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小太监赶忙跪地,高声应道:“诺!” 而后站起身来,转头对刘庆说道:“将军,陛下可谓是真对将军有心了,居然在乾清宫召见。这乾清宫,那可是陛下日常处理政务、接见重要大臣之所,能在此被召见,足见陛下对将军的看重。” 小太监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刘庆听了,心中亦是一阵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拱手对小太监说道:“如此,还烦请公公带路。”
刘庆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跟随小太监匆匆赶往乾清宫。沿途宫墙高耸,琉璃瓦在日光下闪耀着刺目光芒,可他此刻无暇顾及周遭景致,满心都在盘算面圣时的言辞。
踏入乾清宫,刘庆只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殿内雕梁画栋,精美绝伦,那一根根粗壮的梁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仿若随时都会腾飞而起。地面由金砖铺就,光可鉴人,在殿内摇曳的烛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尽显皇家无与伦比的气派。
崇祯帝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高高在上的御座之上,宛如那掌控天下的神只。龙袍上的金龙刺绣,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彰显着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严。
刘庆见状,丝毫不敢懈怠,赶忙撩起官袍下摆,“扑通” 一声重重跪地,高声道:“臣刘庆,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番面圣,身旁有诸多大人陪同,那时的他虽紧张,却大多只需倾听即可。可此番不同,需他独自当面奏对,刘庆心中难免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知这圣恩来之不易,如履薄冰般珍惜着这难得的机会,自然不愿轻易失去。然而,又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在这礼仪森严的朝堂之上有所失仪。
毕竟崇祯帝生性严苛,稍有差错,便可能再度被打入冷宫,前程尽毁。这般想着,他愈发紧张,一颗心仿若悬在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垂着头,静静等待着圣上的旨意。
刘庆低着头,静静候着,可许久都未曾听到崇祯帝说 “平身” 二字。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他的心愈发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早已满是汗水,打湿了官袍的袖口。
此时,崇祯帝正专注地在奏折上落下最后一个字,那字体刚劲有力,尽显帝王风范。放下笔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爱卿平身。”
刘庆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说道:“谢陛下。”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身姿依旧挺拔,只是头依旧低垂着,恭恭敬敬地立于殿中。
崇祯注视了刘庆片刻,而后说道:“给刘爱卿赐座。”
一边的太监得了旨意,立刻端着凳子疾步过来,脸上堆满了笑意,恭敬地说道:“刘将军,请入座。”
刘庆忙拱手谢恩,言辞中满是感激:“谢陛下隆恩。” 说罢,他侧身坐下,仅用半只屁股轻轻挨着凳子,身姿依旧紧绷,丝毫不敢放松。此刻的他,只觉如此坐着,反倒不如站着自在,浑身都透着拘谨。
崇祯帝看着刘庆这般模样,不禁轻轻笑了笑,说道:“与爱卿有些日子没见了,不想爱卿却大发神威,竟能让那流寇屡屡败于你之手,实乃朕之福将也。”
刘庆听了,心中一紧,硬着头皮说道:“此乃陛下之雷霆之威,震慑四方,让那些宵小之徒根本无法抗衡。微臣不过是谨遵陛下旨意,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崇祯帝听闻,不禁大笑起来,笑声在大殿内回荡:“不想你一个读书人出身,这马屁倒也是拍得恰到好处。”
刘庆一听,心中 “咯噔” 一声,暗叫不好,瞬间滑跪在地,声音中带着惶恐:“微臣惶恐,微臣绝无谄媚之意,所言皆是肺腑之言。”
崇祯帝见状,摆了摆手,神色温和了许多:“你跪什么,朕又没怪你。坐吧,朕此番召你入京,是想好好听听你的见解。当下这局势,内忧外患,朕实在是忧心忡忡啊。”
刘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起身重新落座,依旧是半只屁股在凳子上,身姿紧绷。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陛下,当下河南局势稍稳,然李自成贼心不死,其麾下贼寇众多,且狡黠多端,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趁此大捷之威,加固虎牢关等要地的防御工事。虎牢关乃中原之门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能将其加固,定能成为阻挡流寇的坚固屏障。同时,可挑选军中精锐,主动出击,寻其主力决战。如此,既能挫其锐气,又可打乱其部署。再者,河南百姓久经战乱,生活困苦,当务之急,需安抚百姓,恢复民生。可开仓放粮,救济灾民,鼓励农桑,让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方能为长久作战奠定根基。”
崇祯帝听后,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又问道:“那山东清军肆虐,百姓深陷水火,你有何良策可解此危局?”
刘庆目光坚定,条理清晰地说道:“陛下,清军势大,兵强马壮,且战术多变,但其也是为了劫掠而来,山东如今危在旦夕。朝廷应即刻派遣援军,解山东之围。可从周边省份抽调精锐兵力,火速驰援。同时,联合当地义军,共抗清军。山东之地,豪杰辈出,义军虽各自为战,但皆有报国之心,若能将其整合,必能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再者,可在山东推行坚壁清野之策。将百姓迁入城中,坚壁防守,同时将城外粮草物资尽数焚毁或转移,断绝清军粮草补给。清军远离本土,粮草补给本就困难,若再无粮草,势必军心大乱,不战自乱。然,此也只是治标而已,若要避免此事再生,则还是要加强边关之戒备才是。”
崇祯帝听后,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神色忧虑。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刘将军所言虽好,可如今国库空虚,军饷粮草筹集艰难,这出兵之事,谈何容易。如今朝堂之上,为了这军饷之事,大臣们争论不休,朕也是焦头烂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