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如今仅为游击将军,受此职级限制,各部官职也均相应降下两级任命。即便如此,军中众多将士虽尚未得到丰厚赏赐,但能获得相应官职,从此有了正式的军职身份,个个亦是喜气洋洋,士气高涨。军中后续一些琐碎的事务,刘庆便一一交代给杨仪,命他悉心操办。
安排妥当军中事务后,刘庆又召集众将,神色凝重地将御敌之事细细叮嘱一番。他手指着地图,详细分析当前局势:“如今我军占据虎牢关天险,李自成若想再次强攻,绝非易事。但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需时刻保持警惕。”
他一一部署防守要点,对各营将领的职责进行了明确划分,确保万无一失。众将纷纷领命,誓言定当死守虎牢关。
诸事安排完毕,刘庆带着亲兵,一人配备两匹快马,以保证行程迅速。他翻身上马,率领亲兵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京师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他们的身影在官道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路烟尘,见证着他们奔赴京城的急切步伐。
周延儒在那漫漫长夜中,被悲痛反复啃噬着内心,却只能独自承受这如天塌般的重创。天未破晓,他便强打精神,挣扎着起身。镜中,自己形容憔悴,面色苍白如纸,两鬓似乎一夜之间又添了许多白发,可他深知,家丑绝不可外扬,朝堂之上,自己仍需扮演那副沉稳首辅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仔细整理好衣装,每一个褶皱都抚平,每一根发丝都归位,试图将满心的悲戚深深掩埋,仿若昨晚那令人肝肠寸断之事从未发生。
早朝之上,气氛凝重而压抑,大臣们依次奏事,周延儒却仿若失了魂,直至同僚轻轻碰了碰他,才回过神来。
待朝会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周延儒却独自一人,朝着乾清宫走去。他要面圣,将两件事禀明圣上,一件关乎儿子的婚事,一件关乎山东战事。
踏入乾清宫,周延儒恭敬地跪地行礼,却努力维持着平稳:“陛下,臣有一事启奏。犬子与朱芷蘅的婚事,臣恳请陛下恩准尽快操办。”
崇祯听闻,微微颔首,却未立刻作答。他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闪过关于刘庆与朱芷蘅之间那些隐隐约约的传闻。虽说他身为帝王,日理万机,对此事并未太过在意,但此刻周延儒这般急切地提起,他心中还是泛起一丝迟疑。
周延儒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地面的金砖,许久,见圣上未言语,他咬了咬牙,又接着说道:“此外,如今清军在山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深陷水火,苦不堪言。臣虽才疏学浅,军事上并非专长,但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苍生,愿领兵前往山东,与清军决一死战,以解陛下之忧,救百姓于倒悬。”
崇祯听了周延儒的话,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赞道:“周爱卿能有此等忠君爱国之心,实乃我大明之幸,朕心甚慰。朕准了你的奏请,望你即刻筹备,早日出征山东,定要扬我大明军威,让那清军知晓我大明不可欺!”
周延儒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待崇祯的情绪稍缓,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陛下,那犬子之婚事,还望陛下恩准……”
崇祯想了想,微微点头道:“你便操办吧。定好日期,告知朕,朕也好备上一份贺礼,为你周家添喜。”
周延儒听了,心中一喜,连忙惶恐道:“陛下能有这等心意,臣感激涕零,粉身碎骨亦难报陛下隆恩。臣观有历法,一旬后乃宜成亲之日,我想一旬后即可。”
崇祯蹙眉道“这么急?可来得及?”
周延儒忙道“此前我已筹备这么久,自然是无妨的。”
崇祯颔首“好,朕就准了。”
一出乾清宫,周延儒紧绷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大步出了宫,落了轿朝着府中走去,一路上,心中的悲愤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回到家中,他径直召来管家,声音冰冷得仿若能结出冰碴:“你且给我寻些老树开花之药来。”
管家闻言,心中一惊,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此药是何人所用?”
周延儒黑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我儿如今不能人道,周家的香火眼看就要断了,我身为一家之主,自然要为周家的血脉传承考虑。”
管家心中恍然,忙点头道:“诺。那老爷,您今晚可要安排人侍寝?”
周延儒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哼,那群贱婢,个个都是不会下蛋的鸡!留着何用?你且将她们全部卖了。我周家香火断了,那就换能给我周家续上香火的人来!”
管家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老爷,这,这……” 他心中满是惊恐,却又不敢违抗周延儒的命令。
周延儒见管家这般模样,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你怕什么?此事由我做主,出了事我担着。”
管家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地回道:“是,是。那多久将她送过来呢?”
周延儒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现在不行。我寻思着,一旬后先让我儿与那朱芷蘅成了亲再说。”
管家一听,瞬间明白了周延儒的意思。如此一来,关起门来,谁又能知晓这不堪的 “扒灰” 之事?况且周奕封如今这般状况,也只能如此。管家心中暗自叹息,觉得可惜,却也只能应道:“诺,老爷,我这就去寻药。”
周延儒微微颔首:“你若能将此事办得妥当,真能让我周家后继有人,我必有重赏。”
周延儒朝着周奕封的房间走去。雕花的廊柱在日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可此刻他满心忧思,全然无心欣赏这府中的景致。临近房门,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抬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