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彬和几名团勇在制造了爆炸后,也被乱军冲撞。他们被人流裹挟着,在街道上艰难地前行。周围的流贼们疯狂地奔跑着,呼喊着,完全失去了理智。好在对方以为他们是自己人,也未刁难,反倒将玩过的几名妇人扔给他们。林彬看着眼前这几名眼神空洞、神情恍惚的妇人,心中一阵刺痛。他强忍着愤怒,将妇人拉到一旁的角落里,试图寻找机会带她们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此时,一名流贼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他看到林彬等人,先是一愣,然后醉醺醺地说道:“你们…… 怎么还在这里?不去…… 抢东西?”
林彬强装镇定,说道:“我们…… 刚抢到几个女人,正准备找个地方享用呢。”
那流贼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林彬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有本事!去吧去吧!”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林彬看着那流贼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识破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和几名团勇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妇人,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避开了一群又一群的流贼,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
而搂着财宝,牵着女人的情景让他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拔刀相向,将这些恶贼全部斩杀。然而,理智告诉他,此刻不能冲动。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带着几名妇人躲藏起来。
在躲藏的日子里,他们小心翼翼,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被流贼发现。最终,在第三日,他们带着乔装后的妇人出了城。而其中的两名妇人,因遭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不堪忍受,最终悬梁自尽。还有五名妇人,跟着他们一起踏上了逃亡之路。
章小娘子随刘宗敏进城而来,她对城中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听到城中的哀嚎,她的心中反而涌起一种快意,在这混乱与痛苦中,她找到了一种莫名的满足。
在刘宗敏的亲兵护送下,他们推开了章府的大门。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章小娘子愣住了。里面的陈设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变得破败不堪,一片狼藉。
她缓缓走进堂屋,恍惚间,似乎看到爹娘兄弟还悬在那里,泪水不受控制地扑簌簌流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衫 。
回到衙门之中,刘宗敏脚步踉跄,醉醺醺的模样,仿佛整个人都飘在云端。他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又略带迷离的笑,对身旁的章小娘子说道:“你可见过章府了,我可食言?” 那酒气随着他的话语喷薄而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章小娘子莲步轻移,赶忙上前扶住他,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多谢将军成全,只可惜府中之物已然非往昔模样,让人徒增伤感。” 她低垂着眼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刘宗敏满不在乎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衙门内回荡:“这有何难,待日后,你欲要何物,只需开口,本将军定当满足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脑袋,仿佛已经坐拥天下,无所不能。
章小娘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将军,我且扶你回房休息,莫要再劳累了。” 她那柔媚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刘宗敏被她搀扶着走进卧房,一进屋,便一屁股坐在床边,嘴里嘟囔着:“这狗官还倒是会享受,绫罗绸缎的,可苦了百姓了。” 他伸手随意地扯着床上的锦被,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章小娘子心中暗自嗤笑,这个口口声声说为百姓的人,实则比谁都贪婪。但她脸上却堆满了恭维的笑容:“将军有心为民,真是难得了。”
说着,她蹲下身去,轻轻为刘宗敏脱去靴子。那一股刺鼻的异味瞬间散发出来,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她依然强忍着不适,轻声说道:“将军,我去打水来,为你洗脚。”
刘宗敏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气大得让章小娘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洗什么洗,却与我云雨一番。”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双手在章小娘子身上肆意游走。章小娘子虽满心厌恶这股异味和刘宗敏的粗鲁,也只能强颜欢笑,迎合着他。
第二日,牛金星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驻于城外。他身着一袭长袍,神色冷峻,带着数人匆匆冲进城来。本以为会有人出城迎接,可入城后却不见一人相迎,这让他心中颇为不满。
一进城,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城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偶尔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那是百姓们在痛苦中挣扎的声音。
牛金星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愈发阴沉。当他看到那豢养女人之所,女人们惊恐的眼神和凄惨的哭声,让他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他大步流星地冲进衙门,四处寻找刘宗敏,却不见其踪影。于是,他径直闯进后堂之中,来到卧房门前,一脚踢开房门。只听一声女人的尖叫,一道白花花的身影迅速钻进被窝,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正闭目享受的刘宗敏被这一脚踢门声吓得一惊,心中顿时火起。他猛地睁开眼,正要发作,却见是牛金星站在门口,那宿醉的迷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顾不上自己赤裸的身子,一骨碌坐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军师,我等已拿下商丘。”
牛金星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刘宗敏,声音颤抖地吼道:“你拿下商丘,你可有脸说你拿下商丘?你真当我不知,是那伙贼人弃城而去,尔等才能进得了这商丘。你进了就进了罢,你却纵容你的兵卒,奸淫掳掠,这就是你拿下的商丘?闯王现为江山,要善待于民,而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