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元铎急得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可此时宝庆也已听到外头的动静,突然福至心灵!
若自己坐实与娄元铎的私情,平南郡王府还能不认!
狠下心,直接一把抱住娄元铎,大喊出声,“元铎哥哥,快把那狗赶走,我好怕啊…”
娄元铎猝不及防,气得一双眼睛充血,恶狠狠瞪着宝庆。
随之而来,湖心亭周围帷幔被撩开,众人皆瞧见娄元铎与宝庆抱在一起,各个惊得说不出话。
四周寂静,落针可闻。
“出了何事,本宫远远瞧着你们都往这里来。”
大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出现,她身后亦是乌泱泱一群人,连庄婉卿也在其中。
约莫是和太子分开后,又遇见大长公主。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回话,自觉让出一条路。
大长公主走入湖心亭,瞬间沉下脸。
“宝庆!你在做什么,成何体统!”
宝庆还抱着娄元铎不松手,见大长公主来了,还有些欣喜。
羞羞怯怯地松开娄元铎,踱步至大长公主身旁,说道:“姑母,元铎哥哥约我在此相见,哪里想到团团突然出现,您知道我最怕狗了。
幸而有元铎哥哥,否则我可要吓死了。”
娄元铎下意识看向人群中的庄婉卿,怕她误会自己。
却瞧见往日那双温柔多情的眸子里,竟然盛满厌恶与嫌弃,甚至还有些委屈生气。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娄元铎整颗心瞬间凝结,失望透顶。
难道不是她将信转给了宝庆,如今生气做什么?
还有那一眼厌恶,狠狠击碎了娄元铎用赤忱的爱意构建起的心墙。
耳边又响起宝庆的话,庄婉卿心中从始至终便只有太子一人。
忽然自嘲地笑出声音,满目苍凉。
大长公主闻声,蹙眉看向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娄元铎,“小郡王,今日之事本宫会禀明陛下,小郡王先请回吧。”
娄元铎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大长公主说了些什么,如行尸走肉般,行礼告退。
大长公主带宝庆离开,又叫众人各自散去。
庄婉卿看着娄元铎远去的身影,本想追去,问他为何同宝庆在一起。
他分明知道宝庆曾派人将自己掳走,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故意气她?
刚迈出半步,又停下来。
她如今已是太子妃,与娄元铎此生再无可能,又以什么立场去质问他。
然而那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萦绕在心间始终散不开。
最终也只能强迫自己别再去想,罢了,既然如此,往后只当没有他这个人!
而娄元铎离开,却并未回平南郡王府。
因心中郁结,半途至一家酒楼吃酒,约莫黄昏时,才半醉半醒的回去。
守门的小厮见他回来,刚将人带进去。
迈过大门,迎面一鞭子竟抽了过来!
平南郡王双目赤红,丝毫不曾手软,一鞭子下去就见了血。
娄元铎被疼痛刺激,瞬间酒醒了大半。
“逆子!还敢回来,本王打死你这个蠢货!枉本王与你母妃为你操心,你却自个儿往坑里跳。”
又几鞭子狠狠抽下去,娄元铎还想躲,却被平南郡王叫来几个家丁,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
“本王一世英名,竟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娄元铎借着酒劲儿,哪怕被抽得后背血肉模糊,依旧不服软。
“你眼里只有那个死了的贱人,从来就没有我和我母妃!现在拿起当老子的款儿来,早做什么去了!”
他口中之人,便是当年死掉的,平南郡王的贵妾。
“放肆!她是你庶母!”
娄元铎嗤笑出声,“一个心思歹毒的贱人,也配我叫她庶母!若不是她,我母妃腹中胎儿怎么会死!”
平南郡王最恨人提当年的旧事,气得握着鞭子的手都在抖。
“无法无天的畜生!本王这些年少在京中,你竟被养成这副模样。”
“打啊,你打死我大家干净!”
娄元铎梗着脖子,父子二人竟像仇敌般。
平南郡王妃闻讯赶来时,便见到这副场景。立刻过去,将压着娄元铎那两人推开。
又冲平南郡王怒斥道:“你疯了,他是你儿子!”
“你怎么不问这个蠢货在外头做了什么!
本王好容易劝陛下打消赐婚的念头,他转头就在大长公主府上与宝庆公主私会,还叫那么多人瞧见!
现在百口莫辩,还如何推拒婚事!”
眼角泛起冷意,瞪着娄元铎,“你自己闯下的祸事,便等着迎娶宝庆公主,做一辈子的闲散驸马吧!”
平南郡王妃不可置信地看向娄元铎,她才去了景阳侯府,那边亦有结亲的意思。
只等选定吉日,就可定下这门婚事了。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我不娶!今日是宝庆故意算计我,她一个残花败柳之身,我凭什么要娶她!”
平南郡王眼中满是失望,“你闭嘴!皇家公主也是你可以轻言议论的。”
“当日魏衍与宝庆在除夕宫宴有了夫妻之实,魏衍也不曾娶她,为何非要我娶!”
娄元铎满脸狰狞,盛怒之下,额角青筋暴起。
平南郡王嗤道:“那魏衍是何下场,第二日就横死在家中,你要跟他一样?
不如本王,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又要扬起鞭子抽过去,平南郡王妃闪身挡在娄元铎面前,生生用手接住鞭子。
“娄世铮!你若打死他,我与你决不罢休!”
平南郡王看着妻子,气得眉心狂跳,“他便是被你护着,才养成这样,蠢而不自知!”
平南郡王妃不想在这时同他争论这些,只说,“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陛下先前不是已经松了口。
景阳侯府那里也有意结亲,明日我便再去一趟,尽快定下婚事。
难不成宝庆公主,还能强行嫁过来!”
“哼,那是这个蠢货没有同宝庆公主私会前!做出这种事,再拒绝婚事,叫皇家威严往那里放!
到时,他自可等着和那魏衍一起在地底下相聚吧。”
娄元铎闻言,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般跌坐在地上,眼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