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随着李自成一声令下,二十尊缴获的红衣大炮同时轰鸣。炮弹呼啸着砸向城头,震得
字大旗剧烈晃动。吴国贵在垛口后猛地站起,雁翎刀劈断飞来的碎木:狗贼!竟敢轰我关宁军! 他身后的 夷丁突骑 们举起盾牌,铁叶碰撞声中夹杂着平逆军的火铳齐射。
午后申时,大顺军发起总攻。刘体纯挥舞大刀率先冲锋,身后的 飞虎营 如潮水般涌向山海关。平逆军的山炮,虎蹲炮喷出铅弹,将冲锋的士兵成片扫倒,开花弹在人丛中炸开,血雨混着碎肉溅上李自成的战袍。
冲啊! 李自成的吼声被炮声吞没。他看见刘庆站在城头,玄色披风被气浪掀起,手中火铳喷出的火舌连成赤色长链。当夕阳染红燕山时,西罗城下已积尸如山,大顺军的黑色甲胄与关宁军的白衣混杂在一起。
刘庆的令旗在硝烟中划出赤色弧线,关宁军阵脚如墙般后移。李自成勒住躁动的乌龙驹,鎏金鞍桥的血珀璎珞哗啦作响 —— 那些前一刻还与大顺军绞杀的关宁铁骑,此刻竟如退潮般有序后撤,马蹄踏过的尸骸间,露出平逆军新挖的壕沟。
陛下!是平逆军! 亲兵的吼声带起血沫,指向两翼突然杀出的玄色甲胄。刘庆站在三丈高的望楼顶端,玄色披风被气浪掀起,腰间火铳枪管泛着幽蓝冷光。他望着李自成阵中火器营慌乱的队列,冷笑道:闯贼火器营多为太原缴获,炸膛率十之三四。
平逆军的步卒方阵如墙推进,燧石击发装置的咔嗒声整齐划一。刘庆抬手看了看袖中沙漏,沙粒从
刻字的铜孔落下 —— 改良后的两段式换弹法,将填装时间缩短至原先的三分之二。当第一排火铳手半跪装填时,第二排已举枪瞄准,金属碰撞声在战场上空形成诡异的韵律。
他有火器,我亦有! 李自成的马鞭抽在火器营将官脸上,鎏金鞭梢扫落对方的铜盔。牛金星拽住缰绳:陛下,我们的火器... 话音被李自成的怒吼淹没:不过些许炸膛!给孤轰!
大顺火器营的队列刚推进至两百步,就有人惊慌的开始点火,前排突然爆出巨响。一名火铳手的胸膛被炸开血洞,断裂的枪管飞旋着插入后方的旗手咽喉。炸膛了! 惊恐的呼号如瘟疫般蔓延,那些太原缴获的平逆军火铳突然成了催命符,未及发射的铅弹在高温中自爆,将整排士兵掀飞。
刘庆举起单筒望远镜,镜片上的 神机营 刻字映着血色残阳。他看见大顺军的三段式射击变成闹剧 —— 第一排刚点火,第二排因恐惧后退,第三排竟将火铳倒持。当平逆军推进至百步内时,他猛地挥旗:
千枝火铳同时轰鸣,铅弹如暴雨倾盆。大顺火器营的队列瞬间出现无数血洞,未炸膛的火铳射出的弹丸在平逆军的铁甲上撞出火星。刘庆望着对方阵脚大乱:火器之威,不在器而在阵。
吴国贵的 夷丁突骑 在关宁军阵列后缓缓移动,马颈上的铜铃被汗水浸湿。
前进!前进! 平逆军的呼号震得大地颤抖。刘庆的乌骓马人立而起,马蹄踏碎一具大顺军的铜盔。那些以为平逆军会因连续射击而火力中断的闯军,即将迎来改良后两段式射击的钢铁风暴。
硝烟中,平逆军的第二排火铳手恰好完成装填。刘庆猛地拔刀,刀刃劈开暮色:第二轮!放! 这一次,铅弹穿透了大顺兵的胸甲,将冲锋的队列拦腰截断。
刘庆按在望楼栏杆上的手掌用力,檀木栏杆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他望着大顺军阵中摇曳的各色军旗 —— 河南的
字旗、陕西的
字旗、还有从明军处缴获的
旗,在硝烟中如杂草般凌乱。大顺军多流民裹挟, 他对身旁的丁三低语,火铳枪管在暮色中泛着幽蓝,阵列一乱,降将必生异心。
城下,大顺火器营统领正用皮鞭抽打乱开火的兵卒。那些从太原缴获的平逆军火铳还在冒烟,枪管上
二字被血锈填得发黑。刘庆举起单筒望远镜,镜片里映出统领甲胄上的裂痕 —— 那是宁武关之战时被开花弹震出的伤。
李自成的乌龙驹不安地刨着冻土。鎏金鞍桥上的血珀璎珞哗啦作响,他望着对方如墙般静止的阵列,想起牛金星说过的 刘庆善使诈。
擂鼓!
大顺军的牛皮鼓刚响三通,山海关城头突然传来沉雷般的轰鸣。刘庆站在望楼顶端,玄色披风被气浪掀起,露出锁子甲上 天子守国门 的刻字。发号! 他的吼声未落,关宁军的九面铜鼓同时擂响,声浪如重锤般砸在大顺军阵列中,惊得战马人立而起。
丁三的令旗在空中划出赤色弧线,平逆军前排突然爆响。千枝火铳喷出的铅弹如暴雨倾盆,大顺火器营的前排兵卒像被割倒的麦秆般齐刷刷倒下。刘庆看着望远镜里炸开的血雾,两段式换弹法。
退!上!放! 丁三的吼声被硝烟吞没。平逆军的阵列如呼吸般起伏,前排退至后排装填时,新的火墙已然形成。大顺火器营统领的吼声被淹没在惨叫中,他刚举起令旗,半枚铅弹就击中了右臂,断肢上还攥着未点燃的火绳。
骑兵冲! 李自成的怒吼震得盔缨发颤。宋献策连忙道:陛下,臣观平逆军的火铳... 能及二百步! 话音未落,前排冲锋的骑兵突然人仰马翻,铅弹穿透胸甲的噗噗声如催命鼓点。
铅弹如蝗,将冲锋的骑兵队列拦腰截断。李自成勒住马缰,看着士卒的尸体在火铳声中层层堆积,乌龙驹的前蹄突然跪倒,鎏金鞍桥上的血珀璎珞散落一地。
刘庆抚过炮管上斑驳的纹路,指腹触到凹痕处还带着余温 —— 那是方才轰击大顺军留下的硝烟灼痕。空荡荡的弹药箱在脚下堆叠成小山,箱底零星散落的火药渣,随着晚风簌簌落在青砖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