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箭矢呼啸而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王金身边的骑兵纷纷倒下。眨眼间,他身边仅剩数十名亲兵,他们紧紧簇拥在王金周围。
刘庆站在山上,看着这场战斗,眉头紧皱,忍不住抱怨道:“你们的准头也太差了,这都费了多少火药和箭矢了!”
丁三站在一旁,无奈道:“大人,这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这些可都是精锐的骑兵啊。”
刘庆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快些收拾了吧。”
丁三立刻起身,匆忙去传令:“出击!”
山上的团勇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呐喊着冲了下去。他们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对着场中的残敌挨个补刀。因为刘庆之前下了不留活口的命令,所以团勇们毫不留情,一时间,战场上又响起了一阵惨叫。
让刘庆最感无奈的是那些战马。原本千余匹的战马,此刻只有两百来匹是完好的,大多数都在战斗中受伤,四百来匹马伤势严重,恐怕难以救治。看着这些受伤的战马,刘庆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在这缺粮的情况下,也只能另做打算。
而冲下去的团勇们,早已习惯了在战后搜刮财物。他们迫不及待地将手伸进尸体的怀里,试图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特别是王金的尸体,更是被好几人争抢着。这些人眼睛发红,若不是军卒在一旁维持秩序,恐怕真的要打一架来分个高低。
刘庆皱了下眉,心中一阵厌恶。他知道这伙人在战争中养成了这样的恶习,但此刻也不能管得太过分。在这乱世之中,为了稳定军心,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无奈地说道:“收队,把死马宰了,当做干粮吧。”
丁三听到刘庆那无足轻重的语气,脸上微微扯动了一下。他心中感慨,这些曾经威风凛凛的战马,可能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成为别人的口粮吧。但对于缺粮已久的民团来说,这些马肉无疑是雪中送炭,太有用处了。
刘庆不光是在关心这边的战事,心中也一直牵挂着通许的情况。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大声报道:“大人,张将军已拿下了通许!”
刘庆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大喜道:“快些收拾了,埋锅做饭,吃了我们去通许。” 他有些兴奋,这一消息让他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他的兴奋情绪也感染了周围的人,原本阴沉的气氛一下子生动了不少,终于有人开始小声地说话,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马肉自然成了今天的主食。五千人围坐在一起,大口地啃着马肉,毫不客气。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仿这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不一会儿,二十匹马就被啃了个干净,可众人还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吃一些。
刘庆手中拿着专门为他准备的肉块,也是饥不择食。他狠狠地啃咬着,虽然马肉很有嚼劲,但此刻在他嘴里却无比美味。他都记不得自己来到这里后吃过多少肉了,仿佛一直以来都是吃着野菜、杂粮和麦饭,好些时候就是靠大饼充饥。这一顿马肉,让他狠狠地过了一回肉瘾。
吃罢,众人又休息了一个时辰。待体力恢复后,便开始行军。一路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经过几个时辰的跋涉,直到夜里子时,他们才赶到通许。
在城外焦急等待的张城西,远远地看到刘庆的队伍,终于松了口气。他立刻飞奔而来,说道:“大人,你可算到了,我生怕你们再遇上些什么事。”
刘庆摆摆手,神色轻松地说道:“能有什么事,你们已经开好路了,而陈留之敌也不可能再追得上来了。”
张城西拉着刘庆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大人,没想到这通许,我们还搜出了不少的粮草。”
刘庆闻言,立刻问道:“可都是大户人家的?” 他更关心这些粮草的来源,在他心中,搜刮大户或许还情有可原,但若是连累了普通百姓,那就违背了他的初衷。
张城西见他没问数量反问是否大户,心中一紧,迟疑了一下道:“或许是吧。” 他的语气有些含糊,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刘庆皱眉,借着微弱的火把微光,看着张城西的眼睛问道:“连小门小户也搜了?”
张城西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他知道,这次搜刮行动确实有些过火了,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了获取足够的粮草,他也只能这么做。
刘庆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罢了,有多少?” 他知道,现在追究这些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了解粮草的数量,以便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张城西小声道:“有八千石的样子。”
“多少?” 刘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的预想中,通许能有两千石粮草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张城西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大人,我们还搜了些财宝,估摸着有万两的样子。”
刘庆听后,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他这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高兴的是,这些粮草和财宝可以解决民团目前的困境;悲伤的是,自己活脱脱地成了纵兵成匪的人。但命令是他下的,他也只能认账,问道:“你们可有说漏什么?有没有暴露我们的身份?”
张城西讪笑道:“大人放心,我们都是用闯贼的名义去的,怎会说自己是团勇。”
刘庆长出一口气,说道:“你找城中的兽医,看看把那些受伤的马,能否救治过来。如不能就斩了,做成熏肉,以备日后之需。”
张城西有些兴奋地说道:“大人,不想这一日我们就扭转了过来。”
刘庆却摇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还未,你将人安顿一下,明日,我们弃城,去睢州。”