皮颤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扇,最终在麻姑温柔的、带着安抚力量的呼唤声中,缓缓睁开。
视线先是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只有朦胧的光影和色块。他费力地眨了眨眼,视野才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麻姑那张写满关切与疲惫的温柔面容,以及旁边华佗那张带着浓重黑眼圈、却难掩喜色的大脸,还有静静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赞许的扁鹊。
“我……”小针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石矶道友……他……”
“他没事了!好着呢!”华佗抢着回答,声音洪亮,但伸出来想拍小针肩膀的手,在接触到他那依旧苍白如纸的脸色时,硬生生停在了半空,最后只是极其轻柔地、象征性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力道控制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蛊虫沉寂了!虽然没能取出来,但小命保住了,正在隔壁由李时珍看着调养呢!好小子!真有你的!差点把老子……把我们吓死!”
小针闻言,紧绷的心神一松,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这细微的动作却牵动了体内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势,让他忍不住蹙紧了眉头,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莫要心急。”扁鹊适时开口,声音平稳如山岳,“你伤势极重,非一日之功。仙力与神魂的恢复,尤需静心调养,循序渐进。”
就在这时,孙思邈也闻讯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但眉宇间却凝聚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虑,像是高兴的蛋糕上插了一根苦瓜。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走到疗养舱边,将那份魔金挑战书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小针。
从“永生堂”傀灵的嚣张跋扈,到挑战规则的苛刻阴险,再到那“若吾胜,则请贵院公开承认仙家医术之落后”的恶毒赌注……孙思邈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小针的心上。
小针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苍白,但眼神却愈发锐利,如同被拭去尘埃的寒刃。当听到对方欲从根本上否定医院、否定他们所秉持的医道时,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软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疼。
“他们……是想从根本上,否定我们的一切……”小针的声音因愤怒和身体的虚弱而微微颤抖,但其中蕴含的冷意,让旁边的华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君的意思,此战,你必须参与。”孙思邈看着他,语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你是我们年轻一代的代表,你的‘引导’理念和融合实践,是我们反击的重要武器,也是对方最想打击的目标。但是你的身体……”
小针没有半分犹豫。
他挣扎着,用那双还在微微发抖的手臂,强撑着想从疗养舱中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却如同凡人徒手搬山,牵动全身伤势,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针!”麻姑心疼地想要按住他。
但他拒绝了。他咬着牙,一点点,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靠坐在了舱壁上。虽然气息不稳,脸色惨白得吓人,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关切、信任、又带着担忧的面孔,最终落在自己依旧使不上什么力气的双手上。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如同风雪过后初晴的天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去!”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寂静的疗养室内回荡。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的神识还未彻底湮灭,就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看着扁鹊,看着华佗,看着麻姑,看着孙思邈,感受着体内那丝新生的、代表着秩序与希望的星辰波动,感受着同伴们毫无保留的支持。
“这是我的责任!”他重复道,语气斩钉截铁,“请诸位前辈放心,我一定尽快恢复!此战,我们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