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听了,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心中后悔不迭,暗自思忖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被这个小娘皮给迷惑住的。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环抱住章小娘子,放软了语气说道:“你啊,就乖乖地在府中待着,军营之中哪有府中这般安稳舒适?我答应你,我不会不管你的,等战事一结束,我就回来。”
章小娘子却不依不饶,嘴里嘟囔着:“那你带上我,我在营中也能照顾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刘庆无奈,只能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从军营的危险讲到女子不宜前往的缘由,甚至还用上了威胁之语,可章小娘子却早已摸透了他的脾性,依旧不依不饶,铁了心要跟着去。
刘庆实在气恼,脱口而出:“你再如此胡搅蛮缠,我,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可覆水难收。
章小娘子听了,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只要你愿意让妾身被千人骑、万人用,我又有什么所谓?既然大人不要我,我身在何处,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眼泪便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刘庆见状,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她,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吓吓你罢了,怎么就当真了呢?我怎会真的把你卖了。”
章小娘子哽咽着,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伤心,说道:“我知道你是吓我,可我虽身子已不完整,但我的心早已属于你。你却用这般言语羞辱我,真的让我好伤心。”
刘庆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轻声说道:“你去营中真的诸多不便,我答应你,只要我一有闲暇,就立刻回来陪你,好不好?”
章小娘子眼眶泛红,一脸不舍地说道:“我知道大人为难,但请大人一定不要忘了我,更不要抛弃我一个人留在此地。”
刘庆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一软,只得连连说道:“好,好,你就在府中安心等着,我去了。”
章小娘子见他答应,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轻轻依偎过来,娇声说道:“大人,我可唤你庆郎吗?”
刘庆无奈地环抱着她,说道:“你愿意叫就叫吧。”
“庆郎,我在府中等你,你一定要记得我是你的女人。” 章小娘子郑重地说道,眼中满是深情与期待。
刘庆起身,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然后匆匆走出了门。
刘庆离开后,章小娘子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缓缓将手中的衣衫摊开,这是她这几日日夜赶工缝制出来的男装。她动作轻柔地褪去身上的女装,换上这套男装,随后又拿起梳子,将头发重新梳理成男子的发髻。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儿,不禁赞叹道:“好俊俏的俏郎君。” 言罢,她自己对着镜中嫣然一笑,又俏皮地说道:“小姐你也真美。”
此时的刘庆自然不知这些,他大步走进中军帐中。团副总们早已料到他会来,早早便在帐中等待。见他一到,众人纷纷围拢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七嘴八舌地说道:“大人,如今我们已按大人所言,将防守重心移至北门与西门。若那流贼从这两门而来,我们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刘庆神色凝重,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如今军心如何?士兵们的士气可还高涨?”
李平安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大人,如今那些曾经的贼胚转变了不少,想来是近来丰衣足食,日子好过了。而且弟兄们与他们同吃同住,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想来也感化了他们不少,如今军心还算稳定。”
刘庆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今刘宗敏带着闯贼两万大军前来,虽说我们守城的一万余人应能勉强对付这两万人,但对于袁时中的五万余人,也不得不防,毕竟他们随时可能合流一处。”
王霄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都感到十分奇怪,他们既然已经合流,为何这次只有刘宗敏这两万人前来?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刘庆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说道:“恐怕是刘宗敏担心袁时中见到城中的实际情况,会另起心思,所以才独自领军前来。”
李奇才也在一旁附和道:“大人,既然您已安排妥当,我们就与他们正面碰上一碰,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开花雷。”
众团副们信心满满,这信心不仅源于团勇们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逐渐被同化,军心愈发稳定团结,更是因为那威力惊人的开花雷。他们俱知,这开花雷对于守城而言,堪称一大杀器,威力不容小觑。
刘庆还特意制造了一批用于守城的大号开花雷,虽然尚未一试,但仅凭想象,众人便能预见到其巨大的威力,仿已经看到贼军在开花雷的轰炸下,狼狈逃窜的景象,这无疑给了他们极大的底气。
闯贼的行军速度极快,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向商丘逼近。斥候的回报也越来越频繁,军情愈发紧迫。终于,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冲进营帐,单膝跪地,急切地汇报:“大人,那闯贼已至郭村!”
刘庆听闻,神色一凛,立刻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道:“郭村距离商丘仅不过半日路程,大战一触即发。各位,即刻开始上城准备应战,务必严阵以待,不可有丝毫懈怠!”
城下,刘宗敏昂首挺胸,抬头望向城上,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屑,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胆量占据我们的地盘?” 他自然是不把城中之贼看在眼中的,他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