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蘅听了,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直直地瞪着刘庆,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者,我既然已经出了开封,要责罚,也是责罚我一人。大不了将我贬为庶人,我不在乎。”
刘庆无奈地轻声唤道:“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叫我芷蘅。” 朱芷蘅立刻打断他,眼中满是委屈。尤其是看到刘庆又将身子移开,她心中的委屈更甚。
她一手拿着大饼,一手猛地搂过刘庆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我心已决,我要跟你一起。虽你已成亲,我也不在意。再者说了,你那娘子是否还活着……” 话一出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愧疚:“啊,对不起,刘庆,我不是故意的。”
刘庆却只是轻轻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无妨,我也不知我家娘子,我家的娘亲是否还活着,这么久了,音信全无。”
朱芷蘅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庆,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刘庆,我言已至此,你难道还忍心让我回开封?我实话告知于你,我已经留书给父王,我在信中言明,我喜你,前来寻你。若我未归,就当我死了吧。”
刘庆闻言,睁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你……” 他的心中顿时乱成一团,从未想过朱芷蘅竟然如此大胆,如此决绝。
朱芷蘅眨了眨眼睛,眼中闪烁着光芒,那光芒中满是爱意:“我是真的喜你,你的才学,胆量都让我钦慕。我,我也真的愿意与你一起,无论前路是生是死,我都愿意跟着你。”
她的脸开始有了红晕,“而今你不能回开封,而我亦不愿回开封。从小至大,人人都说我是朱家人,贵不可言,可我却如同被困在牢笼之中,不能离开这开封城半步。这开封对我来说,就如同牢狱一般,我厌恶极了。我常听书里描写江南,那里的山水如画,人文荟萃,我想去看看。就算你不愿与我同行,我也要去看看。但你若愿意让我跟你,那自然是你去哪,我去哪。” 她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倾诉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她这直白而炽热的表白,让刘庆心中大为感动。他从未想过,这位日后有机会成为郡主的朱芷蘅,竟有着如此现代女性般的思维和勇气。他慌乱地躲避开她的目光,看着地上的篝火,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殿下,你怎么能这般想。”
朱芷蘅皱了下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并非迂腐之人,就不要对我说教了。我心意已决,前番,我纠结你已成亲,而今我已然放下,你为何还要如此纠结?”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责怪刘庆的犹豫不决。
刘庆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可我身上只有十余两银两,如何够我们两人开销?你乃千金之躯,跟着我,怕是要吃苦。”
朱芷蘅见刘庆似有答应之意,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我可以少用一些,你看我现在穿这小厮的衣服都可以,吃点苦又算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
刘庆瞟了她衣服一眼,忍不住说道:“你还说,你在那城门外一站,无人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朱芷蘅听了,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何?”
刘庆未言,只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胸前。朱芷蘅瞬间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满脸绯红,双手连忙抱胸,娇嗔道:“你,你个登徒子。”
不过稍后,她却又恢复了自然,仿佛刚才的羞涩从未出现过:“反正你也答应我们的事了,妇随夫意。”
刘庆一听,不禁咳嗽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你不至于如此吧。”
朱芷蘅掩嘴笑了起来,眼中满是笑意,将手中咬了几口、已经有些凉了的饼递给他道:“再帮我烤烤吧,都凉了。”
刘庆接过那张上面被啃出好些月牙印的饼,放在火上慢慢烤着。朱芷蘅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庆的脸,越看越呆,越看越痴。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我们这算不算是私奔了?那英台与山伯的爱恋在我看来是极其完美的,就如我喜你一般。若你不弃我,你死则我死,不求这在世间圆满,但求在天地长久。”
刘庆听闻朱芷蘅那深情又大胆的告白,整个人瞬间痴了,手中正翻烤着的饼也忘了翻面。此时,炭火正旺,火苗舔舐着面饼,不多时,一阵焦糊味袅袅传来。
朱芷蘅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情思之中,鼻子一皱,忙尖声叫道:“糊了,糊了!”
刘庆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拿饼,由于动作太过慌乱,差点将饼掉落在地。好不容易稳住,他看着那已然被烤得漆黑的一面,有些尴尬地说道:“是有些糊了。”
朱芷蘅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你真笨,烤个饼也能烤糊,不过,我还饿着呢,拿来吧。” 她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拿刘庆手中的饼。
刘庆心中暗自想着:“我还不是被你这惊世之语给吓住了。” 但他的内心深处,却被朱芷蘅的这番深情深深打动。他看着朱芷蘅,温柔地说道:“都有些糊了,吃着怕是伤胃,我再烤一张吧。” 说着,便要将手中的糊饼放下,重新拿一张饼来烤。
朱芷蘅却眼疾手快,一把将饼抢了过去,神色认真地说道:“你不是说我们的银两不多吗?能省些是些吧。再说又不是不能吃,这是你为我烤的饼,就算糊了,我亦能吃下。”
刘庆看着她,无奈地笑道:“你千金之躯,平日里养尊处优,如今吃大饼就算了,还吃糊了的,要是被旁人知晓,还不知作何感想。”
朱芷蘅不以为然,轻轻摇了摇头,回忆起往事,缓缓说道:“这有什么,前几个月,城中缺粮之时,我还不是粗粮也吃过。父王还不许我多吃,说是要节省粮食,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