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这可如何是好?” 身边的近侍问道。
李淏将征兵令狠狠拍在案几上,沉声道:“召集大臣,议事。” 此事绝非他一人能定夺,只能寄希望于众臣能想出万全之策。
汉阳,局势更是令人堪忧。李孝明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眼神空洞。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每日的起居饮食,甚至是说的每一句话,都由杨清一手安排,她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傀儡。
金尚宪等老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杨清的跋扈,让他们敢怒而不敢言。那杨清仗着手中兵权,在汉阳城中横行无忌,谁若敢有半句怨言,轻则被贬斥,重则性命难保。
“大人,您看这……” 一名年轻的官员凑到金尚宪身边,压低声音道,手指着宫外的方向,满脸愤懑。
金尚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眉头紧锁。分明明军是在仁川驻军,可杨清却将他们全部安置在汉阳城中,反而把义军推到了抵御清军的前线。这般本末倒置,简直是胡闹。
更让人发指的是,那些明军在城中的所作所为。他们自诩是天国上朝的兵卒,在汉阳城里无恶不作。白日里,他们在街市上抢夺百姓财物,稍有反抗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到了夜晚,更是闯入户中,奸淫掳掠,哭声、骂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管。
有百姓不堪其辱,跑到官府告状,可官差们一见到明军的身影,便吓得缩了回去。连金尚宪这般德高望重的老臣,想要出面劝谏,都被杨清挡了回来。杨清还放出话来,谁敢多管闲事,休怪他不客气。
“唉,” 金尚宪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想当初刘庆在时,明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何曾有过这般景象?”
李孝明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每日按杨清的安排行事,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她何尝不想反抗,可如今杨清的势力遍布汉阳,她身边的侍从,怕是早就成了他的眼线。稍有异动,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杨清酒后还意图侵犯自己,若不是自己拼死相抗,而那杨清还有几分清明,也恐这女王死后,他不好与事,恐真怕要被他得逞。
纵然这样,杨清也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她如今随身带着刘庆所留的火铳,每日必要检查其中是否弹药齐备,贴身还绑了一把匕首,以防不备之需。
又有明军在城中作恶的消息传来。一户百姓家的女儿被几名明军强行掳走,父母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宫门外求李孝明做主。
可杨清只是让人将他们拖走,还冷冷地对李孝明道:“这些刁民,不过是想借机闹事,王上不必理会。”
李孝明看着杨清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这个王,早已名存实亡。她望向西面“郎君啊,你多久回来啊?你不会已经忘记我了吧?”
她是真的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想做这朝鲜女王,跟着他回到大明,她哪里会用得着这般屈辱,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这杨清一日不除,这朝鲜一日就不是朝鲜人的朝鲜,现如今她的兄长于平壤也是满清的傀儡,而自己。。。。。。
南京的秦淮河畔,画舫上的丝竹声依旧悠扬,可岸边的总督府内,气氛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史可法将那份从河南传来的塘报拍在案上,宣纸在他掌心簌簌作响:“诸位,河南已有消息 —— 平虏侯护着德妃娘娘与皇子慈延,竟在河南站稳了脚跟!”
堂下的群臣顿时炸开了锅。马士英捻着山羊胡,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史大人,这可棘手了。皇子在河南,刘庆又手握重兵,若是他们打着‘护驾’的旗号南下,我等苦心经营的江南……”
“马大人休要危言耸听!” 东林党的钱谦益立刻反驳,他指着墙上的《皇明祖训》,声音振振有词,“皇子年幼,德妃不过是后宫妇人,哪有临朝理政的道理?依老夫看,当务之急是拥立福王登基,以安天下人心。”
争论声此起彼伏,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案上的青瓷瓶。自崇祯自缢的消息传到江南,南京的衮衮诸公就为 “立谁为帝” 吵翻了天 —— 东林党嫌福王朱由崧品行不端,想立潞王;马士英等凤阳派却力挺福王,暗中早已联络了江北四镇的总兵。
“都静一静!” 史可法猛地一拍惊堂木,案上的茶盏跳起来半寸,“河南巡抚王汉已亲率府兵驰援潼关,周王捐田筹军,这说明什么?说明河南已彻底倒向平虏侯!” 他走到舆图前,朱砂笔重重圈住开封,“刘庆护着皇子在河南扎下根,若再让他得了潼关,挥师南下不过旦夕之间!”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钱谦益的脸色白了白,他想起刘庆在山海关大败清军的战绩,想起蒲州生擒李自成的捷报,后背竟渗出冷汗:“那…… 那依史大人之见?”
马士英趁机接口:“依下官看,事不宜迟!江北四镇的黄得功、刘良佐已传来密信,愿誓死拥护福王!只要陛下登基,传檄天下,刘庆纵有天大本事,也不敢公然抗旨!” 他早就和江北四镇达成了协议,只要福王登基,他就能入阁拜相。
“可福王……” 东林党的姜曰广还想说什么,却被史可法打断。
史可法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诸位,国不可一日无君。李自成虽擒,清军仍在关外虎视眈眈,刘庆在河南拥兵自重…… 若再迟疑,江南怕是要重蹈北京的覆辙。” 他想起崇祯煤山自缢的惨状,终究是松了口,“福王是万历爷的嫡孙,按祖制当立。只要他登基后能励精图治,既往不咎也就是了。”
钱谦益盯着史可法,忽然抚掌笑道:“史大人所言极是!福王既有江北四镇拥护,又合乎祖制,当为新君!” 他见风向已变,立刻改口,生怕被排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