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士兵在炮火中瑟瑟发抖,那些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技艺,在火器的绝对威力面前不堪一击。但求生的欲望压过了恐惧,他们像被驱赶的羊群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踩着同伴的尸体试图撕开防线。
城外接应的清军骑兵张弓搭箭,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刘庆军阵,却被盾牌与甲胄弹开,难伤分毫。
刘庆立于高坡之上,望着被火光照亮的战场,手中令旗一挥:“开花弹预备 —— 放!” 数十枚开花弹拖着尾焰划破夜空,在清军人群中炸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炮弹碎片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清军成片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火铳营推进!” 随着他一声令下,阵列整齐的火铳手稳步向前,排枪齐射的声响如同惊雷滚过大地,铅弹织成的火力网让清军寸步难行。
黑夜在炮火中变成了白昼,片刻间,清军的尸体堆积如山,流淌的血水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河,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而刘庆军依托预设的工事与火力优势,伤亡寥寥无几。士兵们有条不紊地装填弹药、发射,脸上看不到丝毫慌乱。
高坡上的刘庆紧握着佩剑,看着清军在火器的洗礼下节节败退,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便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是对清军累累罪行的清算。今夜,他要让这支残暴的军队,在齐鲁大地的热土上,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厮杀从三更天一直持续到天际泛白,济南西门外的战场早已成了血肉磨坊。清军明知前路是死,却依旧不肯退回城中,活着的士兵拖着同袍的尸体往前堆叠,试图用尸山挡住火铳的铅弹,却挡不住从天而降的开花弹与火油弹。
那些圆滚滚的铁球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炸开时碎铁与火焰齐飞,将尸堆轰得四分五裂;火油弹砸在地上燃起熊熊烈火,将逃窜的身影吞没在火海中,焦糊的皮肉气味混杂着血腥,在晨风中弥漫成令人窒息的浓雾。
刘庆立于高坡之上,手中马鞭指向战场,眉头紧锁成川字。他望着防线前不断涌现的清军,低声叹了句:“人还是少了些。”
连续作战让最精良的火铳也开始出现卡壳,士兵们不得不边打边清理枪管,枪管烫得能煎鸡蛋。以一敌十的战绩虽已堪称奇迹,但他要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半个活口。
战场西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多铎留在外围的骑兵瞅准空隙发起冲锋,铁蹄踏碎晨露,竟真的撕开一道缺口。
刘庆麾下的火铳手迅速调转枪口,密集的铅弹如暴雨般倾泻,才勉强将缺口堵上。但这样的险情已出现数次,防线如同被巨浪冲击的堤坝,随时可能崩塌。
“吴三凤的骑兵还有多久到?” 刘庆回头问向身旁的杨仪。
杨仪手搭凉棚望向东方,立即回道:“侯爷放心,算着脚程,再有半个时辰必到!”
刘庆马鞭重重一抽:“传令下去,若防线被撕开,让吴三凤的铁骑不必恋战,直接扑杀逃窜之敌,一个都不能放跑!”
“诺!” 杨仪抱拳领命,转身奔向传令兵。
刘庆知道,这样的高强度防御撑不了太久。清军的悍不畏死远超预期,尤其是那些冲在最前面的绿营汉军,他们明知刘庆 “满汉皆杀” 的命令,却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疯狂冲击。
这些人原是明朝降兵,如今成了清军的炮灰,十万之众此刻已不足半数,却仍像蚁群般前赴后继。
济南城头,多铎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对多尔衮咬牙道:“王兄,不能再指望这些汉人了!我们一起冲,外围骑兵若败,就再没机会了!”
多尔衮望着城下不断倒下的身影,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猛地挥手:“全军突围!”
随着这声令下,济南城门内涌出最后的兵力,十数万残兵如决堤的洪水般扑向防线。八旗兵、蒙古兵、汉军混杂在一起,此刻已不分彼此,求生的欲望让他们爆发出悍不畏死的疯狂。前面的人被弹丸击穿胸膛,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冲锋;有人被火焰烧着了衣甲,依旧嘶吼着向前扑去。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干脆些。
刘庆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清军,眼中寒光暴涨。他拔出腰间佩剑直指苍穹:“弟兄们,让鞑子看看,谁才是这齐鲁大地的主人!火铳营换霰弹,炮兵压低炮口,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坡下传来震天的呐喊,铅弹如犁地般扫过冲锋的队列,开花弹在人群中炸开血花,防线前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
防线的缺口在清军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再次撕裂,晨曦的微光穿透硝烟,将战场照得一片惨白。多铎望见那道不断扩大的口子,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挥舞着马刀在马上狂吼:“冲啊!杀出去就是生路!”
骑兵们嘶吼着争相向前,马蹄踏碎满地尸骸,溅起混杂着血污的泥泞。刘庆立于高坡之上,望着那道刺目的缺口,厉声喝道:“堵上!给我堵上!” 火铳手们拼命击发,铅弹在缺口处织成密集的火力网,清军的尸体在缺口前堆叠成山,却依旧挡不住后续人流的冲击,缺口反而被尸体垫得越来越矮。
突围出去的清军骑兵立刻调转马头,挥舞马刀砍向防守的士兵,试图扩大缺口。双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展开殊死争夺,火铳的轰鸣、兵刃的碰撞与濒死的哀嚎交织成绝望的乐章。刘庆死死盯着缺口处的混战,牙关紧咬:“开花弹!火油弹!封住口子!”
传令兵的吼声未落,数十枚开花弹已呼啸着砸向缺口。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烟尘,火油弹落地后燃起熊熊大火,形成一道火墙将双方暂时隔开。可清军早已杀红了眼,那些浑身是火的士兵竟顶着烈焰向外冲去,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混杂着凄厉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